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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格曲与猫与午后的洗衣机

   赋格曲与猫与午后的洗衣机

  在黑夜之中穿行的猫,她的脊背如绸般舒展,她的手如幕布上的皎月,她的眼如莱茵河底的黄金,她的发丝如缎般丝柔滑展,一切词汇都难以描述最切实的美丽,也难以陈述这辞藻间最深情的爱。

   她是猫,她是精灵,她是这暗夜之中的女王。

   她是“黑”。

  

  

   1.Concerto for Piano & Orchestra No. 7 In G minor, BWV1058:1. Allegro

   “博士。”

   “啊……啊!”

   伏案的兜帽从桌上抬了起来,带着一点茫然,随即又转变成了三分的惊愕,五分的慌乱,手从桌子上抹过,把各种东西扫到一边,勉强整出了一个可以撑一只手的空位,便撑着站了起来,转身靠在了桌上。

   随后你的手指拉住了兜帽,先往上抬了抬,又往下拉了拉,只是一双眼睛,在黑与白之间兜兜转转。

   “你怎么来了……”

   兜帽往下挡了挡,你的眼乘机瞟到了她的身上。

   “我完成任务了,”

   你匆匆掠过她金色的双瞳,她的眉眼低垂。

   “武装运输要犯的任务,击毙三名重甲敌人,”

   你的视线周转在那双包裹着的圆弧之上,鼓落起伏随着她的呼吸浮动。

   “收缴了大量的法术近卫装备,包括部分盾卫装备,”

   视线定在了她的腰身上,透明的外套下,黑色的皮衣之间,如海滨扇贝之内润闪的珍珠。

   “——以上是任务的全部报告。”

   你的眼却还没有从她的腰上移开,她太美了。

   哪怕只是细微的动作,都能从那完美的腰身上看到每一丝纹理。她呼吸,她的腰身会静曼地抒写着纹理。肚脐眼是生命的中心,随着她生命的悦动一同舒张缓紧,那肌肤之中的漩涡勾引着你的视线,像是磁铁,你想靠近。

   “博士?”

   “啊!”

   你忙顿住了脚步,刚才那神不知鬼不觉迈出去的一步。

   “什么事?”

   黑始终没有抬起过视线,你能看到她眼角的金色,低垂着,睫毛弱弱地藏着瞳子,只有那条尾巴,那条乌绢秀丽的尾巴在轻轻地甩动着,在灯光下照出纷乱的影点。

   “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安排?”

   “没有了……”

   你说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了。”

   随后你便抬起了头,兜帽再也不是影子的庇佑者,露出了你有些腼腆的笑:

   “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黑色的大猫点了点头,但尾巴却垂了下去,轻轻地迈出门,又悄悄地带上,就和你的影子一样。

   你听着她的步子走远,慢慢地缩回了你的椅子里,从桌子的杂糅里一张张翻出作战记录。

   待命的黑;

   行动的黑;

   瞄准的黑;

   进攻的黑;

   转移的黑;

   还有得胜的黑。

   你的手指从这些记录上面一条条扫过去,拂过每一张黑的脸颊。

   但她们都没有在笑。

   为什么不笑呢?

   你低下头,靠在桌子上,手里的这张照片是黄昏的一次行动后,黑靠在栏杆上,似乎很放松,灯光从夕阳的剪影里透进来,照得她发亮。

   想看你笑……

   你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把嘴唇靠了上去,贴在照片里的脸颊上,忽然又觉得有些过于丑恶了,将这张照片举起来,远远地看着,对着有些刺眼的灯,一直盯着,看得你慢慢溢出了泪。

   迷乱,沉寂,照片渐渐地落下,盖在了你的眼上。

   睡眠突如其来,梦境悄然匍匐,渐渐笼罩了你的理性,静缓地勾出了你的情欲。

   一种潜藏在日常与理智之中的,最本质的,属于受到生物交配冲动支配的幻想渐渐攀生。你梦到了,你看到了,在朦胧之中,黑色的大猫光滑的裸背,她的长尾从尾椎之后抬起,绕出了让你冲动的圈。

   她在迷蒙之中转身,飘渺之间抹露着那那令人神往的白皙。

   你能看到弧线,如山峦壑谷的起伏连绵,有如天际的神山,笼罩在云雾之间,赤裸而朦胧,却露出了一段腰。

   你伸出手,你要去触碰,你要去拥抱,你想——

   嘭。

   一声响,撞在脸上,你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沙发上,盖着一张毛毯。

   凯尔希站在一边,手里拎着一大摞的文件,看来这就是打破美梦的凶器。

   大猞猁的面色此刻也算不上好看,盯着你,薄绿的眸子盯得你有些怕。

   “怎……怎么了?”

   大猞猁只是盯着,到最后却化为了一声叹息。

   她将这叠资料丢回了桌上。

   是的,“丢”。

   纸发出了一沓响,有些松散地滑了开来,露出了几张照片的边角,凯尔希却是转开了视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应该去休假,我给你批一个月,好好去休息一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好像她的出现和离开一样。

   只剩下你一人,依旧陷在沙发里,抓了抓脑袋。

  

  

   2.L\\u0027amour est un oiseau rebelle

   【尊敬的凯尔希医生:

   见字如面,这是我休假以来的第一封信,希望我记忆中所剩的格式不会让你感到冒犯。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汐斯塔,我很感谢您愿意批假,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应该是锡兰小姐和黑来接我。

   在这段不算长的假期中,罗德岛应该不会面对新型的作战要求,日常的任务可以由PRTS代理,如果有意外情况的话还请接通紧急通知,我会尽早赶来。

   另外,罗德岛现在应该驻扎在卡瓦莱利亚附近,也希望你能带小阿米娅和迷迭香一起去城邦里晃晃,骑士竞技虽然很糟糕,但总有别的好玩的地方,有临光姐妹做向导的话,应该会有愉快的体验。】

   你再读了一遍,反复确认了用词,才将这份信封好,戳了蜡红,盖上罗德岛的纹章,做好这些,你才将这一封递了出去。

   “辛苦了,安洁莉娜。”

   “OK啦博士~作为信使我可是很靠谱的哦~”

   沃尔珀女孩眨了眨眼睛,柑橘味的唇彩伴起一个可爱的笑,晃着绒绒的尾巴,坐到了法杖上。

   重力法术启动,在飘走之前,女孩又回过了头:

   “刀客塔!要我回来接你吗?”

   “如果你有空的话。”

   “好!那你等我哦!”

   大手套也藏不住少女胜利的手势,灿烂的笑容就算是飞到了天空也遮不住。

   直到成为了一颗星星,你才放下了手,摇了摇头。

   少女的情感呀……唉。

   你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和这个孩子好好说一说,像自己这样的家伙,终究不是纯洁的孩子所应该依靠的。

   不过既然是休假,那么总应该放下些许思绪,好好放松放松。

   你抬起头,看着这座海滨城市的蓝天。

   风,但并没有斯卡蒂描述的微咸,这里确实不是真正的海,而是建立于一片巨大湖泊边的城市。

   但好歹也是以旅游为中心的服务产业城市,仅仅作为度假而言,再没有比这里更能放松身心的地方了。

   你抓了抓自己的额发,难得没有戴着兜帽出门,清爽了很多,但也有些不习惯。

   走入了城门,沿着路,走过一排又一排的车子,旅游的小团体自然是有些多的,要从这一辆辆车里找到接送的车辆,实在有些耗费眼力。

   “博士?”

   你已经看到了那窈窕的身影,但黑猫的声音要快得多。

   尾巴在她的身后摇出可爱的弧度,太阳下的她是那么好看,一件透明的外套,其下是白色的短袖,腰间的雪白调皮地露在阳光下,还是那美丽的肚脐,吸引着视线。

   “啊!黑!”

   话语有些迟钝,从嘴里慢慢蹦出来,你揉了揉脑袋,有些木,想了好一会,只在笑:

   “你怎么来啦?!”

   黑绕了绕垂到耳边的头发,抿着嘴,稍稍地移开视线:

   “小姐让我来的,小姐现在在家里,小姐在准备招待——”

   “啊,哦!”

   战场的绝世指挥官此刻却好像一个傻子,只会说那么几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车旁边,黑的手指在头发上饶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她转来了眼,金灿灿地看过来:

   “我们一起去逛一逛吧,今天应该有不错的音乐会,我们去看看吧。”

   “那……你家的……”

   “小姐她还要再准备晚宴,我们,先去逛逛吧。”

   她又移开了视线,但是脸颊却能看到阳美的红。

   你呆了,好一会,才点头,却一直在笑:

   “好啊,好啊!”

   车在太阳下跑,驰骋在公路上。

   出了接收口,车流量明显少了很多,你忍不住将视线悄悄转到了驾驶位上。

   黑猫般的丽人专注地看着前方,这让你有些窃喜,就连脖子也转了过去,看着她如艺术品般雕琢的侧颜。

   突然,手腕缠上了一阵痒,那是她黑色的尾巴,不知何时落在了你左手的手心。

   你一下子就不敢动了,怕有半点动作就会惊扰这落入掌中的惊喜。

   你仔细地盯着,专心地感受着,视觉,触觉,光滑,柔顺,传递着属于猫的温度。

   “博士?”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了。

   “已经,到了。”

   她的脑袋始终朝着车外,只有那条尾巴,时不时从手指间拂过。

   猫的耳在头顶扑闪,她不回头,只是打开了车门,能听到音乐的浪潮。

   还有风,撩起她的发,露出了那耳尖的一点润红。

   “来,博士,跟我来。”

   她伸出的手像是旗帜,招展着。

   你握了上去,柔软,温暖,像是一块从温泉里捞出的白玉,沁透着让人脸红的温度。

   音乐正在进行,才刚刚开始序曲,电吉你和贝斯开始张罗起一个漂亮的小高潮。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以至于你和黑显得有些安静和古怪。

   你的手依旧握着黑,她也没有挣开来,只是任由你握着,这让你分不清耳边响着的声音究竟是人还是器乐,也分不清天昏黑白。

   “博士。”

   直到眼中人第二次出声,你才拾回了魂,有些慌,转开了眼睛,却发现手已被她反握。

   太阳已经落下了,月亮刚刚从水天线上升起,天色朦胧,但有一盏街道的灯,照亮了她粉黛的唇。

   像是块招引蝴蝶的果冻,你就是那飘舞的蝴蝶。

   你拉来了她的手,这是你第一次这样主动,也是第一次将理智交付给了欲望。

   你吻了上去。

   没有奇怪的轻哼,也没有抗拒的推搡,你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眨了眨,随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接吻很漫长,哪怕是第一次接吻,也没有让你因此浅尝辄止。

   嘴唇,正如灯光下显示的色彩那般,软糯,相触之时便是让人心跳的温度。

   你开始深入,你逐渐张开自己的唇齿,含住她的上下唇瓣,忽然有一条活物窜了过来,那是她的舌头。

   这让你的心跳忍不住又往上飘了一个档位,你开始迎合,开始学习,开始了解,开始触及她那生香的唇齿滑舌。

   舌在拥抱,在交媾,直到晚霞彻底离开,你们才渐渐分开。

   唯留一丝银线,静静地悬在你们中间。

   “哈……哈……”

   你们在呼吸,你们在喘气。

   你又忍不住凑了上去,但却被挡在了胸前。

   她的手。

   她低着头。

   她本就比你矮半个头,低下去,就能看到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该回去了。”

   她说:

   “小姐等急了。”

   忽然,她松开了你的衣服,逃回了车里,那条尾巴在夜里旋转。

   夜里的风有些冷,你一下子醒了过来。

   你居然吻了她!

  

  

   3.Hungarian Dance

   “博士?”

   “啊!”

   你往后仰了仰,却看到一双彩粉的眼睛。

   黎博利特有的耳羽垂着,蓝绒绒的,这是很可爱的颜色,但你却并没有任何想要去触摸的冲动。

   “锡兰干员……”

   你收回了神,露出了和工作时类似的神情。

   严肃,还带着些对外人的客套。

   “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问一下关于您的住所问题,尽力为您做好休假的整备。毕竟您帮了黑很多,我们无以为报。”

   大小姐的坐姿很优雅,还亲自倒了杯红茶。

   “这是黑泡的,她的茶艺您应该是了解的。”

   你当然了解,这份熟悉的清香,还带了些汐斯塔特有的风趣。

   捧过,抿,饮,唇齿留香。

   你忍不住再舔了舔唇,回味那若有若无的甜。

   “博士有什么想要参观的吗?虽然我在外读的大学,但是对于汐斯塔还是了如指掌的。最近来到汐斯塔的巡回艺术展览也到了尾声,明天去的话还可以看一看闭幕式。”

   你听着,有一沓没一沓地应着,手里捧着一本从书架上借的《巴尔丽圣母院》,才翻了几页,眼睛空空地定在一行小标题上:

   ——“那个女郎”。

   就是这样,喝茶,看书,聊天,直到时针走过了十二点,你才突然意识到了客厅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书依旧没有翻页,仍停在那一页女郎的出场上,“她究竟是人还是天线,这让怀疑派的哲人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的哲理,因为那令人痴迷的美已经使人心醉神迷”。你读到这里,想到的却是那婀娜的黑猫。

   真是魔怔了。

   你摇头,暗自批评着自己的失态,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双柔唇。

   该睡觉了,明天是不是还有一场艺术展来着?

   你想得都有些迷糊,以至于在洗漱时都有些摇晃。

   奇怪,工作的时候从未这样早疲过,你有些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但洗澡后朦胧的雾气让你根本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你披起浴巾,打开门,微凉地激起了一点精神,你开始找回房间的路。

   说实话,自己的房间位置与卫生间实在有些遥远了,要跨一条长长的走廊,当然,走廊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书画,可比起欣赏,你现在更想回房间闷头大睡。

   可忽然,你瞥到了一扇微隙的房门。

   有风悄悄溜出来,带着一点点的香,你忽然明白了这是谁的房间,因为在几小时前,你才啄吻过这种暗香。

   是——窗户没关好吗?

   你的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你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要不,去帮忙把窗户关上吧,当心着凉。

   你这样安慰着自己,欺骗着自己,慢慢地推开门。

   你怀着一种堪称邪恶的心情,把眼凑到了门缝前。

   于是,你定住了。

   你看到了一个完美的后背。

   赤裸的,白皙的后背,延出了一根黑色的尾,贴着臀,绕着毯,那是战士健美与女性柔美的完美融合,那靓丽的黑发静静铺在床上,与珠白交相辉映。

   可这份完美的怀中,却还有一抹亮粉的颜色。

   以及一双浅蓝的耳羽。

   你呆住了,愣愣地望着床上相拥的二人,你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你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退了几步,晃荡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你摔进了床里,裹紧了毯子。

   睡觉,睡觉,睡觉。

   你的脑子里反复着这个词语,眼睛却瞪得滚圆,无法从脑子里抹去刚才看到的一切。

   此时此刻,你无比想念那难喝的理智药剂,哪怕被那芥末味冲洗鼻腔十二次也无所谓。

   终于,你有些受不了了,从纸盒里抽了一叠厚厚的纸,掀开被子,拉开睡裤,你握住了自己的阴茎。

   仍旧在怒挺着的小伙被握着,透过纸巾,好歹还算是传来了些许温度,你开始撸动了起来,这是你苏醒后第一次这么做,闭着眼睛,手的动作有些乱,毫无规律,你的脑子里满是那后背完美的曲线,以及留存与唇齿的暗香。

   “黑,黑,黑!”

   你呼唤着这个名字,抱紧了这一床的毛毯。

   毛毯其实很好,毛绒绒的,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另一手则加快了速度。

   甚至有点痴狂,你吻住了毯上的褶皱,你抱得很紧,下身藏在毛毯中,快速地起伏着,你弓得像只虾,被牵住了输精管,动着,蜷着,到最顶时忽而一颤,全身的肌肉绷紧,直到纸巾透过来了一阵烫,慢慢地在手心冷却。

   你终于也不再动了,只是躺着,慢慢松开了怀里禁皱的毛毯,你的声音也化作了呢喃:

   “黑……”

   你终于觉得累了,裹紧了毯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Nocturne op. 9 no 2 Eb min

   《做·爱》

   一个在常识中甚至和“艺术”毫不相干的词语,就这样离经叛道地写在画廊之上。

   画作本身也同样如此,很简单的黑与白,混杂在一起,初看仿佛是搅浑的油墨,再看,却慢慢能分辨出纠缠在一起的轮廓。

   男?女?

   不,或者说外形这种表象已经完全被抛却了,只剩下“交媾”的主题。

   你看着,渐渐沉入了这混乱而魔性的线条之中。

   “这位作者是一位拉特兰人。”

   大小姐非常适时地出声了,三人实际上站在一起,一同欣赏着这副离经叛道。

   “拉特兰人……我以为你们都很正经。”

   “博士难道觉得罗德岛的拉特兰里有哪一个是正常的?”

   “……大概是送葬人吧?虽然你更像是机器人。”

   你依旧在应着,不怎么动脑子,你好像看到那些线条开始在扭动,交织成了女人赤裸的模样。

   “博士?”

   这一次是黑的声音,这才让你从恍惚中回了神,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也还是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偏移了视线:

   “要走了?”

   “对,博士,这里的人流量还是很高的,请您——”

   她伸出手,却被躲开了,男人低着头,似乎有些没落,却摇了摇头:

   “我会跟上你们的。”

   大小姐走在最前面,护卫跟随,而你就随在她们背后。

   你的视线却还是落在了黑的后背上。

   这是低劣。

   你这样唾骂着自己,却又服从于自己的罪欲,看着,你怀疑自己,你唾弃自己,最终却又成为了无言的沉默。

   大门外,雨下得很大,劈里啪啦地响。

   “没有带伞呢。”

   大小姐望着门外的瓢泼,没有太多的惊讶与懊恼,还补了一句:

   “你们也没有带,不用看,伞都挂在了家里。”

   黑的手也同样带着些许颓然地从包里空出来,她看了看自家的小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摇头: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走回去吧。”

   她这么说着,施施然迈进雨里,逐渐地开始蹦跳了起来,像是个孩子,黑追着她,像是个操心顽童的姐姐。

   你自己却远远地缀在后面,只觉得有些冷。

   你抬起头,雨打湿了你的唇,滑进来,有一点苦,慢慢包裹着余淡的暗香。

   回去?

   回去。

   你的步伐摇摇晃晃,你的身体淋受狂雨。

   确实如锡兰所说的那样,不远,但却依旧淋湿了三个人。

   但屋内的干燥却怯走了这片湿寒,暗香又一次散了出来,缠绕在你的鼻尖。

   擦干头发,换上干衣,三人又重新聚在了客厅里,你是最先出来的,男人换装的速度总是快过于女性,你靠在沙发上,能听到另一边门内的莺莺雀雀。

   门开了,一个窈窕魅惑的身形被推了出来,裹着一件有些紧的睡衣,托着一对美好的弧球。

   你一下就直了眼,盯着那衣物与身体交缠出的美景,直到那位大小姐从她的背后走出,你才慌乱地移开视线。

   “也许我们应该喝些酒水。”

   还是锡兰的声音,应着世界外瓢泼的雨,甚至有些让你觉得厌烦。

   但你不会说出来,你很清楚这是一种待客的礼仪,以免让客人在休假之中感到无聊。

   但无聊不也是休闲的一种嘛?

   你干巴巴地想着,接过那杯酒水。

   “雷姆必拓特产的红酒,口感微甜,对于任何品酒者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您应该试试,博士。”

   你没有拒绝,或者说只是被动地接着酒水,一杯又一杯,将这甘醇的红液饮下。

   这位大小姐似乎没有被这雨天消磨掉半点乐趣,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套扑克,好像她才是那个要尽兴的客人,而博士自己更像是一节木头,被动地塞了一把牌,被拖进了这场游戏。

   二十一点,实在有些无聊,以至于你根本就没有将心思花在这上面,只是随手打着,看到什么丢什么,爆了就爆了,输了就输了。

   你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假日,然后回去。

   工作也好,理智药剂也好,你只想快些回去。

   “好!我赢了!”

   直到大小姐的欢呼响起,你才回过了神,看着桌上的一叠牌,才意识到这场无聊的游戏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你松了口气,拍了拍裤子,站起来,脑子被酒精灌得恨昏沉,你打算去睡觉了。

   “那么,既然我赢了,就要按照当时答应的,你们俩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准走哦!”

   可能是喝得有些多了,大小姐的兴致莫名地高。

   “不准走!你们答应好的!”

   “小姐……”

   哪怕是黑,脸上也烧着醉醺醺的红云,沙发与茶几之间,倒着一瓶又一瓶的空瓶,红酒的余渍已经染上了地毯。

   好烦……

   你在心里抱怨着,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心里甚至开始酝酿起了一股恶意,带着它,重新被拉回了沙发上,只是看着这个大小姐,不说话,手在地毯上捞着,你想再喝点。

   这酒,确实不错。

   你窝在沙发里,手在地上摸索着,也在想该怎么应付这个大小姐才算完成任务。

   ——“你们做爱吧。”

   做爱?真有意思,将人和兽欲交杂在一起,也许这个大小姐对于性这方面有着……

   等等?

   咕嘟,刚捡起的瓶子又落到了地上,瓶底的酒液晃出来,让地毯沾上了一片晕红。

   “做……爱?”

   黑猫和博士一样僵在了沙发里,看着那个几乎喝晕的黎博利大小姐。

   “对啊,做爱。”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靠在沙发扶手上,醉笑,甚至有些癫狂:

   “我要你们在我面前做爱。”

   “什……”

   “小姐!”

   倒是黑的惊喊更加响亮,带着羞愤,带着不解,还带着慌张,这倒让陷在沙发里,还没理解清楚词句的你显得有些呆傻。

   “嘘——黑。”

   大小姐伸出手指,点在自家保镖的唇前,简直带上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恣意妄为:

   “听话,听话。”

   就好像真是在驯养一只猫,她在笑,不知是醉了,还是疯了。

   “说好的哦,什——么——要——求,那么,我要你们在我面前做爱。”

   她的手指转着,就像此刻被酒精灌得歪七扭八的脑回路:

   “就在这里,对着走廊那里,在父亲买的画下面。”

   “不……小姐……我……”

   忠心的保镖未能说完,就被大小姐牵出了座位,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灵鸟绕在黑猫的背后,软翅环过豹腰,醉酒而红润的脸颊暧昧地贴在了一起。

   “答应我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做到吗,黑?”

   她的手指勾住了饱满前的扣子,一粒,又一粒。

   那紧窄的睡衣被一点点解开,如即将绽蝶的蛹,露出了完美的丰白。

   弧线。

   令你无限遐想的弧线。

   随着扣子的松解,你的眼睛就像是被穿在钩上的鱼。

   那双刚刚解下衣扣的手从小腹下移了上来,手指在那让你近乎痴迷的肚脐上绕过圈,然后托上了那丰满的乳房。

   “哈……”

   喘息,黑从未有过的娇喘。

   真如一只宠物,哪怕本身是黑夜的猎手,也在百灵鸟的小爪下乖顺而无力。

   手指轻挑,衣衫滑落。

   “不……小姐……”

   她几乎是软倒在了身后那瘦削的怀里,看着那双手在自己身上起舞,她无可奈何,她无力抵抗。

   也许是酒精,将她嫩白的肌肤染得羞红,就连那陈年的疤痕都显得如此可爱。

   锡兰却带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却站起了身,眼始终盯在黑的身上。

   她赤裸的身体,她羞怯的面庞,她醉红的肌肤,她含泪的眼眶。

   她们往后退,牵着你往前走。

   走到了客厅与走廊的交接处,对着那副波澜壮阔的画。

   海浪与礁石相撞,拥抱,缠绵,翻起交媾的白沫。

   锡兰放开了手里的猫,将她送了出去,让这个黑夜的杀手扑入了你的怀里。

   赤裸的。

   柔软的。

   温暖的。

   这是黑的身体,让你被酒精浸染的脑子呆空了。

   而恶魔鸟的声音却还没有停:

   “黑,帮博士解开衣服。”

   “黑,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不是吗?”

   你抱着怀里的她,却感觉到了她的手。

   “黑!黑!你在做什么?你——”

   残余的理智让你绷着最后的底线,可这条脆弱的棉线却在下一秒被打破了。

   她抱住了你的头,金色的眸子里没有猎人的冷静,只有迷醉的笼蒙。

   她主动地吻了上来,吻得有些狠,能感觉到那双尖牙刺进了唇瓣,不光有血,还有冲破你最后伦理观的酒醉。

   你忍不住迎合,你开始忘我,你逐渐狂乱。

   吻,咬,触摸,拥抱,缠绵。

   她的手不再摸索于你睡衣的扣子之上,猫指甲并不钝,又好像只在这个时候才重回了杀手的力量。

   你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凉,紧接着是血液沸腾的热。

   这也是底线焚烧的响。

   就此沉沦吧,迷醉期间吧。

   这是人类的肉欲,这是爱情的眩光,这是一切纷扰的终点。

   两人就此纠缠,一同倒在了赭色的地毯上,躺伏在昏黄的灯光下。

   仿佛周围只剩下这炽热而急躁的二人,还有这已经无法在按捺的爱恋。

   不去困扰,不再烦恼,遵从最本质的欲望。

   锡兰坐在沙发里,又拿了一瓶酒,她不再去选高脚杯了,只是拿起这有些高的酒瓶,对着瓶口,饮了起来。

   她就这样,看着在地毯上缠绵的二人,仿佛置身事外。

  

  

   Symphony No. 25 in G Minor, K. 183:1st Movement

   男,

   女,

   阴茎,

   阴道,

   乳房,

   性。

   温度在指尖绽放。

   你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手里是她如雪山般晶莹饱满的乳房。

   柔软。

   令你吃惊,令你神往的柔软,好像把握的是一块云糕,弹软之下是紧实的挺拔。

   还有一点霭樱缀在你的指尖。

   霭色的乳晕仿佛一泼墨,而乳珠却又如新生的花蕊,但却还有香。

   你忍不住将唇去印染那份柔白,舔,吮,拨。

   你听到了她的呻吟,同样柔软,仿佛在耳边骚动的猫舌,细细地挑逗着你全部的情欲。

   又是一只手,你几乎是贴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一双乳房,你有一双手,你覆盖着,揉弄着,你听到了她逐渐激昂的吟唱,那是情欲,那是爱意,那是迷离,她微微眯着眼睛,一只手圈着你的脖颈,一只手扬起来,张在地毯的绒上,手指蹭磨着丝丝的滑痒。

   “博士……”

   她呢喃,她呼唤,这一声“博士”,将你彻底拖到了她的身上。

   拥抱,贴紧。

   你等不及了,你的手滑到了她的小腹,然后是那件睡裤系带上。

   在激情的荡漾下,你的手甚至颤抖地找不到方向,那根线头是如此的讨厌,以至于你不得不下了死力气,用力扯下了那单薄的睡裤。

   就只有一条睡裤,和上身一样,布料之下,用于藏羞的内衣一件也没有,只有那令你魂牵梦绕的躯体。

   你呆住了,盯着那终于掀开面纱的神秘花园。

   黑亮的帷幕笼在花园的入口前,带着细细的晨露,有一条清流从花园的小径娟娟流出,将那蜷曲的幕帘染得滑亮顺泽,揉开了欢迎的序笔。

   一点樱红的肉蔻点在抬头,你会看到那露出秀园的珠玉,像是一个小太阳,在帷帘与幽径之间,呼吸着,颤抖着,挂着一点盈盈琼浆。

   你伸出了手指,轻轻敲叩着花园的门扉。

   “啊!”

   娇吟,是被点开的门扉,她的尾自臀下轻抬,卷住了你叩门的手。

   “哈……”

   朦胧泪眼,仿佛融化的黄金。

   “Saikre……”

   这一次,是名字。

   笨拙的念叙,湿润的词句,春情默默的脸庞上绽放,用唇齿,用舌尖。

   这样的方式拼凑出的话语是如此煽情,即使是你自己的名字都在其中演奏着甜美的音符。

   同样,也是乐园的入场券。

   “……进来……”

   你伏下了身,紧紧地贴合。

   神秘园中,迎来了她第一位客人。

   红胀的龟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揉握,一缕又一缕的褶皱包裹着你,温柔地,紧凑地吮着你的阴茎,一点,又一点地吞咽着,容下了那片红硬的肉,川形的入口之中撑着你,慢慢地旋开来。

   “呜!”

   这一声,有如嘤泣,她的上身忽地抬起,嵌着肚脐的腹贴住了你的胯,双腿也屈了起来,紧靠在你的臀侧。

   你鲸吸了一口气,甚至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喉头,你也不敢动,阴茎上那副紧暖的吞握感几乎让你发疯,但又好像再进一毫,一切都会被挤压释放,也同样勾走你的魂灵。

   你僵着,挺着背,臀后的小肉一阵一阵地颤,你的阴茎就这样一半插在她的体内,一半挺在地毯上,阴道内的褶肉与地毯的绒毛反复地蹂躏着你的神智,精囊内躁动的精子仿佛在下一秒便会倾巢而出!

   突然,一双手绕了上来,抱住了你,环住了你的脖子,将你彻底地埋入那完美温暖的柔软中。

   那双化金的眼涌着泪,带着笑,几缕墨发粘在她的嘴唇上,然后,再一次接吻。

   咕唧。

   如舟入川流。

   你们终于紧密地结合再一起,没有半点缝隙。

   也就是这一瞬间,随着这一声水响,她忽然尖叫了起来,很短暂的一声响,背后忽然撕起了一片疼,腰肌侧带来的是双腿夹紧的绞闷。

   但更多的却是那片包裹着的温软湿滑,完完全全地勾住了你的全部。

   挤,绞,绕,缠,你的脊柱都快随着自己的半身而一同痉挛,你抱得很死,拼命地拥吻着,努力转移着性交带来的绝顶快感。

   你动了第一下,带起的是波澜的水声,你感觉到她的唇齿要紧,压着一阵低吟,拔出,又插进,滞揉的媚肉与顺畅的滑液让这一冲刺毫无凝涩,你顶到了一堵细窄的壁洞上,暖暖地刺着龟头的顶。

   不论是你还是她,都忍不住发出了呻吟,一个低哑,一个尖魅。

   她整个人都挺了起来,那对美好的乳房抖动着,塞进了你的怀里,她的双手捧住了你的脸颊,送上了近乎窒息的深吻。

   你不由得随着那暖柔的吞咽,再一次滑了出去,但又在那双腿的紧搂之下重新推了进去,这是第二次动,彻底将你的头脑搅和成了一团浆糊,仿佛有一道闪电从顶口刺进来,沿着输精管直冲进脑内。

   还有她的呻吟,此刻已经转出了软糯的音调,就如同长笛的一个悠长气吁的转音。

   视觉,听觉,触感,还有迷乱的语言,都让你毫无自觉地,下意识地,兽欲地摆动起了腰。

   第三次!

   退,入。

   这个简单的机械动作却成为了冲破一切压制的高潮,你射精了,伴随着忽然高昂的长吟,你们紧紧相拥,澎湃的精液射入阴道,却令双唇的缠绵更为痴醉。

   就在这时,第三个人的手点进了你们交媾的中间。

   是锡兰。

   高潮未尽的你们只能呆呆地拥抱着,任那只手伸过来,在炽热的性器官中间,那根手指显得甚至有些凉。

   她捻了一点滑腻,有你的精液,有黑的爱液,举起来,举到三人的眼前,在那昏黄的灯下。

   鲜红。

   血的鲜红。

   你一下就呆住了,愣愣地看下身体的交联处。

   嫣红汩汩,落染绒毯。

   锡兰只是笑了笑,抹去手指尖那份处女的红,站起身,飘然离去。

   你却还带着,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触碰,切切实实的红,有血的腥,还有做爱的胶味。

   你的手指却止不住有些颤抖,猛地看向躺着的她,她的手臂交叠着,盖着脸庞,却还是露出了她的眼睛,她的嘴。

   她在哭,她在笑,她看起来是如此悲伤,又是如此幸福。

   你们再一次紧紧拥抱,接吻,你手上的处红染遍了你们的脸颊与身体,仿佛一种神秘的图腾。

   再一次。

   又一次。

   做爱。

  

  

  

   6.Le Carnaval des Animaux, R. 125:XIII. Le cygne

   眼前有些明亮。

   如同厚雾之前刺来的一道晨光。

   这让你疲疲地睁开眼睛。

   太阳出来了。

   你眯着眼睛,感受着困倦拖拽着身体,望着百叶窗外斑驳的阳光。

   不应该。

   一直以来的习惯让你对于这个清晨颇为不适应,直到你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顺滑。

   这是肌肤与绒巾之间的触感。

   但更加吸引你注意的是另一个滑柔的温度。

   你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令心也流连忘返的美。

   “黑……”

   她就躺在你的身边,盖着同一床毯,手臂为温暖所拥抱,那是她饱满的乳房,将你文弱的手臂夹在双峰之间,传递着轻柔而稳定的心跳。

   那双澄金的眼也已经睁开了,余留着星点的泪痕,但更多的却是融金般的迷离,仿佛还沉浸在那一夜鱼水之中。

   “早上好,博士。”

   她笑得很柔,笑得很甜,将她一直以来的沉默与冷厉扫得一干二净,反倒剩下了干净到纯粹的爱恋。

   很难想象,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黑的面容上,和一个正常的,享受爱情的女性没有不同。

   你忍不住又凑了上去,她并没有退缩,或者说,这一夜后,她放开了许多,大胆地与你拥吻着,舌头撬开了牙合,交缠。

   你们之间也再次拥抱在了一起,与醉醺醺的昨夜不同,这一次,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凹凸有致的完美。

   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喘息之中稍稍松开嘴唇,忍不住问:

   “你和锡兰……”

   “小姐怎么了?”

   她顺着话,脑袋却在你的手臂上蹭了蹭,柔软的双耳就好像是棉絮,软呋呋地刮着,鼻子都有些痒。

   “我……”

   你放开嘴唇,却仍抱着怀里的女人,想了一阵:

   “前天晚上,就是我刚来的那天,我看都你和锡兰睡在一张床上。”

   你还是没有将“赤裸”这两个字说出来。

   “啊,那一天……”

   似乎还未从晨起中清醒,黑想了一小会,才反应了过来:

   “小姐闹脾气了,要我和她一起睡。”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根源,嘴角撩起了一道笑纹:

   “你吃醋了?”

   “有点。”

   你很诚实,但还是想到了昨夜那刺眼的红,一下就让你觉得自己有些丑陋,忙凑了上去,抱紧手里的凹凸香软,吻了吻她的眼帘。

   “怎么样?”

   你打算岔开话题。

   黑似乎很享受这个腻歪的早晨,轻抬着脸,摩梭着你的吻,嘴角始终勾着笑:

   “什么?”

   “就是……昨天……”

   你又一次语塞,脸有些涨红,下身挺着,戳在她的小腹上,带着热情的烫。

   黑吃吃地笑起来,金瞳柔柔地闪着,手臂换了上来,将自己挤进了你的怀里,那张俏俊的脸庞竟让你忍不住扬起了头。

   但身子却很诚实,很挺,她贴紧的腰腹压在怒勃的挺棒上,竟有些细细的微疼。

   她的手指稍稍卷了卷头发,粉唇轻抬:

   “不太好。”

   “啊?”

   也许是这个回答有些太过于出乎意料,竟让你从床上抬起了身,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可人儿:

   “对不起!是……弄疼你了吗?”

   她抿着笑,手指上的头发又开始卷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再松开,让你的心也不由得追在这缕头发后面,蜷曲,又伸直。

   “其实现在还好。”

   她先说了这一句,可就在你的背稍稍放松一些,又补充了起来:

   “除了某个人昨天太过毛躁了以外。”

   鎏金的双眼闪着调皮的光,尾巴从毯下伸了出来,摆着愉快的弧度:

   “手像是特意翻出来的爪子,进来的时候像是在释放冲击法术,动作的频率又好像是个打桩机。”

   她每说一句,你的身子都会往下落一些,直到你被她彻底压在了床上。

   “……对不起……”

   你可怜巴巴地嘟哝着,就好像被训斥的小狗,只不过是少了条尾巴。

   “嘿嘿。”

   她还在笑,从这个早晨开始,她就一直在笑,跨坐在你的身上,勃挺的阴茎能感觉到她压着的柔软阴唇,还有丝丝从桃园渗出的暖滑。

   这让你感觉自己的脸在烧。

   她却坐直了身,盖在背上的毯巾从肩上褪了下来,从百叶窗漏进来的日光像是一层又一层的金沙,间隔着涂抹在她白润完美的躯体上,更是将最亮眼的光华敷在她线缓柔理的腰上,那颗肚脐就好像是颗珍珠,闪着柔哑的光。

   “来。”

   她的尾巴卷住了你的手,抬到了唇前,细啄着你的指尖,留下唾液的微甘:

   “我教你。”

   我来教你,认识我的身体。

   她捧着你的手,伴着尾巴,引导着你的抚摸。

   唇角濡湿手指,开始了这段晨曦下的旅程。

   从脸颊开始,你被一点点地诱引着,滑过脖颈,擦过锁骨,点落乳房。

   一点又一点,一寸又一寸。

   你的手指被微微地提起,只有指尖是你们触及彼此的点锚。

   “这样……哈……再这样……博士……”

   这样的声音实在太过撩拨,又在喘息之间循循善诱。

   你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诀窍,手也自发地动了起来,勾画在她的乳晕上。

   “不……请不要……太用力……”

   她的唇瓣咬出了一点抗拒,这让你稍稍一惊,忙提起了手指,只剩指腹细细地擦抹着。

   绕着那可爱的晕霭色,轻轻地旋转。

   “呀!”

   这是可爱的嘤咛,她的腰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摆了起来,如一条白艳的水蛇,阴唇像是调皮的小兽,在阴茎与精囊的链接根上摩转着,你能够感觉到润湿的蚌肉,还有细小的凸珠。

   猫的金瞳已入迷离,软挺的胸部在你的指尖摇晃着魅惑的动舞,清晨苏醒的理智又一次在这样的放浪前烧了个干净。

   你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掌托住了那一对白肥的乳,就好像一团云,软绵,弹嫩,在指掌间画着甜美的形状。

   “唔……”

   轻吟,她的眉梢团起,这样的揉弄实在太过奇怪,这并不舒服,但却好像在脑里又添了一把火,让她忍不住撑着你抬起的肩膀,胯贴的磨蹭也更加地淫靡,带着一阵又一阵呼呼的渍声。

   喘息,再一次响在这个余韵未退的房间,就如同梅雨,不论日升月起,都是一片湿漉漉的黏。

   她的手又抬了起来,起伏之中,捧住了你的脸:

   “请看着我,博士。”

   娇喘之中的词句带着魅濡与淫润,毫不做作,天然而成的欲望,不论一个人她是否端庄正直,与心爱的人进行性交,都会自然而然地遵从着欲望,释放出最美的姿态。

   这就是现在的黑,眼前的黑,湿润的眼,湿润的唇,湿润的阴,湿润的早晨。

   “你好美……”

   你呢喃着只有你们能听到的爱语,拥抱,靠近,贴紧,这是肉体交织的前奏,带着声音与精神交融的细语。

   对视,接吻,情不自禁的接吻,也只有接吻才能最完美地表达出这性之中的爱,你能感觉到胸膛前那丰润的乳房,还有那一双可爱而迷人的粉豆,她与你的乳尖相互刮蹭,将情欲燃烧到了最后的界限。

   嗵。

   床铺的响,你们一同倒了下去,你压着她,被润液浸染的阴茎终于占据了主动权,贴在她的阴唇前。

   滑湿的雨帘静静地垂幕着,微微掩盖着园林泛滥的甬道,在晨光的点缀下,含露招展。

   “黑……”

   紧贴着,感受着即将包容来的温暖:

   “我忍不住了……”

   黑听着你的话,这个时候的你竟挑拨出了属于女性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属于我,他现在就在这里俯首称臣。

   她先用吻回答了他的请求,随后分开了双腿,抬起来,像是只元宝一样躺在床上,枕着那床掀开的毯,手指轻轻地分开了雨帘,露出了通往桃花源的幽径。

   她依旧在笑,幸福而甜美的笑。

   唇齿,无声地拼凑出了最暧昧的词。

   一只碍事的枕头被踢下了床,接下来是包裹而来的暖流,她配合着你,将自己的一条长腿高高抬起,架在你的肩膀上,还有一条腿缠住你的腰,看上去像是一只剪刀,绞着你的魂灵。

   进入了。

   没有黑暗的遮挡,没有昏懒的灯光,一切都在清晨之中如此洁白。

   你能看清她身体的每一寸美好,也能看到身体交融时每一毫可爱的细节。

   唇瓣分开,慢慢咽下这根红头,再吞下那属于男性的根。

   漆黑的毛发在此刻看上去煽情无比,招展,摇摆,和自己的阴毛交织,仿佛拥抱,在淫荡的抽插与水吟中纠缠不清,一颗红豆点在晨头,在柔黑之中闪着晶莹的亮。

   “慢点……慢点……”

   黑的喘息与呼唤印在他的耳中,也让你强行停下那过于毛躁的动作。

   慢,慢下来。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脖子,靠着那条架在肩膀上的长腿,细腻的皮肤让人把持不住拥抱的欲望,你挺着腰,轻轻抽送着交媾的肉体,又细细地吻着她的脚踝。

   腰开始动,动得很微小,就如同坐起来的跷跷板,上下摇着,带起了女性逐渐欢愉的呻吟。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哪怕只是视觉,潮红的表情也让你读出了这样的讯息,这是种鼓励,也是贝壳内的珍珠,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压下身子,正如同现在的你。

   每一次抽送,都跟随着绞揉的温度,这是完完全全地跟随着黑的节奏,仿佛一株爬山虎,跟随着柳树,随着风一同摆动着美好的旋律。

   这种感觉很好,不似昨夜的狂放迷离,倒更像是一首歌,前奏,开篇,缓急,高潮,间奏,又在起伏之间构造出潮涌般的音符,最后游向属于舒缓的余韵。

   直到神智终于随着射精而慢慢苏醒时,太阳已经亮起了近似午时的光。

   射了几次?高潮了几次?

   这些问题已经想不出答案了,他只是抱着仰躺在怀里的大猫,感觉着自己半软的阴茎一点点随着爱液滑出来,带着一声啪嗒的响。

   猫耳在下颚静静地刮擦着,疲乏伴随着痒挠,他只抱着,享受着欢愉之后身体带来的酥麻。

   躺着,便不想再动,慢慢地,眼睛就闭了起来,最后再次陷入了倦眠。

   只有阳光,静静泼在恋人们的身上,为赤裸的身体盖上一层金色的纱。

   7.Moonlight Sonata

   【父亲需要我去帮忙,接下来几天就拜托黑你了,记得把博士送回去,也不要忘了在罗德岛及时参加体检。】

   这封随笔将接下来的假期涂上了激情的颜色。

   诺大的空无,确定了关系的男女,初尝禁果的爱情,这一切都成为了催化剂,将一切都染上了炽热的颜色。

   一直到了临行前的最后一晚。

   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被灯照得明亮,透着一种魔幻的色彩

   “博士。”

   门口响起了她的声音,她洗好了澡。

   看过去,黑暗的走廊里正站着她,赤裸着,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白色的毛巾束在她的腰际,露着妖娆的腰线,仿佛三道鱼钩,钓着视线。

   而她的手臂则套着一双黑色的袖套,从上臂开始,一直到手掌,在漆黑的背景下,就好像是米诺斯著名的“断臂之美神”。

   “你好美。”

   没有任何迟疑,这句话从你的口中毫无停滞地漏出。

   黑笑了起来,走到了床前,那双黑色的丝质手套就好像是暗夜的延伸,无比切合黑本身的气质,也正是这双手,轻轻捧住了你的脸。

   沙。

   你抬起手,解开了那件浴巾,再一次赤裸相对,你轻车熟路地吻上了她的阴唇,含舔着她的阴蒂。

   黑的呻吟慢慢转了起来,奖励般地揉着你的耳,一股清流慢慢地淌出来,落入舌中。

   十分钟的时间,你享用着她的性,直到唇齿放开时,她的身体已经染上了一层粉红。

   她魅笑着,翻到床上,跨到了那根怒气勃勃的精神小怪兽前,慢慢地沉下了腰。

   这是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发生的性,从这里,到走廊,再到餐厅,厨房,洗浴室,客厅,沙发,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当一切结束后,指针已经走到了零点。

   即使两人此刻还存留着黏糊糊的余热,但这一次却比先前更要满足,两人都自己的停了下来,不论是你,还是她。

   黑从床上翻了下来,走到了阳台的小窗前,推开,当头的月光笼下来,还带着夜晚的凉风。

   她很美,月光更是增添了这份光彩,她靠在栏杆上,像是披着一张纱织的斗篷。

   几缕粘稠从她的阴部滑出来,顺着双腿,织造出情欲的网。

   这座城市似乎结束了欢闹,反而留下了难得的寂夜。

   但寂静也是同样令人享受的,就像现在,你也翻下了床,走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小心着凉。”

   怀里的她拥过来,轻轻转了个身,挡了挡风,发丝飘起来,拂在脸上,有些痒。

   拥抱,还有满足,以及幸福,你享受着这难得的夜风,或许只有这个时候,身体才不会受凉感冒。

   “有你。”

   就这样,简单直白地让怀里的黑红了脸,便抬起了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仿佛在转移视线:

   “这样安静……有些难得,霓虹灯闪的时候,可看不到那么多星星。”

   “罗德岛……倒是能看到许多这样的夜空。”

   手盖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是奇迹的位置,尽管种族的不同是最大的隔阂,但总有奇迹发生的可能。

   “一起回罗德岛吧?”

   “难道不是吗?我还要一些例行检查,并且护卫工作——”

   “不是这个。”

   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一起生活。”

   黑愣住了,一双耳朵忽地翘起,那双金瞳里似乎有很多话聚在里面,但最后,她躺了下来,完完全全地靠在你的怀里。

   “嗯。”

   小声的,似乎都听不到,可却从眼角滚下了月亮的碎光。

   还有这月夜中最为璀璨幸福的笑。

   ==========

   【飞鸟啊,你依旧飞翔。】

   【野猫啊,你始终游荡。】

   【但也还有露珠会想起;】

   【你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冬创。】

   “锡兰,你在写什么?”

   大小姐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到自己的父亲站在房门口。

   “没有什么,父亲。”

   她优雅而端庄:

   “只不过是些文字罢了。”

   老黎博利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能洞察秋毫的,但最后他并没有选择去揭开自己女儿的这层掩饰。

   她还需要学习,也需要锻炼。

   “那位博士今天应该要走了,黑护送,你要一起去吗?”

   小鸟支在沙发椅上,靠着,端着一杯咖啡,但却摇了摇头:

   “还有工作,父亲。”

   门落,再次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却没有再提起笔,只是靠着,盯着杯里的咖啡。

   ——黑,把衣服脱掉!

   ——诶?为什么?小姐?

   ——哼,我是你小姐,现在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觉!

   ——好吧,小姐,不过……

   ——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哦吼吼,让我摸一摸!

   ——呀!小姐!

   她能想起那一夜的玩闹,还能想起入睡前在头顶轻抚的手掌。

   就好像是一位长姐在迁就自己耍性子的妹妹。

   但也只是长姐在迁就自己耍性子的妹妹。

   也许她最追求着世界上最为真挚美好的感情,但是,这始终是两个人的事情。

   飞鸟总要自己筑巢;

   野猫也总会找到自己的小窝。

   只有野花还停留在原地,因为一滴冰融化后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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