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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纯洁祭殇59-66

  第五十九章若问无一物,源始从心间。

   邻居家的老人曾经问我你知道树木为什么需要修剪吗?

   他说不修剪就长不活。

   我是想不明白的,哪怕世界上没有动物,植物不被修剪也存在至今吧。

   人不修剪,也有雨林。

   所谓的长不活,只是长不成不妨碍人类存在又美观的存在吧。

   这种想法放到草木上或许行得通,因为它们不会说话。放到动物身上也可以,因为我们看不出他们的情绪。

   但是人与动物有别,人有思想。

   尤其是后人,一代代站在更高的巨人的肩膀审视世界。人最幸运的应该是被制式教育彻底驯化,不懂得思考太多,也就没太多烦恼。

   而我或许是制式教育流水线上淘汰的残次品,我总是想得太多,而物质追赶不上思想。

   我心目中的世界是红色的,我生活在某种封建余孽变相存在的现实。

   这让我接受不了,我也试着按捺住内心的妄念服从生活。但我还是做不到,因为思想不听从我的心意,它总是在胡思乱想。

   现实与思想的落差让我活的很纠结。

   我渴望光明的明天,却明白他遥不可及。

   我需要的甚至不是明天,只是今天能够被人正常尊重,但是还是不行。

   很多人的想法还仿佛停留在古代三六九等。

   我一方面清楚人只有自私贪婪才能活的更好,一方面又被道德束缚害怕自己成为自己仇视的自私者。

   这中间我得不到任何快乐,无论选择哪一种都让我很不开心。

   我害怕自己思想过于偏激不能客观看待问题,但是即使客观看待问题也无济于事,反正也做不到。

   虚无主义包围了我,好像一切无意义。我很痛苦,我渴望结束?。

   “无用之用啊!哈哈哈”

   汉子身穿氏族服装,一身洁白,唯有右手长袖为红色,映照爽朗笑脸。

   “什么是无用之用?”

   音色轻柔,看上去一个年约十五的绝美少女,身着粉色衣裙,口若含朱,眉目如画,眼眸之间一抹凄楚之色惹人怜惜。

   崎岖山路上,并行马儿如履平地,上面的两人侃侃而谈,犹如故人密友。

   汉子饶有兴致的指向一片树林,有枯有荣,有高有低,种种万象不一而足。说来也奇,此时已经进入冬季,在临近西都范围内还是长春一片。

   “那片树林中良木如何?劣木如何?”少女一时不解,汉子又继续解释道“同一片树林产生的木材中,有的被做成家具,有的只配当柴烧。”

   少女聪颖,回答道“良木成就功绩,受人尊敬,至于劣木……”

   良木因天资在身,家具奇珍,高楼大厦,更有可能成为传家之宝,无异于丰功伟绩造就传奇。而劣木只有烧火做饭的用途,存在价值转瞬而逝,谁都不会在乎它的一生。

   汉子见少女神色有异,连日交心知道她心中自卑,安慰道“如果良木为了成就功绩,受他人尊敬而活,岂不跟傀儡一样,活的再久,也不是自己人生。相比之下劣木率真,虽有刀兵加身,但活过自己,够快意了。”

   少女听了安慰,反而心中不悦,虽有心机,但和汉子相处已久,不疑有他,坦然回答道“一生碌碌无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资历天赋就该合理运用,回报他人!不然辛苦帮助你的人该有多心寒,他们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

   一万颗种子长成一百棵树,最终能有一棵树能庇阴一方土地,那也是成功?。

   汉子双手虚压,摇头解释道“体验不相符的待遇可能会让人自满,自认为配得上,也有会因为期望过大而自卑的,就像这些良木和劣木。”

   少女不甘示弱,反驳道“我不要做他人眼中的木材,我要做伐木人。”

   若她只坚持一面说辞,不相符的期望和待遇会构成压力,可汗一定会劝她防止她日后崩溃。

   “有时候看到高尚品格的人,我会觉得羞愧,因为我不是多么优秀的人,而这样伟大的人却甘愿为我和平的生活而牺牲。”

   执着的少女名叫爱娃,正是逃出联盟的“背叛者”,和她对话的则是指挥氏族击破联军先锋的可汗。

   两人各说各话,不着边际,却又心意相通,心中都很明白道理知道的太多其实没啥用。

   可汗暗自点评,这人充满矛盾执念,却又心智坚定,明白事理,也实属奇葩。

   爱娃平息冲动,不自在地道“抱歉,在这方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

   救了命,还强求对方保护自己,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更别提他说的也在理。

   可汗淡然笑道“西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未来可期。”

   此处已经能看到西都城头,不过二三里路途,天黑前肯定能赶到,两人也不着急,缓步而行。

   “可汗,你在氏族的地位很高吧,我自幼在外留学,但也知道氏族首领之间的区别,大汗、头人、族长都有不同意义,有些不是血脉传承,更像是民众选举的。”

   爱娃扯开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不错,所谓汗也只是一种职位……”

   可汗望着西都外围的帐篷,无心回答。

   原本西都郊外空旷,一条大河横贯附属城郊,再往外因为气候原因少有聚落,而如今则搭建了一些帐篷,远远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凡几,更远处还有一些建了一半的石屋,正有工匠在上面辛苦劳作。

   “那可汗不是你的名字?”爱娃忽然变得开心,试探道“听氏族大姐说你孤身一人,也无族人束缚,不如来西都任职。”

   面对八音女能够轻易取胜,足以证明可汗的个人实力,更何况战略战术之事也有目共睹。

   爱娃有心拉拢,可汗岂会不知,只是他的精力全放在西都周围连绵不绝的帐篷上。

   “合众国做过评估,一个教国队长级等于一辆坦克,百人长等于一个坦克团,千人和万人则需要动用机甲部队来对付了。全合众国也不过几支机甲部队,有的还在建设中。”爱娃见可汗关注部队驻地,不知心中所想,隐约有夸耀之意“我觉得像你的话,就算独身一人也需要坦克团来对付,额,合众国一个团的编制是三千人到五千人,基本是教国的三倍配置。”

   联军有不少是欧罗巴合众国的加盟国,用的还是合众国军旅配置,爱娃用来一同比较没有不妥。

   可汗眉梢一挑,古往今来针对教国进行配置的国家不在少数,合众国为什么不去借鉴。

   开口便说“难道普鲁士帝国没有给合众国提供建议吗?”

   爱娃茫然道“自从弗朗吉花都之变后,普鲁士对外温和许多,欧罗巴合众国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建立的。据小道消息,是普鲁士次元开拓计划有了新进展。”

   空间魔法是教国作战的一大优势,要是被对方赶上,少说是一场技术巨变。

   “其实也不必担心,根据学者们研究,弥赛亚各部分的空间种类都有不同,更别说还有其他方面。”

   可汗也不搭话,任由爱娃自问自答,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城门之下,远远看见不少士兵盘问沿路人员。

   “给我站住”守卫士兵指着两人喝道“你怎么乱穿衣服……”

   爱娃一阵慌张,伸手便到怀中摸索,久别故乡自然是要拿出点信物证明身份,更别提此时战事未消,都谨慎对方间谍潜入。

   “别急,他说的是我。”

   两人翻身下了马,可汗和士兵攀谈两句,谈吐之间似乎十分熟悉。

   “骑士大人,您如果再乱穿蛮子的衣服,我可真要把你关进监牢了!”士兵毫不客气,但也只有亲近之人敢这样说话。

   “惭愧,外出逛了一阵,忘了换回来。”可汗稍微谦虚一下,随后指着正在建造的城区说道“卡丹赫尔总督不是说入冬即刻出兵吗?怎么让士兵们开始建设城区,而且人数也不对,太少了。”

   士兵脸色一僵,凑到可汗耳边说道“临时变卦啦!要举办演武大会,激励士气,彰显西都威风,发兵的事儿等决出冠军再出发。”

   又指着城里不屑的道“日期就是今天,里面正比式着呢!”

   西境三十个氏族的精兵都集中在这里,一拖再拖,始终没有派去前线,各氏族没有强者压阵,不败才怪。

   高层的盘算,有够耐人寻味。

   爱娃清楚的感觉到可汗眉间的怒意,犹豫一下便紧跟着进了城。

   西都城中万人空巷,可汗一路毫无言语,爱娃几次搭话都不予理睬,在城中左转右转,到了城中广场,人山人海中,围绕着一片空旷场地,透明结界中刀光剑影,偶尔火球雷霆飞溅,惊起观众呼叫。

   “试我圣光召唤术!”

   演武台上骑士长剑高举,圣光中闪耀盔甲从天而降,围绕着他飞旋转着,犹如保卫蜂巢的蜜蜂,最终有序规整的贴合在他身上,他挥舞着宝剑,来自神圣力量的防御让整个人威风凛凛。

   另一边,对战的魔法师也没有闲着,翻动手中的《圣言录》,礼赞,万圣,金色符文喷涌而出,汇聚成宝剑防具,而他自身一跃而起,在高空坐看魔力造物与圣骑士争斗。

   教国很典型的魔法对决,花哨而具有观赏性,哄骗接触魔法不多的人最有效果。

   “果然,他们全都没当回事。”

   几十万人的欢呼也没压下可汗不忿的话音,但相比他的冷淡落寞,爱娃脸上精彩至极。

   “我虽然知道教国魔法昌盛,可没想到有这么多大魔导师级别的人。”

   魔力化形,虚空召唤,但凡有一样在手,都是名动一方的魔法强人,她所在维也纳魔导院求学时,所见不过寥寥数人。那八音女中只有两人是维也纳本国的大魔导师,可谓一国养一人。

   “只要在前线派出十位,不,七位就好,三十万大军即日便可退敌。”

   略显夸张,但也说的在理。不过可不是调动数量的事,调动他们就可以算成是军部行动,牵连甚广。

   教国中,西境侯韦丝娜的领地独立,除了适应教国律法外自有一套体系。

   其中区别最大的一条就是韦丝娜对领地的绝对权利,所有军政调度,她都可以任意更改,派遣,集权与极权于一身。

   虽有隐患,但仔细想想,人们不可能会怀疑一个圣徒高贵人格,更别说全教国没几个打得过她。

   她真的有能力对一个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土地进行完美统治。

   但如果……

   “西境侯失踪了。”

   “……”

   “就在两月前,西险三关里的恢宏堡垒异象频发,推断是魔物大君中的寒冰女王,韦丝娜大公率亲卫前去,就此了无音信。”

   “额?可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一个领地没了统治者就放任侵略者侵犯吗?”

   爱娃的疑问让可汗发笑,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利益,让西都统治者们不顾子民遭受屠戮也要闭门争权。

   “领地最高掌权者不在,按教国律法,需要从军部,政部,连同掌权者第一顺位继承人,组成临时议会,应对危机。”

   军部和政部自然是最高责任人,可以用比较民主的方式选出来,顺位继承人由两者辅佐。

   很遗憾,西境侯至今单身,顺位继承人位置空缺,就连领土副手,行政秘书也随她一同失踪。

   这就触及到第二和第三领土预案,及领主失踪,和领主渎职失权后的领地的归属问题。

   而在领土损失超过七成和确认领主死透了之前,教国不会对其封地进行干预。

   军部和政部闹得不可开交,似乎都想得到西都的实际控制权。

   可汗自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因为他的权利意识实在太淡泊了。

   “那个人便是西境第一册封领主,白牙公爵阿尔多斯,在西境侯失踪后,他被推定为临时议会的继承人位子。”

   可汗指向看台,爱娃顺着看去一色光鲜中,黑色卷发披散在身后,中等的个头却给人一种高大之感。

   爱娃对西都的事情并不熟悉,观战诸人也是半个都不认识,回归教国后她所见超乎想象的事物,自是努力听着。

   随后又见可汗指向阿尔多斯旁边一个面色红润,嘴角含笑的黑瞳男子,男子整个人意气风发,似乎对看台上的比武颇为满意。

   “另一个是暮色铁蹄卡丹赫尔,西都领军总督,也是军部责任人……”

   可汗眼角抽搐,卡丹赫尔可是个狠人,曾几何时,他踏遍西境山脉,剿灭无数魔物巢穴,一把斩马刀败尽无数流寇强人,挽救客商村落于水火。群众基础结实的一比,更别提他受当地推荐成为西都领军之一后,军队部下对他死心塌地,一路高升,成为西境侯左膀右臂,位列四圣之一。

   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卡丹赫尔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从底层崛起,为国为民的好人,而今西境侯一失踪突然就变了性子,这一点令可汗百思不得其解。

   “嗯,八音女们也说过卡丹赫尔是联军首要除掉的目标”爱娃神情复杂,目光扫过卡丹赫尔所在的贵宾席,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怎么不见他的家眷?”

   卡丹赫尔成名之前孤身一人,直到位列四圣才迎娶西都的一个世家小姐,还是西境侯亲自做媒。

   可汗正欲作答,只听观众齐声惊呼,原来圣骑士与魔法师胜负已分,一名黑铠青年早已跃上演武台,一场接着一场而他的对手,也正是观众惊呼的理由。

   只见卡丹赫尔身前走出一个少年,约摸十三四岁,睥睨高傲,足踏虚空翩翩而下,稳稳落在擂台。

   可汗和爱娃对视一眼,无奈与震惊交织,爱娃的魔力感知就算在笨拙也感觉得出来,此少年非同凡响。

   “拜恩氏族,茶贝勒,阁下”也许是年纪大很多的缘故,总之黑铠青年颇为谦逊,很难想象是出身氏族。

   对面少年一声冷哼,缓抬左手,五指张开,掌心魔力汇聚,如火焰炽烈,如刀锋阴冷,忽的一击向青年打来。

   青年茶贝勒始料未及,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没有魔力防御的一击直接让他鲜血狂喷,倒飞数丈。

   也是他反应及时,在半空中施展魔法稳住身形,又急匆匆召出骑士长剑,赤红双目赶忙巡视对手。

   “喝”

   一声尖啸,少年早已飞至茶贝勒身前,双臂魔力附着,形似异兽拳套,拳狠力沉,接连数拳至取茶贝勒中门。

   遭遇突袭,茶贝勒仓促之间连三成魔力都没有提的起来,被这一套连招打的是气血沸腾。而后者一双铁拳上下翻飞,三三两两如雨点一般落在茶贝勒身上,打的对方又一口老血喷出,从半空落下栽在场外。

   事情发生的过快,司仪只感到一阵狂风刮过,茶贝勒就已经栽倒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如何是好?明显违规啊!

   司仪眼球跟弹珠一样,差点蹦出来,一时不知所措。

   这年轻人不是太狂,就一定是来拆台的。

   “兄弟啊!”

   “我的儿啊!”

   同样黑铠的一伙人跑到茶贝勒身旁,又哭又闹,茶贝勒鲜血再喷,亲人弟兄双目恨火熊熊,一个中年男子趴着擂台边缘破口大骂“你个娃子,忒不讲道理,怎么下手这么狠”

   少年不屑一眼,轻蔑道“出手不狠,还打什么架,比武就是分生死,不然不如回家种地算了。踏上战场便是时刻处在战斗之中,如此松懈,怎么担当保家卫国的大任。”

   “你!”

   气血冲的额头发冷,中年男子是听的目眦欲裂,翻身上了擂台,不提防少年刹那间再次出招,一拳打在胸口,少年刚战过一场,全身魔力运行至完美状态,男子一时受创,急于抽身,却见少年重聚刚猛之气,乘胜追击,拳头自上而下狠狠击打在男子头顶。

   “啊!”

   惨嚎声凄厉响起,中年男子被打落擂台,倒在地上挣扎,他实力强悍,虽被击中要害,但不至于殒命,可也就比茶贝勒半死不活的状态强点。

   “好妙的手法”

   可汗在爱娃耳边称赞一句,后者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那少年早在她眼里变成了刽子手,杀人魔。的少年之恶比成年人也不逞多让。

   你居然还有心思夸他!

   爱娃贝齿咬唇,又惊又怒,羞耻惊惧交加,对着可汗挥舞双臂,对抗眼前恶童奴仆。

   “别别别”

   可汗急忙抓住爱娃纤细皓腕,动作十分熟练,简直是小两口闹别扭。

   “我是说那小子的拳法,他知道正面抗衡不过,所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重点打击对方头部,造成眩晕,损坏脑部平衡器官……”

   “三半规管?”爱娃俏脸一红,想通可汗思路。

   “嗯,同理那个茶贝勒也是如此,不过打的是要害。”

   负责治安的警卫稳定观众情绪,也有几个早早注意到可汗和爱娃的动作,特意往二人身边靠拢。

   可汗身上穿的是氏族服饰,加上魔力不俗,又带了个贵族小姐模样的爱娃,总会多想一点。

   可汗心知如此,两臂一张,把爱娃娇小的身子搂在胸前,眼神冲着警卫们炫耀。

   爱娃被他一抱,像个兔子一样来回挣动“可汗,你干神马?”

   “别慌”

   低头几乎和爱娃娇弱的脸面对面,眼神交流中,爱娃同样张开双臂把可汗抱住,并且狠狠瞪了靠拢过来的警卫们一眼。

   比起拐卖人口,还是出来寻刺激的贵族更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警卫们脸色尴尬,眼光闪烁,像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纷纷躲闪一旁。

   “还有那个不服的。”

   不提二人,在场上少年跟人有深仇大恨一样,氏族的人自感纳闷,何时招惹了他。

   刚才的闹剧,少年虽然取巧,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他是有真本事。

   “守不住领地的蛮子,侮辱了保卫教国神圣的誓言。”

   氏族众人脸成了酱紫色,有苦说不出,他们没能在前线奋战可不是自身的原因。

   羞愧与怒火不断交织,仿佛暴风雨来临之时,全场寂静。

   “好!”

   啪啪啪,掌声在观众席打破沉默,是卡丹赫尔,他的情没有丝毫难堪,反而充满欣慰得意。

   不光如此,跟随者的褒扬此起彼伏,氏族众人只感觉脸上无光,分明是在给他们难堪。

   就在少年转身离去之时,忽然一把闪亮的骑士长剑划过空际,在炫目的阳光下幻化成迅疾闪电,硬生生打断全场呼喝。

   “不愧是马歇尔骑士家族的子嗣,我,浮法氏族的骑士凯贝伦德,为正义,为友情,无法坐视不管!”

   这情况就是赢了也不光彩,打扰别人比试,还是一个经历两场战斗的少年。

   “额,这位选手……”司仪两手虚压,似乎在稳定他的情绪。

   “我也是骑士,按骑士守则成就的荣誉,请注意你的用词。”冷峻面容散发着来自荣誉的骄傲,凯贝伦德握紧手中长剑,遥指少年“洛洛塔,你下一场的对手是我,我看也用不着等别人打完,现在就解决了吧!”

   竟然是上一场的圣骑士,他刚休息几分钟就遇见这种事,别说同为教国氏族,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了原则他也是看不下去的。

   洛洛塔并不言语,双拳翻飞,身形如幻,眨眼间便到凯贝伦德身前,贴脸就是一拳。有了他人的前车之鉴,凯贝伦德再中招就是个傻子了,左手举盾格挡,银光长剑化作银色瀑布,剑盾交互间,圣光大盛护的周身是水泼不进。

   “那个洛洛塔就是卡丹赫尔顺位第一的继承人。”可汗轻声调笑,看似对事情全不在意。

   爱娃跟吃了苍蝇一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声对可汗嘀咕道“那个洛洛塔战了这么久早已疲惫,在这时插手不太好吧!会被人认为趁人之危。”

   只要有偏见,任何事都会觉得是捡便宜,认真分析也会被当做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汗叹息道“人们在教堂参拜的是神的雕像,还是神明本身呢?”

   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爱娃将目光重新转回演武台。

   战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凯贝伦德持有的圣盾早被打飞,负责防御的圣光铠甲遭受附魔双拳摧残,跟野猪拱过的大白菜一般不见原样。

   他本能的双手握剑,洛洛塔的强悍使得一切招数都变为徒劳,精妙的剑术早变为漫无目的地挥砍,试图将少年逼开。

   “太惨了。”爱娃看着不可置信一幕,不断摇头拒绝眼睛看到的一切。

   “没本事就不要当英雄!真是自不量力!”

   洛洛塔一声怒骂,同时一记迎面痛击伴随回答将凯贝伦德打倒在地。圣骑士满嘴鲜血,脸颊高肿,半塌着眼皮下是无光瞳仁,他在剧烈眩晕中失去了神智。

   随后他似乎是被重重的一脚踢中腹部,脱离了演武台的地板上直接被踢飞上天,他手中已经没有象征圣骑士的剑了。

   双手无力的垂着,就像被狂风吹起的枯叶。

   一切都变得静止。

   人们眼睁睁看着洛洛塔飞身半空,试图对着那残败之躯补上一脚。

   在干焦的枯叶补上一脚,让它因干裂而粉碎,充满童稚恶意的行为。

   但是有什么理由制止呢?毕竟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啊!

   人们紧绷神经,专注圣骑士的败亡时刻。

   一道健硕身影如黑夜流星划过天际,充满活力,动作迅捷,无比优雅,将虚弱的圣骑士稳稳接住,随后一脚截断追击。

   并不花哨的一击,但足以让圣骑士被他紧紧保护着,因此洛洛塔的攻击完全偏离了目标。

   那个人轻吟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炽烈的轨迹,将明亮的残影烙印在每一个旁观的人们眼中。

   左抱美人如玉,右扶荣誉残躯,可汗同时将两者轻轻放下,随后一点点直起身子,血红右袖御风鼓荡,面色阴郁。

   “你是什么意思?”洛洛塔撇了一眼治疗伤员的爱娃,没有当回事,只专注眼前的碍事者“你脑子有毛病吧!癖好真恶心。”

   可汗说道“他已经输了,没必要再下狠手。”

   此时已成焦点,最轻微的迟疑都会大书特书,索性少年行动果决。

   “你也是氏族崽种?”少年直指可汗面门,最后确认可汗的身份“你要是过来顶替的,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可汗谦卑的低下头,两手拳掌相接,施抱拳礼“阁下,氏族是教国人的一类,何故分别心呢?”

   爱娃正拿出疗伤草药和氏族药剂师一同治疗圣骑士,后者初见时略有偏见,但见爱娃拿出氏族给的草药后友好起来。

   闻言,爱娃昂起头,雪白玉颈染着粉红羞涩,在药剂师提议下空出手来,意识到什么,近距离观察可汗,他还真和教国氏族长得不太一样。

   洛洛塔眼角抽搐,眼前人明显不是氏族,却用氏族说辞掩饰。

   少年心中烦闷,冷哼一声,再度飞身上前“你还是先看清你自己吧!”

   “你想让我阻止你吗?”声音不大,却刚好传入少年耳朵,与此同时可汗圆润黝黑的面容映入洛洛塔蓝色瞳孔中。

   洛洛塔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的僵硬起来,与男人的距离不断缩短,他的身影在瞳仁中渐渐变大。

   反常现象必有反常起因,洛洛塔在僵直中感受到心境的放松,一阵风轻轻将少年托起,视野变幻,身躯悬空的同时,是少年落败的前兆。

   眼睛向前看,是为了前进,后退的话失去视野,只会面临着未知的恐惧,但少年不是如此,至少现在不是。

   失了争斗之心,不禁又弱了两分,洛洛塔踉跄着,一步,两步,离赛场外没有多大距离,洛洛塔也在纵容身体的不稳定,倒退着不断朝擂台之外“走”去。

   就这样保持落败的前兆,促成必然落败的结局最好不过。

   “诶?”

   洛洛塔的脚步停止了,是有人帮忙,稳住身体的力量无法违背,少年立刻环顾四周,比起先前的碍事着,这个人更让少年可恶。

   雕鹰振翅,俯冲猎物,一人快速落下擂台,发出让歌手羞愧的男高音“竟然是雾大陆礼节,还有魔力放射的本事,看来氏族真是人才济济啊!”

   卡丹赫尔竟然亲自下台,一会氏族可汗。

   “老小子还真是健忘,王都的骑士刚来西都就跟咱们三个打了招呼,还是在开茶会的时候。”

   一直不曾开口的阿尔多斯调笑道,注意力根本不在破坏赛场规则上。

   “让他入座一起喝又不肯,走的急匆匆,能有什么印象。”

   回话的是个中年人,一双金色鹰目俯瞰全场,最后竟然看向可汗身后的爱娃,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锁。

   “总督大人过奖了”可汗依旧是谦虚模样,身上虚影渐渐淡化,抱拳还礼。

   卡丹赫尔点头思量,一个在茶桌前茫然无措的身影浮上心头,戏谑一笑“不愧是王都新秀,我家洛洛塔跟你一比真是自愧不如啊。”

   靠,洛洛塔才几岁,这么一说,可汗真是没脸了。

   “不敢当,救人要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还望海涵?哈哈哈!好古风的称呼,都什么年代了”卡丹赫尔放声大笑,又说道“我孩子与人正规比试,你却突然出招,或许有人认为你趁人之危,但我可不这么想。”

   可汗放下双手,直视卡丹赫尔,麻烦要来了。

   “战场上千变万化,指不定发生什么,自然是能者久存,变数为大”卡丹赫尔周身升起无穷气势,斗志昂扬“这场演武正式为了日后战场所准备,不如就让你我为了变数一战。”

   “总督大人,未来是变数,过去可就是定局了。一场意气之争,何必呢?”

   可汗知道不论此战结果如何,都会成为谈资,不慎重可不行。

   “有道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只喜欢现在,就让我们此时为了‘何必’而战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汗在乎,卡丹赫尔可不在乎,无奈可汗在对方主场,在继续矜持也没用了。

   “既然总督大人有意,在下奉陪,请!”

   卡丹赫尔眼睛一睁,兴奋道“好”跨步向前一拳向可汗轰去。

   “艹”

   魔力重拳来势凶猛,声声音爆让可汗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容不得他多想,那拳劲已经化为肉眼可见的气浪向他喷涌。

   可汗凝聚浑身魔力,凭空在身前出现一只琉璃大手,可惜就算反应再快,琉璃大手被气浪一吹顿生无数裂痕,显然已经不支。

   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不光可汗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招绝对接不下来。

   浩瀚拳威与琉璃大手相接,两方魔力的邪异闪动直冲云霄,引众人侧目的瑰丽奇景催生一阵剧烈爆炸。

   护卫结界瞬间处处龟裂布满演武台四周,巨大的蘑菇云升天而起,狼烟遍布,橙红色的灼目光芒反射在成千上万块魔力碎片上,接着哗啦一声猛如波涛拍岸,附近街道中的窗户已经全都被震碎。

   结果观之不明,但昏黑烟幕又很快被火焰巨鸟撕裂,可汗站于武台一角,双手行圣洁礼,朗声道“圣日格杀术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卡丹赫尔脚下的演武台在白热烈焰与冲天爆炸中不复存在,对可汗怒目而视,刚才可汗那一击竟是朝着演武台狠狠轰了下去。

   早在洛洛塔施展时可汗便有推测,见卡丹赫尔起手式便肯定两人所使的都是卡丹赫尔的自创武技,圣日格杀术,以神圣魔法辅助,采搏命招式汇为一体,式式是杀招,招招要人命,更有甚者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如果让他展开拳势,必然所向披靡,无所保留,情况更加危险。

   “哼,让你躲了一劫。”

   卡丹赫尔转身下了演武台,对观众席的阿尔多斯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就走了。

   “哈,是该说那小子聪明,还是卑鄙,又或者是老小子自己蠢。”阿尔多斯对鹰目中年人说道。

   对方冷冷回道“他连台子都保不住,先管好自己吧。”

   对方说了客气话,又把演武台毁了,卡丹赫尔作为举办方面子上过不去,看得出是借坡下驴。

   可汗呼吸急促,对周遭观众行礼,眼尖的爱娃发现他嘴角溢着浅浅血丝,顿时知道他在强撑。一时心中关切,眼含泪光。

   “王某不才,叨扰大家,多有得罪,就此告别。”

   可汗一个纵身跳下演武台,赤袖翻腾,竟是比平时行步快了三倍,径直走到爱娃身边,不顾对方神色有异,一把抓住纤细皓腕,在疼痛娇吟向特等席上鹰目男子冷峻一视。

   “好一个阿不思,纯洁又不纯洁。”

   鹰目男子丝毫不惧,直视可汗与爱娃在氏族环卫中消失在人海。

   第六十章若剑锋利,何人敢言。

   “完了,又惹上事了。”可汗喷出血沫,颤抖着双手在爱娃的注视下剥开浸血上衣“不愧是四圣武魁,拳法直入化境,唔噗!”

   牙齿打颤连血都没吐好,胸口印着两个碗大的红色拳印,那就像吸管一样不断吸取可汗的生命力。

   “只一拳就有这么大损害,我该怎么帮你。”

   象征多米尼克信仰的十字项链无力的垂在男人胸前,金属声响充满讽刺意味,爱娃一时不知所措。

   可汗闻言苦笑,爱娃在魔法一途果真外行,胸口的印子只是拳风而已,要是挨得实了早就跟擂台一样打成湮粉。

   “你不是说欧罗巴合众国传授过你们针灸吗?”

   可汗手心汇聚魔力,变化数根长针交给爱娃。并且在搀扶下艰难转身露出宽阔后背,在古铜色结实的后背上赫然凸出一寸,竟是拳劲贯入肉体,凝而不发,时时刻刻都在破坏内脏。

   “拳劲在红印中游走,封住八个方位。”

   爱娃仔细检查,果然在拳印下发现数个鼓包不断移动,惊叹神奇之余,按照可汗吩咐将银长针刺入。

   八方协力,游困之道。鼓起之物不再游走,在背脊上汇合一处使劲向肌肤之外钻着。

   “你来到我正面,用刀~嘶~捅破它……”

   可汗气若游丝,说道最后只有张嘴没有发声。爱娃急忙到他身前,见他面色青白,豆大汗珠不停滴落,心中莫名苦痛。

   在温柔长出獠牙之前,就是懦弱。

   可汗饱受余劲煎熬,肌肉早已松弛,半点提不上力,爱娃扶住可汗肩头,那里除了骨头尽是软绵绵,赶忙握紧匕首戳破凸起鼓包,只听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而断,断掉的精铁刃面粉碎,拳劲破出击中房顶,也亏西都国家剧院工艺精良,基建处处附魔坚不可摧,屋内受击只是晃了一晃,并无大碍。

   同一时间可汗青灰的脸色霎时消失,变的红润起来,眉间的痛楚也缓解了不少。

   瞬间放松,可汗不再强撑,下巴搭在爱娃肩头不住喘息,后者身躯娇弱,半推半就的搂着比自己大不少的身体。

   半响过后,可汗呼吸平稳,瘙痒吐息吹拂耳畔,爱娃正欲试探结果,忽然听可汗感叹道“小伙计(♂),你顶到我了~”

   男性称呼让爱娃疑惑,紧绷精神松懈的同时,觉得胯下略有异动,圆滚充血之物刺激的两腿打颤,羞耻心直冲脑门,一把将可汗推开。

   “哎呦!那家伙还挺大~该叫大家伙~”

   可汗滚落地毯,不住发笑,爱娃气急败坏,上去一脚踩在可汗小腹,男人在长笑中变成弓起的虾米。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连喉结都藏住了,普鲁士特制胶衣……”

   重要之物鼓起帐篷是不假,可是紧贴着小腹,加上长裙掩盖并未暴露。

   “得了吧!他们这手在教国不管用,相互斗了几代,都没竞争力了……”

   不是说伪装上面,隔绝魔法易容探测,掩盖科技整容迹象,反间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到了最后人们发现与其继续在上面下功夫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知道可汗在缓解氛围,爱娃还是气恼,贵族少女式践踏奴仆。

   “好啦,快去把衣服换上。”可汗劝说道,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是不断督促。

   爱娃心中的问号堆积如山,但想起男人一路轻佻神秘,拿起行李就进了隔间,冷冷冰冰,哪里还有刚才关心的样子。

   等人再出,屋内顿时敞亮,正在穿衬衣的可汗顾不得系扣子,两手挡在眼前,从指缝阴影偷瞄那人。

   只见那人眉目精致,不类凡俗,面容俊逸宛若明珠出世,若不是眼角眉间还残留着三分柔弱,隐含女相,那真是一位丰姿神秀的翩翩公子了。

   夸张动作立刻召来花瓶爆头,可汗暗自点评,这人本来生就女相,怪不得能打扮成那样,这是先天条件,绝非易容之功。

   是的,爱娃是个彻彻底底的男性。

   “你知道我是男的还……还用女的态度来对我,你!你变态啊!”

   西都少年男装多为短裤,移动起来下身凉飕飕,空荡荡,和长裙露腿感觉一样,让他羞耻万分,竟有种暴露癖错觉。

   “变态?哈哈哈!我是变态,对!我就是变态!”

   可汗捂着肚子大笑个不停,爱娃忽然一呆,知道自己的性别,还故意办成女孩模样的自己岂不是更加滑稽,怒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而此时比爱娃魁梧不少的可汗正在地毯上捂着肚子重重喘息,他竟然笑岔了气,骚年~你还是图样图森破。

   爱娃哪里知道可汗想法,侧坐在沙发上,两条少年嫩腿一叠,扭过头不再理会。

   “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

   可汗声音再度传来,平静庄严,爱娃心中一喜,满怀期待的回头看去。

   “在下新晋骑士阿不思,服侍于教国四王女[芙兰杰西卡·米斯特鲁·雷斯卡特耶]”

   爱娃看着眼前衣装整齐的男人呆住了,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你?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爱娃失语而出,不知怎地他想到当日搭救是否是有目的地见义勇为。

   可汗也不理会,继续介绍道“王·忧·佩尔法斯,我真正的名字。”

   “我~我那个,我是爱娃~啊呸!埃瓦!埃瓦·米斯提耶!”

   少年努力挺直腰杆,可连体式伪装胶衣摩擦的他浑身不舒服,尤其是下身束缚的火辣膨胀感,在女装秘密暴露的男人面前愈加强烈。

   他是鹰眼米斯提耶的次子,与白牙公爵同坐的家族,不该有此丑态。

   “克雷因·米斯提耶是你哥哥?”

   “嗯,正是家兄,他在圣冰华任职。”提及家族最骄傲的人,埃瓦努力直视忧。

   讲师,参谋?忧怎么着也是圣冰华的名誉成员,更别说来西都之前做了大量功课,这种家常事没点了解是不可能的。

   唯一让他吃惊的是,著名[王道骑士]的亲弟,居然这么~弱鸡~

   不过个人武力的缺陷比起他其他优点来说……瑕不掩瑜。

   忧淡然一笑,从行李中拿出一本厚书,黑色外表平平无奇,夹杂各色书签。

   “你和我也算有缘,这是我摘抄的东西,主要是雷斯卡特耶的风土人情,你长年在外,对你在教国的了解应该有帮助。”

   忧自知跟米斯提耶的教材没法比,给他主要还是为了虚荣心。

   圣冰华听讲的毕竟只有一部分,忧想要全教。

   “谢谢”听他话中有离别之意,埃瓦愕然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忧明显一愣,随即回答“你现在就从正门离开剧院,见了米斯提耶的人不要客气,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镇定,直说回家,明白吗?”

   不情愿一人的埃瓦最后是被忧推出去的。

   外面是异域风情的建筑,层次叠砌,帐幕尖顶,周边白玉做墙,金银浮雕遍布,翡翠、玛瑙、水晶,反射光芒敞亮,无需灯光,而其中还有各色庄严异神,宏伟油画,诉说西都历史,名人事迹,一眼难以观尽。

   西都矿产,冠绝教国。

   “小少爷,您需要帮助吗?”

   刚一出门,数名女侍作舞姬打扮,端着异果美食围了上来,埃瓦紧张的靠在房门上。

   那些女侍年龄不大,更有少女在内,身上只着几块薄薄的布片,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个个扭腰摆臀,丝质的长裙几乎透明,笔直的长腿在其中若隐若现,引人生出无限遐想。

   “都闪开都闪开,这位少爷的性致你们还不懂吗?”

   一女子虎背熊腰,阳刚气十足,挺着胸前两团丰腴豪乳在埃瓦面前晃来晃去,晃得少年眼睛差点掉进那条深沟之中。

   得,要真按忧所言,一路走来女装的事情早就暴露了,如今这架势肯定是被人怀疑性取向。

   想到此处埃瓦心中翻了五味瓶,掩面奔逃。

   西都的国家大剧院吸纳氏族风格,大胆豪放,成了西都有名的吸金窟,藏金窖。在耶诺商会鼎力资助下,比及西都其他势力也不逞多让。

   “老瘸子,你可别多管闲事,我家主人点名要的人。在西都可没人敢留。”

   “佐恩,刚才的话我能当没听见”老人捂了捂耳朵,从底层拔上来的人根本没什么涵养,空有一身蛮力“你和我的目的并不冲突,我只要带回少爷,剩下的人随你怎么折腾。”

   “嗨嗨,说得轻巧,听人说那俩人关系不一般,发生相互挡枪的情况可就由不得你了。”

   “所以主人们才会同时安排你和我前来。”

   做事平分风险,也是利益的一种。

   佐恩挑了挑山羊胡,正欲迈步却闻见一股淡香,抬头望去见门前站着一位少年,极是俊俏。

   “埃瓦小少爷”

   老人神色激动,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将少年纳入保护范围。

   “纳尔夫……”埃瓦也因见到故人而高兴,只是眉头一皱,厉声道“我们回家!立刻!马上!”

   老人嘴唇一抿,本是投鼠忌器之局,此时却将人完璧归赵,王都骑士也有手段。

   “哎哎哎!你们怎么?那小子太蠢了,不拿人当筹码干一场,真是个混人。”

   佐恩看着离去的一行人含混骂道,其实也不能怪纳尔夫,只是临时同盟而已,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深究,更别说两人的主人也是竞争关系,见好就收才是明智抉择。

   佐恩原来自信的脚,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始终下不了决定。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水晶屏幕上是山羊胡纠结的脸,忧轻笑出声,他知道只凭马歇尔一家肯定不敢来找自己麻烦。

   把埃瓦留在身边确实是一个选择,至少能在动手时让对方束手束脚。

   但那样也太卑鄙了,再说忧也不喜欢被动,所以将埃瓦主动送回,卖对方一个面子,自动退出。

   至于卡丹赫尔的马歇尔家族,他敢进来查就还是以前那样没把自己当回事,他若不敢,就表明正视了自己王都使者的身份。

   这可不是闹一场能得来的结果,忧刚来西都时势单力薄,讲什么都不会听,不光因为忧实力太弱,还因为身份原因,得西都亲自核实后,才能正视身份,不然只凭一面之词未免可笑。

   “芙兰会把谁派过来呢?西都的局势可不好应付啊!”

   别看忧在剧院是是顶级vip待遇,实际上忧真没多少钱,能有个安居之所全是芙兰的功劳。无论多利希尔安的什么心,作为耶诺商会八大议长之一,欠芙兰的人情包吃包住可不够还。

   目前芙兰的计划只有韦丝娜方面出了纰漏,就连现在的受伤也在允许范围内。

   西都与弗雷的气候截然不懂,特殊的群山盆地,挡住来自北方极地的寒风,让它在冬季依旧保持温暖。

   冬天啃冰棍,夏天涮火锅。这样的好地方怎么能不出去转转。

   趁着第二天晴空万里,忧穿戴整齐,拿起行李就离开剧院,在大剧院中主要是安全,但一直白吃也不是忧的性格。

   再说芙兰卖出去的人情可不能轻易败坏……

   西都繁盛不亚于王都弗雷,而且韦丝娜治理开明,不受教会条框钳制,“奇珍异宝”大可在明面流通,背地藏私之流十分少见。

   忧一路上闲庭信步,随心游玩,也是眼界大开。

   “哇靠,咬一口满嘴都是油~肥肉榨油略焦~内中肉嫩~生菜淋油~清汁溢香!满口生津!满口生津!”

   在一处熟食店前忧两手各拿五个串子,牛、羊、鱼、兔、鸡翅,瓜、果、菇、豆腐。荤素搭配,样样俱全,吃的他是满脸潮红,两行清泪不住流下。

   口腹之欲乃人生一大乐事,不可或缺,更别说这是他吃过最好的烧烤。

   “不愧是游牧起家,味道够正!”

   用牙齿咬住几块羊肉,将其从串子上扯下,嘴唇不经意沾满羊油,忧心头爽利,又去扯下几叶菠菜,两者同时在嘴中嚼碎,舌根顿时升起一丝胀痛,食欲饥渴的满足感瞬间爆炸,浑身打颤,就差当场勃起了。

   “骑士大人您过奖了,这边还有烤羊肝,烤羊心,您要有意,可以试试我们的新食品,对晚上情趣很有帮助。”

   氏族老板对忧相当上心,只一见面就给忧推荐不少食品,而且优惠不少。

   “那我可要试试了,是什么好东西?”

   忧嗦溜一口,将五颗鹌鹑蛋吸入嘴中,固态的蛋黄蛋清湿干相宜,将嘴巴粗野填满,饥渴之象溢于言表。

   “就是这个……”

   老板拿出两个串子,上面看着也是圆滚蛋类,忧仔细一瞧,表面无壳,有道道血丝,略有羊膻气。

   “刚割的羊蛋子,贵族老爷们最喜欢吃的,吃了之后保你连御九曲十八洞,擦枪击剑是无所不能啊!”

   鬼鬼,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擦枪击剑是几个意思。

   “好好!我来两串,在给我按买过的串子各来一串。”

   心中好奇,忧索性再过口瘾,老板也是实在,坚持买二送一,让忧白嫖好几串,吃的肚子都鼓了起来。

   “骑士大人是出身那个氏族,昨天您在这里可真威风……”

   老板两手翻着串子,给忧拉起了家常。

   忧环顾周围店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是王都来的,不是氏族人。”

   按理说昨天卖了氏族们一个人情,当天没来看望,走在大街上也该有人前来询问,现在居然是借着拉家常的机会试探。

   让人觉得诡异,就算氏族团结,也不该有这种程度。

   还是说,忧从刚来西都到现在的情报都被封闭了,氏族不知底细,因此无法判断忧是敌是友。

   为此忧逛完氏族聚集的街坊后,径直去了一处报社。

   这处报社地处偏僻,门面窄小,里面格局更是一塌糊涂,难怪没有半个客人。

   花白头发的门卫有气无力地坐在柜台前,任由忧跨步上前,外屋内门简陋得很,一眼便能看见在内部同样的花白头发的码字工、编辑,他们正三三两两的操作着魔导打字机,慢慢腾腾的打着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养老院,不用干体力活的社畜也不好当啊!

   先不提门卫和迎客合并一处,就这出报效率,估计还是去年的报纸。

   忧上前敲了柜台说道:“这位大伯,上个月十号的报纸还有吗?”

   那掌柜老头抬起眼皮瞅了忧一眼“谁你大伯,我今年二十二。”

   忧满头黑线,只比他大一岁,差了辈了。

   “额,那个,大哥,我记得我定了这两个月的报纸,每天来一张,一百多张呢~从哪里要啊?”

   忧白喊了一声大伯,只觉得自己矮了三寸,但喊也喊了,对面年纪也比他大,也算没叫错。

   那位大哥复又低下头去继续算半死不活地状态,嘟囔道:“看报纸你不当天看,脾气真怪,进去第三个门问问吧!”

   忧连声道谢,在狭窄楼道内疾步而行,不一时到了门前,伸手轻轻敲了三下,木门自动打开,忧微微讶异后从容进去。

   “我说,你也不怕开错了门?”

   办公桌,茶几,两沙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屋里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忧哥哥莫不是睡糊涂了,你敲门的节奏都和计划的时间相同,除了你还有谁呢?”

   依旧是朴实的麻布工装,精致而纤细的莉莉薇儿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视着男人。

   忧蹲下来,右膝几乎触地,努力拉低身段让自己和女孩水平对视“莉莉薇儿又变得更可爱了!”

   肉麻的想死,只是面对女孩给他不可思议的魅惑感,忧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

   女孩微微笑了起来,忧温柔宠溺的神情令她心醉,闭上眼,把她可人的小脑袋向前凑了凑,那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忧难以招架,只能乖乖伸出粗糙大手献上挠头侍奉。

   “忧哥哥,用力~用力一点~莉莉的脑袋~就在你手里~”

   莉莉薇儿感觉全身都要融化了,比起初见的兄妹之情,忧此时的抚摸带了一点父辈呵护,能让她的恋父之魂滚滚燃烧。

   忧赶忙将手收回,他不知女孩心思,只觉得有什么不对,赶紧切入正题。

   “莉莉,伽丝珂哪去了?”

   手掌离开,莉莉薇儿顿时失落,拉着忧的手一同坐在沙发上“克劳缇娜大人的命令,让伽丝珂去帮助芙兰姐姐搞宣传去了。”

   忧沉思片刻,询问道“前线捷报怎么样?”

   联军是钳形攻势,双线逼近。越过山峦天险在平原地带汇合,意图是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当然,前提他们是团结一心的情况,假如在作战前期挫败其中一角,其他人不愿孤军作战,也会将进攻时间延后。

   而八个氏族联手挫败联军南方攻势,让前线压力降低,西都怎么着也该有信吧!

   “也被封锁了,依然是联军战无不胜,阿杜松氏族被打的抛弃领地,联军再进三百里,期间没有任何屠杀的事情传出,现在以爱泪河为屏障据守峦河堡以北。”

   莉莉薇儿贴着忧的胳膊,袖珍香肩瘦削浑圆,含娇带怯,她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也?”

   话中有话,忧心中早有预料,莉莉薇儿当即接着说道“是芙兰姐姐派你来西都协助的事情,不光这些,还有昨天演武台的情报也都被封锁。”

   忧搂着莉莉盈盈一握的精致纤腰,女孩弱势的依托给他一种娇柔万分的怜爱,使他心生责任。

   “怕是有人在积累西都的矛盾。”

   莉莉薇儿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些恐惧的想法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忧点头肯定“莉莉,帮我联络佩露,就说计划提前,在明天军政会上,不能等芙兰的支援。”

   莉莉薇儿在身前划过黑色文字,漆黑粒子深邃幽暗,她用的魔法超乎忧的认知,就像她未知的真实身份般神秘。

   通信魔法忧学了三五年都没学熟练,还是只有一种等蓄力才能用。

   看着这个堪称幼女的女孩,忧真想给自己两耳光,你们都是怪物吗?无可奈何啊,芙兰学了七八种通信魔法只用了一天时间,还能交互轮流着用,全程无阻碍。或许这就是天才的表现方式。

   “莉莉,你在克劳缇娜那边属于什么级别的魔法师?”

   “诶?我不是魔法使,在公主殿下身边担任科学技术开发部~额~部长吧~借给我不少人,可是严格来说只有三个成员,我、潘特拉、空幻。”

   女孩炫耀着摸了摸身边的金属铁箱,那东西一直和她形影不离,似乎代表了荣誉和理想。

   “让我来西都协助忧哥哥,也是为了在和联军战斗中提供帮助。”

   果然是科学方面的专家,忧对科学知之甚少,有莉莉薇儿的帮助,在对抗联军中应该轻松很多。

   “真好啊!我也得加把劲,争取成为配得上芙兰的男人。”

   纯粹钦佩而已,芙兰和克劳缇娜才是真正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她们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正确的人,安排到正确的位置,就能收到最丰硕的果实,没有布局,没有算计,更没有阴谋诡计,夫皇道者,正大光明。

   莉莉薇儿黑色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侧搂着忧的胳膊,一只娇嫩迷你的小脚在不经意间搭在忧的大腿上。

   “忧哥哥,你要想变强的话,莉莉薇儿可以帮你哦!”

   朴实紧身的工作服下并没有什么起伏,但眼前幼女却实实在在的散发出倾城的勾人魅力。

   单薄、稚嫩的幼女,张开迷人小口,吐出背德呓语,宛如在森林那般“忧哥哥在邪恶巴风特的手中救了莉莉~莉莉在忧哥哥的怀里~已经是你的形状了~”

   不要提裸奔的事啊!

   很……不舒服,忧眼前模糊,让他急忙掐了掐大腿,努力保持清醒。

   “莉莉!”忧呼唤女孩的名字“你快亲到我了!”

   女孩忽然僵住,这才发现二人鼻尖几乎撞在一起,她早已张开双腿,站在男人胸前。

   莉莉薇儿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把将忧推开,转身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忧

   “投机分子的斗争水平不可小觑,涉及自身利益总是会想方设法钻空子的,所谓阶级矛盾可以调和就是笑话”

   蜷缩在大床上的女孩对来人侃侃而谈,和莉莉薇儿一般大小,只是比起后者的纯洁,短短的黑红发色更加妖媚。

   竟是在森林中出现的巴风特,她又化身成幼女库洛,而她面前的则是刚和忧分别的莉莉薇儿。

   “库洛~”

   莉莉薇儿发出呲牙声,居然趁着交流情报时施展媚术,搞得和忧独处一室完全变了味。

   “你是说这个~对吧~”

   黑红幼女懒散的翻过身,抱着跟阴茎一样的巨大抱枕,满脸亵渎淫欲的在上磨蹭“我们就是为了背德感而生的,有妇之夫的圣骑士~年长的大哥哥~破坏软弱的契约~用禁断方式击破他们根本没做错啦!”

   “克劳缇娜公主要求这次是合作,乱来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变化!”

   莉莉薇儿跳上床和好友对峙,而库洛抡起鸡巴抱枕,一鸡巴将莉莉薇儿砸倒。

   “莉莉真是的!明明这么喜欢大哥哥的鸡巴,还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抱枕~怎么就不承认呢?”

   鸡巴抱枕如雨点般落下,库洛抓着脸盆大的睾丸挂饰发出淫邪叫嚷。

   “不要说了哎!都是你害得~硬要把大哥哥剥光注入魔力~搞得现在我一看见忧哥哥就想发情!”

   比脑袋还大的龟头亲吻全身各处,莉莉薇儿抱头鼠窜,试图躲开库洛的淫邪攻击。

   “谎言!谎言!”

   库洛随着舞动的鸡巴抱枕,脑袋一晃一晃的,头发也飞舞起来。把人腐化是她们的本能,嘴上说着不要,长期的接触还是在无意识中影响着男人。

   邪异迷香渐浓,天真无邪的幼女们周身环绕异样魔力,而刚离开的忧对此全无所知。

   第六十一章

   契约精神的增长使得人们的自觉性逐渐降低,几千年来形成的诚实守信的传统精神,本来是挺深入人心的,当然任何时候都不乏蝇营狗苟、宵小之徒,契约也是需要的,可在大的趋势上人们还是推崇诚实守信的,德行自古就被人看重,现在人们别说气节什么的,就连基本道德都逐渐淡化了,大环境驱使人变得自私自利,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

   法治和德治的本来含义,法治应该是底线,德治应该是提高,底线是必须,提高也要被推崇,而且推崇不是喊口号,要实际行动,口号喊得再久再响亮,也不过如此,况且司法执法机构现在有时候也不好说,总以底线要求人,这样便会大量滋生灰色地带!?

   “有我的信件?”

   忧像个送包小童一样将一沓报纸夹在腋下,站在报社之外,而他面前则是西都剧院的男侍。

   “是的,阁下,信使并无特别说明,也考虑到您不在的状况,我们有魔力记录仪,您需要查看吗?”

   男侍将信件奉上,转交重要财务对剧院来说小事一桩,还可以增加客户信任。

   忧将信件收下,然后礼貌夸赞西都剧院的责任感,他们对职责的坚守无需质疑,这时候就要用适当的场面话给予鼓励和尊重。

   不过信使不愿留下线索,神秘感很足,追问下去不见得有收获。

   索性忧婉拒对方观看记录仪的请求。

   云朵在气流的变动下转换形体,轻柔似锦的气体在蔚蓝苍穹中纠缠不清,忧在原地呆立良久,目光一次又一次在信件文字上扫过,周边宽阔的街道在他心中构图中变得寂静安详。

   “有点意思了”

   魔力火焰将信件烧的一干二净,忧在报纸中抽出一张看了看,随后叫住一位路人,谦虚的问道“这位大哥,报纸上三叶草旅店怎么走?对对对~就是五银币住三天的这个……”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大抵如是……大抵!?

   蔚蓝的天空先是变得火红,红到极致又变成了黑,最后连绵不断的灰黑占据了天穹,街头巷尾的路灯逐渐明亮了起来,正是吃晚餐的钟点。

   军政议会已经散去,忧和佩露沿着石子小道缓步前行。

   “没想到你的口才除了会哄女性,还会哄男的。”

   汹涌的波涛从丝绸礼裙的领口露出,佩露丰盈聘婷地身子远胜初见之时。

   忧向后瞄了一眼,在二人身后紧跟着一个颇为熟悉的俊美少年,正是不久前分别的埃瓦。

   “我是没料到他会说动米斯提耶参与进来,反正给我们提供不少方便不是吗?”

   比起男人的悠然,佩露要显得深沉稳重一点,语气严厉道“你真以为我在夸你?行军最忌各怀鬼胎,给的两万人全是滥竽充数之辈,摆明了要看咱们笑话。”

   男人保持一贯微笑,莫名的,也可能是二人本来职业充满相性,他努力听取女仆长辈的教导。

   “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他们愿意笑就继续笑去吧。”

   正在踏上马车的佩露闻言停了下来,怒视男人,充满不可接受的敌意,沉声道“你的孤独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简直是敌对宣言,佩露的威胁让忧疑惑,他解释道“但在那之前,我会让信任我的人抵达安全地带。”

   “但愿你能善用克劳缇娜大人借给你的力量。”佩露叮嘱一句,放下车窗窗帘,在黑色薄帘后她的异瞳发出柔和的光。

   忧行礼后试图转身,却听见马车内传来严厉的嘱托。

   “我们血日山脉再见!”

   被马车过滤的声音竟像是家人关怀,让忧心中一暖。

   “同样,佩露小姐。”忧再度向佩露致敬,注视着马车消失在街道。

   “佩露伯骑士真是个神奇的人。”

   埃瓦默默走到忧的身边,光亮皮鞋踩在砖缝上,脚尖刚好和一旁男人的足尖处在一条直线。

   “女仆,骑士,然后又是伯爵,确实很神奇。”

   忧拍了拍埃瓦的肩膀,少年则回以微笑。

   两人的话说得都很轻,如微风穿过街道,所发出的窸窣呢喃,俊美少年从男人的表情中猜到什么。

   “难道你和她一开始就认识?”

   忧点点头,主动邀请埃瓦进行闲逛的后续。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原打算是让佩露女士充当暗桩,得到出兵许可。”

   先是在会议上进行强烈要求,忧这个外来者和本土势力必然陷入二元对立的局面,谁都不肯吃亏,不肯让步,让事情陷入僵局。

   忧的实力虽弱,但他代表的立场牵连甚广,比如尽管氏族没有加入,但他们本身的意愿和忧一致,乐见其成。然后又有王都势力,由于忧反应最大,也成了半只领头羊。

   因此西都不敢得罪,实力上勉强均衡。

   这时候再请出事先安排的和事佬,充当润滑油的同时让局面导向忧。

   很考验中间人自身水平,既有兜得住两方的面子,还有让人看不出二打一的操作。

   听着少年把计划全盘托出,忧并没有意外,面色似是不忍,对埃瓦肯定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埃瓦注意到男人的神情,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想到。

   当初击破联军先锋时,忧和氏族并肩作战,对他们无条件信任与支持,而在今天的会议上,他的冰冷淡漠,对氏族各部距千里之外。

   但得到自己支持时,又有了片刻犹豫,而就是几秒的时间,他竟然又立刻认可了氏族的加入。

   没有人,性格会转变如此极端。

   “忧,你为何不相信他们?氏族也是教国的一部分,他们效忠教国的誓言,神圣而紧密,尽管千载难记,他们的契约精神已经升华,你和我都有见证。”埃瓦用着蹩脚的语调向男人表达。

   “咱们讲话就别学官腔了吧。”

   忧买了些炒豆子和埃瓦分享,他听得出埃瓦为了会议学了不少对话方式。

   埃瓦清了清嗓子,另一只手空着拇指和食指不停打转,男人亲密的话竟让他充满紧张感。

   “和契约精神无关,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投机倒把而已,根本就不是契约的事情。”

   忧怕的是忠诚被人利用,那是最可悲的事。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埃瓦不愧是鹰眼之子,立刻回答道“你的意思是……”

   他走到忧的身旁,在男人手心中写下“内鬼”一词。

   忧混不在意,光明正大的给埃瓦解释“你以为你是怎么让两万人发兵的?那么多的人~看乐子的人太多了。”

   又说道“告诉我,你为了达成条件,是不是和你父亲做了交易。”

   埃瓦镇定的出奇“那不重要,你和佩露女士预定的计划被我打乱,还是认同了我,就是说……”

   忧耸耸肩,表现的无所谓,只是目光变得无处安放“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会赢的!”埃瓦把拳头握在胸前“我会赢给你看,我要打退他们。”

   集权与分权,中心化与扁平化,分化与拉拢,往往都是一个套路。

   只是,有绝对的力量,谁还玩什么计谋。

   第六十二章

   雷斯卡特耶新历1505年17月37日,凌晨。

   轰隆~轰隆~

   爱泪河翻起白浪,在山隘间如蛇蜿蜒七百里,其中最关键的一处Y字夹道内,有着一处古典壮丽的祭祀堡垒,本应是沉静安稳之所,如今充满喧嚣吵闹。

   天空的钢铁之翼喷射着火焰,旋转着螺旋,遮蔽了整个天空,地上的钢铁洪流则踏着毁灭的脚步,轰炸机,战斗机,坦克,运兵车,来自中央大陆的武器发出野兽咆哮一样的无情之音。

   身穿各色高领军装的军官们站在机场降落台,在他们面前一架堪称山丘的空中巨舰正缓缓降落。

   机舱打开,几辆客梯车上前,身穿铁灰色制服的士兵顺着阶梯犹如流水一样从客机中涌出,在军官们的呵斥咆哮声中,他们迅速的在停机坪上整队集结。

   比蒙级空中战巡,以圣言录中的巨兽比蒙来形容,群兽之意,只此一艘,堪比上万战机的战斗力。

   三万,这艘来自弗朗吉的空中战舰满载是两万人,如今全无顾忌的装满士兵,承受力让人咋舌。

   一艘比蒙,一个整编作战师。

   “我一定要把那个可耻的叛徒抓回维也纳,亲自送到学院长面前。”

   朵莉米一马当先从战舰上飞下,翠绿锦袍迎风飘扬,与那些头戴钢盔,身着护甲的士兵截然不同。

   不光她的打扮特殊,在她身后是清一色休闲便装,手持各种乐器的青少年们,

   “维也纳魔导院的魔法部队请到这边来。”

   拿着令旗的士兵早早注意到她们的动向,纷纷舞动手中旗帜。

   不光维也纳,还有身穿骑士盔甲的弗朗吉,与军队样式相仿的翼之国,还有从各小国抽调过来的魔法使,共同组成屠龙联盟的对魔法特殊部队。

   峦河堡主城内教国士兵早已清空,也不见任何百姓居住,明明是号称八十万百姓的大城市,让人感觉都是些望风而逃的鼠辈。

   在主城市政厅一处庄严的会堂内,数百名指挥官端坐在白玉雕琢的席位上,正对着一张巨大帷幕,上面勾勾画画,列出了峦河堡所有地区、所有行政分布的名称。

   “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联军已经在这场对抗野蛮教国的战争中获得巨大胜利。”

   联军参谋,副帅之一,斯内科正在发表重要演讲。

   “雷斯卡特耶教国,封建社会的走狗,它的存在是落后的,它的制度残酷的,无时无刻的在折磨它的人民,毫无人性,而我们将会在这长旷日持久的神圣战争中将它彻底解放!”

   心潮澎湃,斗志激昂,斯内科握紧拳头挥舞,仿佛要与天神战斗。

   “这阵子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自峦河堡以北,以西七成的土地被解放,联军得到了鹰羽平原,只要再进一步,向东前进,攻破西都,便可以夺回几千年前属于阿伟神教的圣地。”

   斯内科话语一滞,神情悲痛,尤犬人出身的他感受到血脉的召唤。

   “对!为了雨果陛下的诺言,攻破西都,还尤犬人一个太平国家!”

   在席位前排,包含朵莉米在内的众多美丽女子纷纷叫嚷起来,鼓动会场气氛。

   “呵,早听说雨果陛下仁慈,因为尤犬人的经历多加关爱,元帅那边也十分看中这次战斗,现在魔法使聚集数量大概有全联军的五分之一了。”

   炎发圣骑士奥利弗没有少女们的狂傲,这位来自弗朗吉的青年正偷偷的和同僚议论。

   “以后来的人还会更多。”另一名高大的圣骑士接话“根据情报,辅助军在一个星期前拿下峦河堡,只差顺着爱泪河向东攻击前进,可不知怎么来了一伙敌军,把手住关键河道,至今不得存进。”

   联军本就要南北合璧,峦河堡Y字地形的两段也是计划中的汇合点。

   这点只要在地图上俯瞰攻击路线,会预料到峦河堡是关键,在这里遭遇阻击也是意料之中。

   “哈哈哈,河道过不去,翻两边的山绕过去不就得了。”

   奥利弗笑容灿烂,攻城拔寨不都有这个想法吗?这个地点占领不了,绕过去不就得了。

   高大骑士眉头一皱,严肃的说“又在胡说,山岭险恶,五六千米的高度,七八百里,要翻到什么时候,而且人能翻过去,重武器怎么办?补给怎么办?深入敌军腹地,支援不到位,前后夹包怎么办?”

   奥利弗连连摆手,笑道“奥杰尔,我只是开个玩笑,大战之前要放松心情。”

   奥杰尔无奈道“雨果陛下常言从军不可散漫,我们还要继承十二勇士的名号,这次对教国战争胜败,关系到弗朗吉在欧罗巴合众国的地位。”

   好友脾性认真,奥利弗也不好说什么,其他圣骑士也一样如此。

   只是此战不同以往常,实际上从第一天交战开始,联军对教国的攻击就没停过,每日都会动用上万门大炮和远程导弹对对方阵地进行轰炸,至今已经持续攻击了一个星期。

   远程轰炸很符合联军作战风格,那时他们看见教国军联合残军时就把所有炮火对准了他们,足足八万吨炮弹和炸药,全数轰了过去。

   然而教国军四周迅速升起魔法护盾,将它们全部挡下,这在对教国作战中初次见到,难以理解的魔法出现时,给联军带来不小的讶异,他们还以为是普鲁士帝国最先进的立场发生器,因为在加护内炮弹烟火不进,水土不侵,一万米以上的护盾高度,更是阻拦了大部分飞机的轰炸和侦查。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国军挖好战壕,筑起围栏,用不可思议的魔法制作出堡垒般的阵地。

   之后还是通过卫星勉强看清原貌,但在询问是否需要卫星打击时,却遭来最高指挥部的迎头痛骂。

   “卫星打击会激发教国护国大阵,打击力度必然减半,根据教国《对外战争协定》一旦启动大阵,教国必须动用最高军事力量予以还击。”

   教国阵地内,忧看着护盾外不曾停息的炮火,对身边的莉莉薇儿解释道。

   “最高军事力量?难道是圣冰华?”

   炮火炸裂,阵地亮如白昼,但刚来的小女孩并不胆怯。

   忧捏了捏莉莉薇儿的小脸,后者似乎钟爱两人的身体接触“不是单纯的圣冰华,是圣冰华中有她的存在。”

   “威尔马丽娜……”

   莉莉薇儿身体忽然抖了一下,联军支援再至,根据情报,大约有五万魔法使,七万辅助军,面对这些小女孩全都不以为意,可听见最强勇者的名号时,她罕见的露出苦笑。

   “我是该庆幸她站在我们这边吧!”

   莉莉薇儿吐出粉嫩小舌,在男人面前调皮一下,又快速缩回去。

   “见过她之后,有这种想法实属正常。”忧俯下身安慰女孩,莉莉薇儿对最强勇者感到恐惧的心情他深有体会。

   “忧哥哥,你见过她吗?”莉莉薇儿认同忧的观点,对他不掩饰想法。

   “嗯,我见过,还与她交过手。”忧像是在炫耀功绩,把莉莉薇儿吓得不轻,又补充道“看你的样子,你也一定见过她。”

   莉莉薇儿上下打量着忧,确认他完好无损,觉得可能是普通比试,默默凑到他的胸前,任由男人将她抱起。

   “我当然见过,就在几个月前,公主殿下亲自……”

   公主必然指的是克劳缇娜,忧心中一怔,思考线路不断串联,有些猜想正在成型。

   “莉莉,不可以因为大哥哥的关爱就昏了头啊!”

   妩媚嗔怪打断二人思考,一个黑红短发的高挑美人忽然凑到二人身前,那双黑红眼眸道不尽的万种风情,直愣楞的欲望柔光让忧心神撼动。

   “芭芙小姐,看您这么轻松,我拜托您的事肯定做完了吧。”

   忧只瞟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哼哼,圣骑士大人,跟人讲话要仔细看着对面哦~不然你让小咩咩怎么学习教国礼节呢~”娇艳迷人的小羊百媚横生,不断调戏着圣骑士抖动的眼皮。

   芭芙·咩,肯定不是真名就对了,学着小羊咩咩叫的神秘女人,忧唯一知道的是她是莉莉薇儿的同僚。

   “教国动怒的消息果然威力巨大,联军只是见到小股部队就裹足不前,到是给我们不少准备时间。”

   芭芙纤细柳腰一转,扭着浑圆丰腴的美臀走到忧正前方,让忧不得不正视。

   “侦查队辅助军魔法使芭芙咩归队,爱泪河船只准备妥当,与四公主援军取得联系,目前正前往赛特林省求援。”

   相视一瞬,尤物轻浮不在,严肃认真的表情产生反差,忧反倒不好意思。

   而男人窘迫的样子又在片刻让芭芙轻笑连连,白嫩的玉手轻掩樱唇,狐媚妖娆,黑红丝袍紧贴身上,看起来端庄规整,特别是胸前那对波涛汹涌的双峰将胸前衣襟撑得胀胀得,臀部向外挺凸,将衣衫绷得紧紧。

   只是裙摆露出的修长大腿,丰满雪白,十分妖娆,说不出的婀娜多姿,曲线曼妙,更让那双玉腿显得纤细笔直。

   不由得让人细思在衣服下必然是一具凹凸有致,光洁如玉而有韵味的饱满胴体,妩媚动人,性感十足。

   若非忧早已被芙兰拿下,单凭以前对卢茜安的纯爱性子,绝对会动摇一番,就算如此,忧也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不见得。”忧搂紧怀中幼女,定了定神“他们停止进军,也可能是在消化得到的战利品。等他们吃饱喝足,战或不战都与我们不利。”

   联军各有思量,弗朗吉为先辈荣誉,用战争得到功勋章而战,翼之国为财富,尤犬人为土地,更别提忧知道的,欧罗巴合众国想要得到西都矿脉。

   而这些在峦河堡以西,联军攻占的土地中已经得到大半。

   “您的意思,我们该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芭芙露出邪恶的笑容,两方军力差距过大,忧不会如此不智,逞匹夫之勇。

   “不,”忧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拖,死死拖住他们。”

   芭芙正要发问,她期待男人给出的理由,却看见传令官急急跑来。

   “我们有一个不错的司令官,让他一起解释吧!”

   放下怀中的莉莉薇儿,三人大步走进作战室,总指挥的埃瓦已经和众多军官入席。

   第六十三章

   持久战是一场噩梦,它会让弱势一方揭露最不想面对的事实,就是国力的本源碰撞。

   “目前算上联军后续支援,在峦河堡已经聚集二十五万军队,其中魔法使十万,辅助军十五万。空中战力比蒙空中战巡一艘,雷鸟战斗机,海雕战斗机无算,地面坦克两千,火炮上万,汇报完毕。”

   听完汇报,埃瓦环顾左右,见众人面色阴郁,更有多数不满。

   本来军力上就有差距,即便多了四万残军也才六万人,焦虑也很正常,更别提中途疏散百姓耽误行军,让联军提前占了峦河堡,失去地理优势。

   埃瓦看向席位末端的忧,他单手撑着下巴,正盯着作战地图发呆。

   “敌军主力被塞林特省牵制,还能聚集这么多人,确实有点意外。”埃瓦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吾主,根据线报,七音女,六勇士都已抵达,我们的魔法优势已经大大减弱,一旦他们动手,我怕支持不住。”

   担忧不是没道理,维也纳魔导院八音女中除了最强的终音库莉,其余都已到场。弗朗吉十二勇士虽是候选,但十二圣骑士、圣武士之名是象征着多米尼克教中圣子的十二位门徒,只从名号上看便知道实力不可小觑。

   “七天,我们在这里当盾牌当了七天,对峦河堡的士兵和子民已经尽到责任,吾主还请您下达明智的决断。”

   抱怨埃瓦为了救援民众耽误了时间,要是在敌军占领前接手峦河堡,倚仗城市防御,也不用在荒郊野地挨轰炸。

   听他话中略有退意,埃瓦眉头一紧“那您的意思呢?”

   主将不能把部下想法说出来,容易背锅,埃瓦小心谨慎,让忧心中赞叹。

   那位将军咬咬牙,说道“不能再拖了,七天……如今局势,敌人在峦河堡站稳脚跟,强攻的话必然损失惨重。”

   先声明强攻无用,就只剩下继续防守和撤退,然而在保护领地的一方两者画了等号。

   “吾主,您的仁慈让人钦佩,峦河堡的军民会感激您,可这是战争,会动刀流血,还请你把精力留给部队士兵。”

   部队吃不饱会影响战斗力,到那时谁都保护不了。

   会议上不止一人如此暗示,更有甚者觉得埃瓦指挥不当,私下里阴奉阳违,对任务百般推脱。

   忧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埃瓦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些不满者。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稳定焦躁气氛“敌人在见到我们时反应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等细思,埃瓦又说“敌人虽然势大,在我看来已经强弩之末。”

   忧笑了,先给敌人定性,削减对方气焰,之后就是压迫一下摇摆不定的人。

   “敌人的目的是什么?西都的财富啊!所谓一路胜利,实际上就是用战利品当补给胜下来的,塞林特省是最大的抵抗,他们啃不下来,便打算到其他地方掠夺资源,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塞林特省扼住联军后方,对方补给上不来,要胜他们还不容易。”

   有一人质疑道“司令,我担心他们会将联军子民迁往占领区,跟有了群众基础没两样,就算胜利了也不好处理。”

   不错的话术,先赞成埃瓦胜利的结果,再从结果中挑麻烦。

   敌战区的敌人平民怎么处理?他们支援敌军可跟着“保家卫国”差不多,联军这是反客为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能把我的“无辜”平民怎么样?全杀了吗?你敢吗?你要是敢,你就是个杀人狂魔。

   久而久之,土地要回来也废了。

   埃瓦在合众国学习已久,自然深知联军征伐之道,他郑重说道“这就是我协助子民撤退的原因,相信已经有不少当地人想要参军加入我们了吧。”

   众人哑然,埃瓦说的可是事实,至少有十万人想要加入战斗,会魔法和武技的不计其数,若非教国有政策,对民间武力加以管制,人员还会更多。

   “可那些人都是氏族!这些民族值得信任吗?”

   笑话,占了土地杀了亲人,同是本地人还问信任问题,更别提政府本身的义务所在。

   “就算一直守下去也没意义啊!敌人弹药储量是个未知数,咱们不敢打,还不是……”

   埃瓦瞟了一眼,没有回答这些为问而问,让人发笑的问题连当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的大后方,爱泪河通往的寂静女神平原,琳利司,库位艾斯仍然能给我们源源不绝的补给,这个临时基地有保存的必要。”

   埃瓦一如既往地坚定,郑重道“不仅如此,我已经有了退敌之策,拿下峦河堡。”

   是夜,月隐星疏,连绵炮火依旧击打在魔力护盾上阵阵泛起涟漪。受此保护教国阵地中风平浪静,巡逻兵士徘徊,游景观花,甚至有点惬意。

   “唉,我给你说啊,那个阿不思骑士又进团长办公室啦!没准又要聊到深夜呐~嘻嘻”

   贵族士兵窃笑,眼里都是乐子。

   “嗨哟哟~两个外乡人,真不知廉耻。”

   要打仗随便应付两下就成,士兵靠着墙角,魔导长枪上黯淡无光,让外地人当指挥,心中总不是滋味。

   “那个俊俏少爷可是鹰眼之子,长年在外……”舔了舔舌头,眼睛里有些冒火“不过他长得可真漂亮,一般货色还比不上呢~”

   “没准他真有那爱好~”搓搓手,同僚被勾起心思“嘿嘿你猜他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士兵已经中年,贵族的奢靡生活让他一想到性别关系总是充满下流欲望。

   “他刚回来就担当高位,肯定是前后两个洞都用过啦!”阿不思带女装鹰眼回到西都的事他早有耳闻,禁忌之事越想越挺,谁让小公子太俊“没准,还是调教好的小禁脔,活好着哪!”

   淫秽笑声回荡在角落,被阴影遮蔽,而在贵族士兵意淫的办公室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没人站出来出谋划策。”

   会议已经散去,埃瓦紧盯着魔力沙盘,西都受辱已久,按理说每个人都恨不得奔到前线去。

   “人员成分不对,他们对土地没多少感情。”

   忧目光如剑,这支队伍多是西都贵族,受贵族熏陶,不如氏族土生土长,要殊死搏杀根本不可能。

   埃瓦心中明澈“联军也是这般,我们扼住敌人攻势,时间一久军心必散。”

   没有明确目标和统一意识确实如此。

   “派过去的使者怎么样?”

   闻言,埃瓦回应道“前几天下战书没有回应,使者应该是死于流矢……”

   没有亲眼看见,只能暂时推定,毕竟两军交兵不斩来使是默认规则。

   “后来对方见久攻不下,主动有了联系,我给他们几个主要势力派了使者,写了信件,并且在信件里故意涂抹,应该可以起到离间作用。”

   同盟关系最怕猜忌,更别提盟友和敌军私下联系。

   埃瓦的离间计并没有问题,忧却感到不安,打趣问道“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

   双方信息相对,对自己同样有效。

   面对忧的戏言,埃瓦脸一红,吞吞吐吐起来“那个?说起来还需要感谢忧大人提供的粮食,耶诺商会真是大气,据说塞林特省能聚集氏族,也是省内开仓放梁……”

   忧笑而不语,联军屏障有三,第一峦河堡,在爱泪河南面上游,正对教国军一条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第二爱泪河,丿字天险,教国军在下游同样扼住咽喉。

   以上两者,究其根本是不会移动的靶子,只要绕后就行,忧被埃瓦安排准备船只,就是这个目的。

   至于第三个……

   哗啦啦,声似暴雨倾盆,忧和埃瓦同时心头一紧,就在埃瓦拿书翻看之时,忧厉声喝道“结界被破,攻击提前了!”

   外部警笛震天,护盾结界炸裂,化成满天晶体飞散,与此同时联军炮火却骤然一停,猛然间那艘巨舰遮天掩目撞来。

   教国众军骇然,竟然牺牲一艘比蒙巨舰撞破魔力护盾,也只有它才有能力屏蔽护盾感知。

   “敌人以为这些天我们只是干看着,哈哈哈,笑死个人”圣骑士罗兰的继任者黑甲黑盔,巨舰上残留炮火不断发射

   “驻地前密林已经被炮火轰清干净,正是钢铁洪流碾过之时。”

   罗兰率魔法部队直冲中军,七音女在左,圣武士在右,其余人马在峦河堡钢铁洪流之前。

   “他们想要学曹操战马超,偷偷绕到上游去,攻击我们的大本营,避战,拖战,岂不知都在雨果陛下意料之中!”

   哆来咪发唆拉西,丘蒂,朵莉米,埃莉蒂,凡西,格蕾西,安琪莉,比蒂,库莉,七音女身着七色魔法战袍,手举音律圣器,竖琴,风琴,竖笛,号,弦琴,鼓,由七音女之首赤色丘蒂手执圣音指挥棒统一指挥。

   顿时行军乐,奋战歌奏响,己方军阵众人,无论凡人、魔法使都受加持,伤痕自愈,力敌千钧,以往需要炮弹才能炸断的树木被单人连根拔起,众军联合一气踏步腾挪间气势磅礴,更兼数量极多,漫山遍野,势不可挡杀进教国阵地。

   教国士兵多有魔法护身,论单兵素质本是不输,但对方有备而来,巨舰撞破护盾造成魔法师反噬,瘫痪魔法师主力,坠落巨舰又变成堡垒,客场变主场更有峦河堡援军重火力全力支持,配合之间天衣无缝。

   屠龙联盟南征军第五舰队,与第七,十二,十四师,组成的南征第一集团军与西都侦查独立一师真正交锋。

   爱泪河畔劫火掩空,杀生如雷,毁灭号角不绝。

   “王·忧·佩尔法斯连长!”

   惨绝人寰第一眼,埃瓦对忧咆哮“我命你带侦查一连迅速向北岸撤离,占住渡口协助撤退。”

   渡河器具本就是忧的侦查连负责,驻地就在渡口。

   事态紧急,忧火速离开,而后埃瓦召集通信兵“发信号,通知各部指挥官,四旅,五旅顺下游撤退三十里死守河口,私自撤退者军法从事。”

   四旅五旅都是氏族精兵,参战情绪高涨,而且对埃瓦忠心,为什么要用来撤退?

   “其余主力用船只、浮桥向北岸撤离,警卫团随我断后!”

   炮火如同季雨,落下之后只剩下冒烟的残骸。刀与剑绽放冷兵器之美和身体挤撞的吱嘎声热烈地奏响

   如果说书人在场,他们会尽心尽力的描绘着激战时战士们每一招,每一式,描述着他们的内心活动。

   有些人则写出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这样的句子。

   埃瓦不想去形容它们,因为战争从不是个人英雄,而是集体。而集体的感受,每个人的思维……

   “埃瓦司令官,请随我撤离吧!”

   无数战机冒着滚滚浓烟,教国反击正浓,一名士官兴奋的拉住埃瓦,在后者愕然发问时,用解脱的情绪回答道“您看看这情况,您已经败了。”

   “我没有败,快组织人们撤离!”第一阵交锋损失已经高达五千人,情势确实危机。

   “联盟军势不可挡,败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已经联络好了,到了联军那边咱们还是贵族待遇。”士官军衔不低,五官在此时挤在一起。

   埃瓦愤怒的将士官推开,当着其余指挥官的面下令逮捕,然而无人动作,擒拿的警卫又不是士官对手。

   “埃瓦少爷,贵族少爷的游戏时间该结束了,您不懂战争的艺术,还是交给大人吧!”又一位士官应声,看来最开始那人只是说出他们的想法而已。

   “不要任性,鹰眼大人提前吩咐过,您如果败了,他回不会责备您。”

   埃瓦脑中一片空白,他后悔安排忧的撤离,若是他在……不,埃瓦庆幸自己此时的境遇,不光揪出一大批内鬼,还保留了忧做以后的反击。

   “司令官,我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和鹰眼大人的约定,我们也是知道的,马歇尔家的小姐是刁蛮一点,可你能继承不少财产啊!”

   着相,埃瓦从不想要这些。

   “屠龙联盟那边也没个啥恶意的,听着杀人多,其实就宰了几个贱民,咱们到了哪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而且还能捞个好名声,说咱们在前线奋战被俘。”

   氏族人确实不太听话,可在大事上从没含糊,如果调低税收,他们不见得比平民差。

   士官的话像刀子扎在心口,埃瓦被众士官逼到墙角,内心冰凉,憎恨着贵族间虚伪的炫耀。

   “再说咱们打仗也是要死人,跟他们打咱们都一样,被俘虏也是常事,您还是第一次吧习惯了就好,鹰眼大人给的赔偿金肯定多,这关乎咱们的身价。”

   忧给的书本上确实有贵族间按俘虏金额论身价,甚至引以为荣。

   在他们眼中当俘虏不丢人,而且还盼着现在的自己认输。

   “跪吧!跪吧!”

   少年呢喃着,在众人面前抬起愤怒的脸,凶狠盯着在场每一个人。

   “但你们请你们想清楚,我们生在雷斯卡特耶,活在圣旗下。”

   埃瓦指着背后的白金国旗,发出撕裂喉咙的怒吼。

   “这片土地没什么可骄傲的,在我们看来无非就是千年拼搏,万年骄傲,后世乐土。麻烦你们跪倒时,好好的,感受一下体内的鲜血,它们已经生生不息在教国土地上流淌数千年。

   等你们明白,你们就会发现有东西真的比性命更加宝贵。

   无论我们眼前的敌人是谁,是肮脏蠕动的虫豸,还是雄居一方的霸主。生而倔强,骨子的血,不准我跪!”

   “嘁,场面话可真动人,您该去当演说家!”

   誓言被士官们当成笑话,他们上前擒住埃瓦,一个小屁孩叫的再狠也是无用。

   埃瓦滑稽的被人按到,太无力,在他们的蛮力之前,他真的算不了什么。

   弱者的挣扎与示威,只是强者眼中的乐子。

   老虎露出肚皮是对人的信任,好可爱啊!

   你看,小仓鼠也在肚皮朝上,也是对人的信任啊!

   去你的!小型的啮齿类遇到威胁时会肚皮朝上,是为了让四肢利爪更好的对付敌人,是绝对的敌对行为。

   傲慢把两者混为一谈的事情常常发生,最鲜明的例子还有狗快速的摇尾巴,那不光是一种友好的兴奋,还是一种厮杀的前奏。

   炮艇在头顶呼啸,数排机枪的火光穿过尘埃密布的黑暗。

   侦查一连架起魔力护盾,透明波纹上散出无力的火光,顺利的将其完美挡下。

   在他们周围,黑暗扭曲变形,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刺耳的金属碰撞碰撞声,引擎爆炸声与外壳扭曲声响彻四周。

   是刀光剑影与满嘴污言秽语的战士们包围了他们。

   “机枪不要停,消耗他们的魔力!”联军的魔术师怒吼着“把火箭筒和手榴弹都拿过来,通知对方坐标,让轰炸机和火炮对付他们。”

   眼前这支部队是教国军反抗最迅速,最激烈的,几乎在开战的同一时间就做出防御,并且与周围部队配合,打出数次反击。

   区区三百人,竟让数千人饮恨,他们坚持将打倒的士兵拖走,不论死活,拖进护盾中就此不见人影,围攻的士兵推断肯定是什么邪恶的魔法,用人肉、灵魂进行献祭,不然他们的护盾魔力为什么不见枯竭。

   “大丰收、大丰收。”

   芭芙在连队中央单手撑起护盾,尤显一派沉雄,四面重甲围绕,有各类枪兵拿勾镰利爪,长杆无限延伸,暗夜中好似食人滕蔓,不断拖住联军男性拉进军阵。

   邪异,可怖,连队中央一口黑红大锅沸腾浓稠之物,一个又一个联军士兵面色恐惧的被丢了进去,在哀嚎中陷入其中不知踪影。

   “虽然质量都不咋地,不过数量多啊!”气泡爆开散发甘美气息,芭芙咩深吸一口,妖媚身子不断颤抖“这一次的黑弥撒一定能满足不少下级姐妹,嘻嘻嘻。”

   “忧哥哥怎么还没回来?”莉莉薇儿蹲在她的铁块上,抱住小腿,对士兵哭爹喊娘的惨状视若无睹。

   “放心,这里是转移路线,他早晚得来。”不断有士兵沿着连队保护的路线撤到北岸,佩露一身戎装,手提大剑督阵“倒是你们,把自己都藏好点,若是让别人发现……”

   芭芙咩一脸无所谓,不屑道“那就一样丢进去呗~偶尔也要给下级姐妹好男人不是~”

   佩露不显声色,只是腿甲摩擦作响,她何尝不想早日找到伴侣,一缓心中饥渴。

   联军士兵体质虽好,但心灵思绪有失偏颇,需要长久纠正,在场的人有任务在身,根本顾不及,只能先运回去给需要的人尝个甜头。

   正在佩露思量之时银色月牙呼啸而来,如水刀断浪雷电劈目,竟透过魔力护罩劈倒数名士兵。

   “谁”

   娇喝中,佩露消弭月牙,大剑金光化粉,淋漓伤兵满身,伤势顷刻自愈。

   “好一副甜美皮囊,可惜是个拿人熬粥的巫婆!”

   圣武士战袍鼓荡,宝剑挥出,剑刃流光没有出处,也没有方向,仿佛八方齐动,又在虚无中自生。

   佩露异瞳凶光一闪,大剑未动,魔力激荡早把圣武士震翻。

   “也比你这滥杀无辜的好!”佩露踏步出阵,威风凛凛。

   教国阵地上火光亮如白昼,咒骂声与惨叫声愈发凄厉了起来。不断有死者堆积在地面,流出的液体侵染大地,和机枪火炮造成的碎尸糅杂成沼泽。

   联盟军的夜袭可说相当成功,教国军无法有组织地反击,一触即溃。

   圣武士借着夜袭占尽先机,斩杀数位魔导师级别的敌人可谓意气风发,不成想在一个女骑士面前栽了跟斗,还是物理层面。

   “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圣武士高举水晶剑,圣洁白光中浮现六位女神的身影。

   “佩露,你不是想要好男人吗?”芭芙咩在军阵中喊道“你眼前那个不就是了~”

   能被女神看中,确实有好男人的潜力,只可惜……

   圣武士猛地向前一跃,剑飞快劈过,速度惊人,受六女神祝福的加护之力足以让他进入神使之列,不愧是弗朗吉巅峰战力。

   疾驰的风在他缥缈的尾迹中呼啸,灰烬搅动,闪电嘶鸣,圣器之神锋竟发出山崩之响。

   圣武士坚信,若刀锋及颈,圣力加持,轻易劈开坦克的一击,定能让佩露香消玉殒。

   嗡~

   该如何形容?一条被菜刀劈成两半的蚯蚓吗?

   圣武士瞪圆双眼,被无可匹敌的阻力拦下去路,佩露纹丝不动,只用右手轻轻夹住水晶剑。

   “怎么会!”

   没有任何迟疑,圣武士从盔甲中掏出手枪,对着佩露额头清空弹夹。

   不容思索,无暇喘息,佩露护体魔力翻腾,巨剑抢攻,挡开全部子弹,唯物与唯心双技竟武,雄劲交接,招招入险。

   “怎么可能有这种肉体!”

   顷刻间,圣武士魔力运转抵达巅峰状态,对手却悠然三分,举手投足,无可匹敌的非人威能尽数展现。

   “所谓魔法本质,便是不可思议,不可预知,不可捉摸!”佩露倒提巨剑爆射出一道刺目灵芒,狠厉夺命“若有归类,便如生命意义,进化终点,可笑!”

   骤然之间,一道奇异剑吟声猛然响起,圣武士气血翻涌,巨剑从脖颈砍到腰根!

   “额啊啊啊!”

   五脏六腑宛如被碾碎般,圣武士禁不住发出凄厉痛呼,绝对毙命的一击,圣武士意念飘散,瞳孔恍惚,恰似末日来临,万物湮没,心间充满了毁灭绝望。

   “怎会~”

   圣武士发出惊恐声音,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尽管失去知觉,他却看见惊人一幕,本该切成两半的身体完好无缺。

   难道?

   “你该庆幸,是落在我们的手里。”

   “不可能,你们此战没有战团长参与……”

   佩露听到非但不惊,唇角反而流露出一抹笑意。

   看着不断迫近的佩露,圣武士惶恐不安,一击就让他丧失战力而不取命,简直是她掌中玩物。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说了只派队长级参战。真是卑鄙。”

   佩露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已经站到他身前,正要伸手扯他衣领。

   “奥杰尔!”

   一声大喝,利物破空,发出犹如索命追魂般的尖啸,快的不可思议,仅仅一瞬,就听噗的一声,尘土飞扬,一杆冲锋长矛早被佩露抓在手中,停在眼前再难寸进。

   “可恶,奥利弗,快报告罗兰敌人有战团长,快退兵。”躺在地上的奥杰尔对援手大喊。

   对方有战团长参与,作战必须慎重对待。

   奥利弗赶忙使用通信设备,可惜除了电磁干扰的杂音外听不见任何动静。

   “敌人算到我们会突袭。”只能用别的方法了,奥利弗严阵以待,试图寻找时机。

   战团长可比队长级难应付多了,更别提还带了一个伤员,奥利弗心中苦笑连连。

   这时对面圆锥模样的枪尖散发圣洁弧光,而佩露的手掌正在发出呲呲声。

   撤退的教国军见状飞速赶来数人支援,都是硬手,联军的支援炮火都被挡住,两人已被隔离在外,逃脱更是无望。

   奥利弗眉头一皱,忽然想起雨果的教导,教国体制落后,还征用懵懂女子充军,眼前女勇者不过二十来岁,大可用言语腾挪一番。

   “美丽的小姐,您的武技真让人迷醉,在下是来自弗朗吉圣武士奥利弗,可否留下您高贵的姓名。”

   没有女孩不对夸奖动心的,见奥利弗摆出休战手势,施骑士礼,示意让二人交流,佩露也挥手制止赶来的援军参与。

   “佩露·阿克斯波蒂。”

   奥利弗心中一震,教国情报中并无此人,莫非是假名,又或者隐藏高手,脸上装出一副钦佩表情,笑道“佩露小姐好姓氏,相比是自己争取的荣耀吧!”

   佩露身边走来一名男性,并非佩露队伍,对佩露说道“佩露副连长您要小心,联军最会歪理邪说,我的四连已经撤退完毕,一起上,早些拿下他吧!”

   佩露摇头轻声道“圣武士身居高位,想套我话,我再诓些情报出来,今天作战不寻常,劳烦四连长先协助其他部队撤离。”

   “那我将四连精锐留下,拜托你了!”

   佩露点头应许,四连长一声吆喝,不少军士又转身进了修罗场。

   “教国骑士果然有情有义啊!”奥利弗全程不发一言,待人走后才连忙开始称赞。

   惨白月光漫不经心地照射着战场大地,映照一地凄凉,给奥利佛的赞许增添一模讥讽。

   “和小姐您一样有着高贵品格,难怪年纪轻轻就担任重职。”奥利弗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知小姐有没有体验过孤独?”

   不提正事?佩露冷冰冰的点头,一双异瞳死死盯着对面。

   “奋战的自己常常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这便是孤独啊!”废话而且诡辩,把个体和孤独绑定,想不承认都难。

   “就和此时的联军一样啊!”

   联军人多势众何来孤独,不过再臭的屁,放出来还是有人爱吸的,相反的议题,足够引起兴趣了。

   果不其然,佩露臻首微斜,不言不语中袒露疑惑。

   奥利弗神色大喜,继续说道“雨果陛下常言,勇者孤独,只因正义蒙尘,挺身而出,不畏强权。”

   教国与联军,孰强孰弱,谁正谁邪。

   “小姐,您是否有这种孤独。”

   第六十四章

   “要开始精准打击了。”

   忧手腕抖动,剑芒一闪,和天空冲来的导弹撞在一起,轰的一声爆出灿烂烟火。

   导弹的攻击不如炮火密集,然而每次都精准的落在忧的周围,联军的魔法师一次又一次将忧的信息报告给后方,在大数据计算中,斩首行动愈加强烈。

   怕是知道了教国军已无力瘫痪电磁设备,才会放弃简单的火炮,采用复杂科技进行对指挥系统的斩首。

   “指挥所撤出来了没?”

   用魔法通信不远处的副官,众人用魔法通信构成小型情报网。

   掩护主力撤退不是什么好差事,可必须有人来做,忧甘愿。

   “你还敢分心!”

   娇喝中,朵莉米琴弦拨动,方圆数丈松木震成木屑,有圣器加持,少女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嗡!

   在声波武器之前,简单的物理防御徒劳无益,忧内脏巨震,喷出一口鲜血,同样的敌人有六个,而且配合无间,联合起来威力翻倍。

   撤退人员已达七成,却不见埃瓦回转,忧将护卫任务全数转交佩露,带领部分卫队再度杀回,不成想正面与七音女相遇,七人中与朵莉米和凡茜过节颇深,两女一见忧带人前来,顿时杀意蹿升,七音女心意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带领直属部队全朝忧杀来。

   如今联军全面开杀,源源不绝的兵马蜂拥而来,忧的属下纵使神勇,也已走向末路。

   难道真要将埃瓦舍弃?

   此战名义上是埃瓦做主,师出有名,也是忧原本计划中担任的位置,如果他做了俘虏,或者失去他,西都士兵必然师出无名,最大可能的结果是贵族阶层溃逃认败,用金钱换取俘虏,底层奋战的人有心无力。

   若是当初让忧当主帅便没有这层顾虑,逃就逃,战就战,名义上西都的主动权全在他的手里。

   远处杀声震天,通信中周围属下浴血奋战,忧叹息一声,在通信魔法中说道

   “全员撤离,我来殿后。”

   狠心决断,不能再徒增伤亡,必须尽快脱身。

   忧心意坚定,顷刻间,浑身魔力迅速凝结,火龙咆哮,敌人眼前乍现炼狱魔影,红玉作形,赤焰成弦。

   “玉石琵琶奏,轩辕入梦来。”

   凡念六意第三式,英雄破梦第一步,一梦入华胥,沉醉三千界。

   七音女见状,各自惊异,其中朵莉米经历有过前车之鉴,喝道“就是这招,快打断他!”

   “有我们七人在此,还怕你一个不成!”

   圣音传唱,丘蒂指挥众女奏响天籁之音,隐约可见一尊威严巨像浮现空中,张开羽翼,凛不可犯。

   刹那间,一道不可名状的音波带着澎湃浩瀚的气势,向忧头顶的琵琶轰去。

   召唤天使助拳?忧只想到这个可能。

   忧双眼一眯,没再做多余的闪避,无悲无喜,直视对方攻势。

   刺眼的电芒刹那间仿佛充满了整个世界,将一切映得通明。

   交战双方下意识向主将哪里看去,立刻看到茫茫丛林中透出了火一样的光亮,千万道光芒鼓胀着从大地龟裂爆散,直冲云霄将本就漆黑的天空射成了筛子。

   结果如何?

   教国军多有魔法精英,只觉得耳中轰鸣有声,似乎是无尽海浪在眼前凑响一曲永恒的圣乐,是七音女声势磅礴,胜了一筹。

   一时间,教国军担忧主将,奋勇冲杀,试图救援,联军就算不知底细,看见教国军动作也知道了交战结果,

   “噗!怎么会明明是我更强……噗……”

   忧口鼻喷血,大脑受震,头晕目眩中跪趴在地,双耳双目鲜血流淌。

   “死!”

   朵莉米在前,凡茜协助,两者皆被忧俘虏过,如今袭杀,都要一雪前耻。

   两女手中圣器闪现白芒,在尖端形成一个奇异的小小利刃,周围魔力旋转汹涌,音乐之器,蕴含凶光。

   一念之仁有此祸端,忧奈何不得,只待闭目等死。

   然而远方精光一点,去如流星,越过爱泪河,跨过战场废墟,来势汹汹,丘蒂眼精连忙大喊“危险,快点回来!”

   “砰”地一声,精光在场中炸开,光华散开,犹如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流天照野,四方气流暗涌,众人衣衫猎猎飞扬。

   “凡事不要逞强。”

   冷风萧然四旋,娓娓温婉独添一份温馨。

   “知道你体谅下属,可对战事来说,区区急行军!”

   漫天硝烟,杀声如潮里火光映照,裹着绰绰人影,漫漫魔力光华中,显出一道魁梧而曼妙的身影。

   “赛特林十万援军已至,三面夹包,联盟今日必败!”

   轻啸传遍战场,来人高举手中枪斧,紫雷腾空,天火开路,同一时间峦河堡方向天崩地裂,联军求援哀嚎不绝于耳。

   “可汗!可汗在哪儿!快帮可汗!”

   氏族的战士冲进峦河堡城区,像炮弹一样砸进联盟军的防线,正在全力进攻下游导致后方空虚的联盟军根本无从抵御,很快就被占领了多处阵地,包括他们引以为傲的重武器,机场,还有各类车辆的补给点。

   刀枪夺月辉,兵戈林满野。

   时有大旗数面,骑马执剑,黑鸟振翅,异兽异神彩绘翻滚,插在峦河堡最高点,士兵们号角铮鸣,战吼震天。

   城中守军只能仓皇出逃,与先前的进攻部队汇合,在原本教国军阵地负隅顽抗。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计策!”

   朵莉米和凡茜早被震飞天边不知去向,丘蒂心知来者不善,强壮声势发问。

   那人长着一张瓜子脸,相貌颇美,只是带着一个眼罩未免明珠有瑕。

   “教……教官……”

   忧魔力枯竭,也亏那人有心,不然刚才爆炸立时毙命,看清来人相貌,艰难应声。

   “现在我是你的部下”

   梅露塞将手指伸到忧的头顶,轻轻夹灭发间余火,一缕清烟飘去,在独目温柔的注视下,梅露塞严厉地说道

   “上肩,我来做你的指挥台。”

   不等忧反应,梅露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手臂用力,忧轻轻落在她厚实的背上。

   “破阵式·血冷断蝮豕”

   利斧过处,生灵屈膝,密林犹如风压麦穗,战火弥平,联军士兵惨遭腰斩者不知几许,修罗场眨眼便是炼狱血景。

   七音女属下尽丧,战意崩溃,侥幸保住性命,向远处狼狈败逃 。

   “战士们啊!氏族的战士,西都的战士,我乃佩尔法斯可汗!皮埃尔堡的阿不思!我召唤你们!反击时刻已经来临,打倒侵略者,夺回我们的家园!”

   尽管虚弱不堪,尽管浑身颤抖,忧还是用魔力吼出指令。

   飞马,飞艇从头顶上方飞驰而过,雷霆和火焰的魔法向侵略者们怒吼着。纯粹能量的攻击粉碎脆弱护甲,让肉体爆裂而出撒落满地。

   贝列氏族骑着魔力加持的骏马快速掠过地表,寻常子弹连蚊子叮也不如,他们用秘银宝剑将联盟军们剁成碎块,或者用马蹄将他们踩成血泥。

   现在,原本打算越过爱泪河对教国军进行追击的联盟军只能调转枪头,匆忙应付这些袭来的魔法劲旅,先前撤退的四旅、五旅,以及爱泪河对岸的士兵也默契的杀了回来。

   面对三面敌人,联盟军重组阵型再次开火,并且又使出了拿手好戏,站稳阵地,用密集的弹幕倾泻巨量弹药,无数曳光弹汇聚成灿烂星河,这是精确射击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

   轰!轰!轰!

   一发又一发,先前精准轰炸教国军的导弹这次竟然落在联军的阵地。

   “火箭队!你们怎么搞得!都落在我们阵地了!”

   电子仪器不断发出谩骂,头戴耳机的士兵木然的看着屏幕,死气沉沉的回应道“请报告位置,请报告位置,正在修正弹道。”

   “正在运动战,追查无线电,敌人在……轰……呲呲呲”

   伴随着无线电的轰鸣,一处据点完全失去了反应。

   “报告位置,报告位置,正在修正弹道。”

   士兵面无表情的继续用无线电搜寻目标,仿佛那头不是己方的同胞和战友,只是用过的厕纸,心中毫无波澜。

   在他身后拿着法杖的魔法师显出身形,手中的魔法阵正在将士兵的思想抽丝剥茧,实施属于魔法师的命令。

   “对对对!瞄准你们的火力点,慢慢来。”

   这样的诡异景象不止一处,精神控制,技能拷贝,氏族士兵们很快就用魔法夺取了联军的武器,并且调转过来,对准它们原本的主人。

   “什么?峦河堡失守?”负责主攻的圣武士罗兰震惊战场变化“斯内科参谋呢?”

   “参谋长……呲呲……已经向您转移……呲呲……紧急启动……呲呲……备案……”

   通信器不断有杂音干扰,伴随教国军不断增加,也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的指挥官有一手啊!”

   罗兰端坐在会议室中,在原本属于教国军的设施内,他的卫队已经占领了这里。

   “有趣,表面看着是以逸待劳,我们进行破局之后的结果又转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以在下游毫无动作的西都一师为诱饵,造成教国军并未深入的假象,长期安抚后方还让联军误以为战斗情绪淡泊,给了联军集结兵力的时间,让几部分首要力量汇聚,以联军作战习惯,从峦河堡到爱泪河下游末端二百公里的战线集结三倍力量作为进攻方,集中攻打一师守卫阵地,如此长的战线隔断联军优势,随后再让赛特林率奇兵突袭,让其头尾不能相顾,最后一举歼灭。

   圣武士转头看向一旁的俘虏们,可以这么说吧!并未给他们加上无聊的绳索铁链,那些教国的指挥官们品着红茶,吃着联军带来的糕点,一副自家人的惬意模样。

   “埃瓦司令官最后单独联系的是侦查一连连长王·忧·佩尔法斯。”一名俘虏放下手中红茶,轻声回答“不过之后给我们的命令,并没有转交指挥权。”

   罗兰笑了起来,他相信俘虏们交代的全部情报,教国贵族的傲慢永远是那么坦诚。

   “看来西都的士兵很有主见,对你们的国王陛下很是信任啊!”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罗兰对西都士兵的称赞无异是在讽刺西都的主权。

   “我军的政务还用不着你来多嘴!”埃瓦看不惯他人搬弄是非,独自开口反驳。

   离间行为很拙劣,很卑鄙,可就是有人爱上这个当。

   “埃瓦司令官,按军中制度我们的建议应该优先采纳,可你却偏袒一个小小连长,还是个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军师尼莫居然当面顶撞。

   “我看,我们今日的失败,就是他早有预谋,不然现在的部队怎么让他发号施令。”

   最先变成俘虏的一旅长凯斯立刻附和道。

   “罗兰将军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也让人敬重,他指出我们的错误,我们难道不该改正吗?”

   通信班长尼莫,掌握最新情报的人,他的军衔本无资格站在这里,但谁让他在西都有公爵继承人的身份来着。

   埃瓦气的把头扭向一边,他已经预见这伙人未来用各种理由弹劾自己的样子,人,一旦丧失责任心,很快就会权利个人化,教国的贵族制度本身更是滋养的苗床。

   “唉,大家也不必如此。”罗兰靠在椅子上,俊美青年面色依旧和蔼。“若是我有佩尔法斯这样优秀的将领,我也会努力维护他的尊严。”

   对于联军来说,目前战局岌岌可危,教国军挺过危机,四处都在反攻,而罗兰还在和人侃大山,是和教国贵族一样态度,还是另有所图,埃瓦也在推测他的想法。

   “我已经听小姑娘们说过了,您逃跑的那晚,以及在那几日后圣城攻防战,如果我所料不假,佩尔法斯就是救你离开的可汗了是吧!”

   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情报,罗兰作为指挥官相当优秀。

   “圣城以及今日的爱泪河,面对我军的分进合击,都是防守反击,可这其中又有很大不同。”

   罗兰指了指地图,圣城是第三方奇兵突袭,爱泪河则是第一师独自御敌,切断敌军后路进行包围作战。

   “赛特林奇袭峦河堡,有圣城之战的影子,嗯!按这个计划,渡到对岸完全没必要。”罗兰指着教国军阵地的对岸,哪里有简易布防图“我们攻过来,你们也不会被俘虏。”

   只要像撤退的四旅和五旅跑到下游固守,待联军深入以后,赛特林奇袭并占领峦河堡,联军就是瓮中之鳖,更进一步还可以边撤边打,像放风筝一样。

   埃瓦眉头一皱,罗兰的推论确实有可能发生,不过他在如今情况提这个干什么?

   “也就是说阿不思骑士没有对你们全盘托出,故意让你们被俘。”

   罗兰的故作高深让埃瓦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喝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不理他不就行了,还是说被罗兰说到心眼里,埃瓦也震惊自己的动作。

   “我的意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罗兰也从座位上站起,巨大身影将布防图遮住大半。

   “那你又了解他什么!”

   埃瓦攥紧拳头,就算势比人强,他也做好再被挑衅就拼命的打算。

   “啊哈哈”罗兰大笑起来,从盔甲夹层拿出一本书翻阅起来“这一章,对对对,救主,该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剧本了。”

   埃瓦借着超常视力,很快从罗兰瞳孔得到书籍内容的镜面图案,并非弥赛亚的文字一行一列的排放。

   “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让我去见见所谓的纯洁骑士。”

   罗兰收起书籍,接过侍卫手中的佩剑,那剑的大小简直和一个成年人一样,另人畏惧的体积要何等臂力才能挥舞起来。

   “喝”

   罗兰敞开双腿,扎好马步,用力挥舞手中的大剑,剑压让桌上的纸质地图掀起一角,一连长凯斯和军师尼莫瞪大眼睛,他们在教国都是懂行的,巨剑在狭隘空间挥舞不可能只有这点反应。

   “杜兰达尔”

   埃瓦望着那把剑,难怪罗兰对困局有恃无恐,中央大陆三圣剑之一,每一把都有特殊能力,埃瓦在求学时早把资料背的烂熟。

   罗兰翘起嘴角,斜视埃瓦,自豪道“不错,我身为圣武士罗兰名号的继承者,确是被托付了这把剑。”

   轰,第一声爆炸的震动很适宜的传进室内,罗兰当即命令亲卫们带上俘虏,率军出阵。

   但见南方天际雷屑如雨,电光如海,几乎漫过了天穹,周遭狂风嘶吼,想要将整个天地搅碎挤压在一起。

   惨白雷霆与怒号飓风构成的末日景象中,漫天遍野的教国军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人,四处都是人,神力加持全身着铠的骑兵,手持法杖披着兽皮斗篷的法师,在飞艇居高临下的飞行骑手,更有无数手持魔道兵装的步兵。

   他们在一面巨大光幕后面不断靠近,在光幕对面是溃逃的联军士兵,他们正绝望的对教国军倾泻弹药,可那些除了在透明光幕上泛起涟漪外什么也做不到,有不少跑的慢,被教国军活活踩死。

   罗兰众人不由愕然,犹如身处在死胡同的野犬,四面都是光幕,联军下属的控制范围一再收缩,有不少其他编号的士兵被教国军驱赶进来,像老鼠一样逃跑到这里。

   再这样下去,罗兰原本完好的建制迟早会被挤成丸子。

   从战事激变到采取行动不过短短一瞬,根本反应不过来,仿佛只是小睡入梦,太短了。

   炮火轰鸣,唤醒梦境,众人才发觉,教国军除了将他们围住,并无动作。

   要把分散的二十多万人全部干掉,根本不可能,只是先一步阻断他们的通讯,再将他们分割消灭,借着联军进攻教国的布置,从爱泪河两侧山脉冲下来将他们隔断就会很容易。

   当地居民很乐意报告上山的捷径,当然,更多的是赛特林士兵们也利用了这点。

   “罗兰!”

   残兵中一声呼喊引起罗兰注意,竟然是奥利弗,他神色慌张的跑到罗兰面前,快速将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是嘛!奥杰尔已经殉国了。”罗兰神色惆怅,叹息之余带人正面走到光幕之前。

   “我是罗兰,屠龙联盟的代表,请你们的指挥官出来答话。”

   光幕停止前进,不一会儿内部分列两侧,一男一女在近卫簇拥下走到光幕之前。

   其中男人不是弥赛亚长相,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罗兰冷笑,看来战局变化敌人也不能掌握,不然不会受这么大的伤。

   王·忧·佩尔法斯,所谓的阿不思骑士,佩尔法斯可汗。

   至于另一人,罗兰脸角抽搐,目光牢牢锁定女人的独目。

   独目巨斧的女性在教国只有一个,梅露塞·达斯卡洛斯,裂星者,撕开风暴的女人,包揽山峰者。

   额~如今见到真人,梅露塞的最后一个称号另罗兰汗颜,果然人如其名。

   左右都是刀剑的反光,远处依旧充满呐喊声。

   “弗朗吉,曾经多米尼克最虔诚的子嗣。”

   世事变迁令人畏惧,但在那惊心动魄的未来,穿过重重交织的命运,能够看到不愧于心的过去。

   忧透过护盾看向罗兰一行,果断说道“我以多米尼克主神起誓,交换俘虏,你们退兵还可以活着离开。”

   他提高音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清。

   不提对方的十二勇士之名,弗朗吉也是信仰多米尼克的国家,不会不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罗兰苦笑,对方没有让他做选择难题。

   选择权全然不在手里本是一件屈辱的事,可在己方劣势的情况,对方做出最大让步,顾及尊严和底线是一件难得的事。

   联军被教国军四处分割,战线粉碎,再打下去非全灭不可,用交换俘虏来保存现有实力,安全退出战场以求后算再好不过。

   而且选择中给的条件还有其他可以缓和的余地,比如撤退人数,时间。

   “但是我拒绝!”

   罗兰身影矫健如飞,快速朝忧掠去。

   他明白手中人质的价值,远非忧开出的条件可比,西都的贵族会为了他们给出更丰厚的筹码,更有可能直接影响未来的战争走向。

   在现在和未来,罗兰选择后者。

   又是投鼠忌器,忧最不愿看到的局面,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就算……

   剑耀如涛,圣剑杜兰达尔不断喷射白芒,罗兰像长枪兵一样握着圣剑向前突刺,让山洪的魔力冲击护罩。

   一步一步,魔力的光柱在半圆护罩上不断崩裂溃散,两者的距离不断拉近,在五千氏族亲卫构成的护面前,罗兰声势浩大的攻击纯粹是蜉蝣撼树。

   忧相信他的战鹰们,一步不退,只是眉间紧锁,目光牢牢锁定俘虏中的埃瓦。

   少年在不断挣扎,面朝下狠狠撞击地面。忧心痛之余还颇为不解,敌军士兵是在从工事出来时才用绳索将他绑住,嘴上特意绑着口球,防止他自杀或者发出声音。

   看来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和谈。

   埃瓦看着罗兰一步步逼近护盾中的忧,眼睛中全是慌张神色,面朝下“砰砰”的撞击地面,直到口球卡进门齿,嘴唇被撑到极限,腮帮用力,满脸痛苦与扭曲。

   此时罗兰推着光柱,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三寸之深的脚印,艰难的步伐,终于站到忧的面前,他和忧之间只有一臂宽窄的透明护盾而已。

   “危险!”埃瓦挣脱卫兵束缚,嘴上口球被他猛然咬碎,门齿与鲜血从口腔喷出。

   几乎同时,罗兰大喝一声,在近乎实质的魔力护盾前,剑锋裹挟着炽盛白光怒劈而下。

   那一刹,忧眼睛一阵刺痛,杜兰达尔竟然穿过护盾,直接冲到忧的面前,连带着握紧它的罗兰,一人一剑穿过护盾全然不受阻隔。

   意外之变,忧只觉得面前圣剑如烈日当空,欲要荡平天下。

   倏然之间,碰撞声如惊雷滚滚,震荡四野。

   激荡中,忧神色如常,宽阔剑刃在他头顶停住,距离不满一尺,而在两者之间横过的斧刃让它成为不可跨越的鸿沟。

   只差一步就能给忧开瓢!

   罗兰暗道可惜,手中继续用力,圣剑杜兰达尔微微一晃,通体银光,竟然压着巨斧下坠。

   “这人不简单!”

   眼看梅露塞换成双手握斧,忧身形暴退,眼下梅露塞是最强底牌,前弗雷卫队教官,她说话极具分量。

   数名氏族战士连忙手握弯刀,将忧层层护住,同时战线左右冲出,与对方士兵激战在一起。

   “凭这样阵势,便想留下我?”罗兰发出一声长啸,手中杜兰达尔的气势陡然一变“可笑!”

   地动山摇,云层割裂。

   那一剑掠夺月光,让暗夜臣服,更是自内而外重创了护盾,席卷八方的风压夺走几十位氏族战士的性命。

   殒命者可不是凡人,而是受惠于魔法,战力强悍的魔道战士。

   梅露塞见状,冷笑一声,巨斧横过,双手各执一端,一左一右,用了个近战技巧,与罗兰斗了个旗鼓相当。

   忧心中了然,罗兰竟是受圣灵们庇护的受祝勇者,而且能和梅露塞战了二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已经远超教国一般百夫长。

   拒绝谈判,就是还有后手,罗兰应该是联军目前最高战力,可是,以他独自一人改变战局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还被梅露塞拖住。

   联军且战且退,氏族在前进的同时也给梅露塞和罗兰留出单独战场。

   “听说弗雷有位不肯升职的独目教官!”罗兰一边说着,连挥圣剑,场中剑光缭乱,好似条条白虹纵横虚空。“一手壮大紫金卫,足够担任其战团长的神秘美人!”

   雷斯卡特耶建立之初,紫金卫受命侍奉教国王室,司长仪仗,后因为多种原因不断衰败,而在即将除名时又猛然壮大。

   “看来今天是让我遇上了!”罗兰一心二用,确认梅露塞身份时,巨剑依旧抢攻。

   梅露塞也不搭话,单手握柄,一手结印,团团雷光风刃鱼贯射出,罗兰左躲右闪,几番想要伺机进击,却无从下手。猛然间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团雷光击中肩头,肩甲爆开,露出下面白金软甲。

   忧远观二人激战,心中若有所思,梅露塞稳占上风,罗兰也不可小觑,他穿过护盾时种种诡异现象还未重现,必然是留着充当杀手锏。

   “杜兰达尔可以让魔法无效化!要小心啊!”

   埃瓦被人用刀抵住脖颈,刀刃锋利,早将他脖子上的嫩肉割破,胸口上鲜血淋漓,嘴上确实不停大喊。

   忧心中一怔,根据护盾魔法师报告,先前施法并无异常,看来杜兰达尔确实有奇效。

   没了魔法加持,魔法使只是给强壮点的普通人,有此仪仗罗兰突围确实有不少把握。

   那这个能力是双向的,还是单向?情报太少。

   抓着埃瓦的士兵已经被教国军分割出来,只是用埃瓦当人质,教国军不敢轻动,其他俘死活不论,埃瓦就不一样了。

   “契力察!”

   忧看到双方相持不下,命令传下,身边当即闪出一个黑脸大汉,手持月牙弯刀,眨眼便到埃瓦身前,在后者愕然表情中,一切仿佛静止,契力察慢慢取下身后士兵首级,随后拽着埃瓦回到忧的身边。

   凡人在魔道士兵面前如同蝼蚁。

   “佩尔法斯可汗。”契力察右手捶左胸,行礼道“人已带到。”

   “好,不愧是风之翼。”忧点头称赞。

   契力察面露喜色,默默退到人群,眨眼便泯然众人。

   “埃瓦,没事吧!”

   忧将右手放在埃瓦肩头,顺势拉近距离,然后左手使用医疗魔法治愈脖颈的剑伤。

   “弗朗吉拥有的三把圣剑,杜兰达尔可以让接触的魔法无效,在发动这个能力时,持有者也不会遭受魔法影响。”

   温热触感滑过伤口,疼痛缓解很多,埃瓦脸色煞白,心惊之余还在快速汇报情况。

   忧看向罗兰肩头的伤,说道“有限制吗?”

   既然不会遭受影响,那刚才雷击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单纯的肉体不受影响还是有时间限制,或者次数,范围……还是说他故意示弱。

   “剑的能力在他使用魔法时会失效,别的没了。”

   埃瓦摸着脖颈,还有一点被触摸的感觉,明明冰凉,却感到格外温暖。

   破绽百出的能力,不能阻止魔法发动,有几十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曾经有个魔王就有免疫伤害魔法的能力,结果被人封印,硬生生耗尽寿命。

   “情况不对。”

   高阶战力被牵制,只凭联军凡人断无可能翻盘。

   忧眺望远方,东方山脉一缕阳光射出,一夜激战,终究持续到黎明。

   “遭了,泰尔山脉。”心生警兆,忧对传令官说道“立刻调查泰尔山脉方向。”

   “报告长官,有两支敌军从东方山脉杀来,武器精良,已经援救多支联军脱困。”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明明知道不对,明明心中抗拒,可是自己停不下来。

   “面粉不多,我掺了点青稞和高粱,将就着烙了几张饼子,你尝尝怎么样?”

   金色的阳光让院子里暖洋洋的,在其中支起一个二人小方桌,再摆上两个凳子,很符合西都农家风格。

   氏族援军并未在峦河堡城区驻扎,他们仅在巡逻或者站岗时进入。

   不许扰民。

   庆祝会上忧亲自下的死命令,如有违者一律军法从事。

   这让自负文明的西都贵族们,还有当地原住民都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用所需都该从百姓手中“征”用,如果不给,就该用点强硬手段,毕竟受保护者就该支付酬劳。

   氏族都是野蛮人,他们茹毛饮血,奸淫掳掠,顽固不化,一旦受恩于他们就会被百倍掠夺,不会去惹也不会去接触。

   而眼前这支氏族部队,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梅露塞此时一身便装,身上油烟味的围裙让她显得相当端庄贤惠。

   谁能想到在人前大大咧咧的女将还有这一面。

   “谢谢”忧微笑着回应,坐在桌子对面的小板凳上,将饼卷起来一口口吃着,那凳子太矮,也就比蹲着好受些。

   一个词还是太少,但加上红润起来的脸颊足够了,更别提在这种农家院子里,一个本是属于相爱伴侣的温柔乡。

   梅露塞坐在对面,她身形高大,两条饱满长腿挤压着,几乎要把皮质长裤撑破,只能把两腿张开勉强坐稳。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是被那几个小娘们榨干了。”

   梅露塞用围裙擦拭手上油渍,忧的视线不免随着擦油的手在她跨间浮动,这块从双峰垂到两腿之间的布导致下方空荡荡的,在皮裤的映衬下像情趣内衣一般诱人。

   “怎么可能,我只是运行魔力的时候岔了气,歇两天就好,不碍事。”裸体围裙又不是没做过,想起芙兰诱人身段,忧一时尴尬,扯开话题“我只是在想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联军部队多为凡人,需要实体物资的补给,埃瓦绕道上游的做法完全正确,而且在心理战上联军成分混杂,主动决策必然相互推诿扯皮,教国军也可以趁着机会一网打尽。

   忧觉得埃瓦的决策完全没问题。

   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何敌人会主动出击,不,是能够主动出击。

   他们真的做到上下一心,意志统一到在复杂的决策层毫不含糊。

   可他们打的是侵略战争,是掠夺战争,没有一点愧疚和人性吗?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人在推动着……

   “上一仗不是打的很漂亮吗?”

   梅露塞活动肩膀,简陋围裙并不能掩盖她曼妙的曲线,完美胸形高高耸起,随着移动在围裙下形成一阵波涛汹涌的浪花。

   忧摇摇头,解释道“我们资源匮乏,没能全歼跟败了没区别。”

   就跟人吃饭一样,一顿没吃,下次还能吃。人在,吃饭的能力就在。

   联军基数庞大,加上霸占不少教国资源,战力很快就能恢复。

   这一次战败对他们而言只是饿了一顿,回去整顿整顿,过些日子再吃。

   而教国军方面说是塞林特十万援军,其实也就七万多,说出来吓唬人的。

   西都方面再派人的机会悬得很,只能加上目前独立一师的残军。手中这些牌要对付几十万敌军,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直接让对方一次次“饿死”,即打一股灭一股。

   忧将烙饼挪开,拿出地图铺在桌子上,一处一处寻找着敌人据点。

   “西都报纸对敌军有夸大成分,不过敌人各路行军到是标志的很明确,我已经命人沿路收集,统一让作战部进行分析……”

   梅露塞点头回应,仅剩的独目注视着眼前面色忧郁的男人。

   没才能的人努力认真时就是这样,在梅露塞眼里,几个月前,忧还是王都的普通护卫,老实本分,守着一亩三分地。如今作为四公主的骑士指挥教国军团,沙场驰骋,也是世事无常。

   被曾经的手下指挥,梅露塞心态微妙,毕竟眼前男人不能算单纯的手下,她用她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木桌上,歪过圆脸津津有味的看着。

   军旅生活让梅露塞有了不合她性别的浪漫情趣,对那些华丽服饰,涂装打扮通通无感,在战争中撒下名为计谋的齿轮,让它们相互咬合,组成一具庞大的机械,前进着,战斗着。

   “有进步。”

   她称赞一下,算是对忧的鼓励。

   军团长级的认可,在忧心里就跟学生得到毕业证一样,他心中多少有些激动,用手抚平地图,缓解心情。

   羊皮地图手感柔和,西都畜牧业发达,最不缺的就是皮制品。

   忧的手眼看就要从西都滑到临界的翼之国,纵横西都全境,只是在半道阿尔伯德镇时忽然停住,在它旁边的恢宏堡垒凸起一道天险,阻止忧继续前进。

   “额?”

   或许冥冥中注定,忧看着图标犯了难。

   “恢宏堡垒是吧,风景不错,有温泉,就是海拔太高容易高原反应,联军都是绕着走的,占住贝鲁恩城孤立它。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梅露塞眼尖,伏过去指正周围地形,在桌上她的御姐身材在围裙中朦朦胧胧,圆圆鼓鼓的胸部在上身挤压下向周围溢出,宛如纳比斯汀之怒涛直接淹没南境的巴比伦尼亚。

   (纳比斯汀洪水来自吉尔伽美什史诗)

   好一个人间大波。

   “不是,教官,你的胸压住地图了。”

   忧把地图向后扯了扯,抚平哪里的凸起褶皱,对于巴比伦尼亚的天劫,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吼~”

   平日里都会偷偷看个半天,再见面怎么转了性子。

   是了,四殿下也是美人坯子,等过了十八,相貌还能更上一层楼。

   不对,不对,就他畏畏缩缩的性格,满脑子尊卑有别,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主动。

   汹涌豪乳轻易挤出沟来,上衣像充满气的气球。芙兰跟她相比甚至有些贫弱。

   刻意行为让御姐风韵从梅露塞身体的每个部位散发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迷人。

   可忧对此视而不见,对他来说目前暧昧还没有地图下的毛刺引人注意,木桌子有些年份,被干风一吹,难免会有些翘起,刚才捋顺地图时就扎了他好几次。

   忧掀开地图拔掉几根毛刺,继续说道“刚才也让我想起来一件事,韦丝娜大公就是在恢宏堡垒失踪,我们去支援塔尔伯爵的时候顺道去看看吧!”

   联军南征集团碰壁,目前正由法芙娜,暗黑雄狮两团掩护撤离,看行动路线是前往贝鲁恩城与当地联军汇合,合击当地总督塔尔伯爵。

   丧失峦河堡,又没有群众基础,联军不可能在这里打游击,忧也就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留一部分看守就行。

   “等他们会议结束我们就出发,命令原独立一师四旅和氏族三、四、七团,两日后傍晚突袭贝鲁恩。”

   四旅在爱泪河战斗中建制保存完整,其余三个团同样如此,而且他们还有善于急行军的特点。

   塔尔伯爵的贝鲁恩城在敌占区深处,地图上联军分数道进军,像是油汤上漂浮的油滴,西都地区被它们分割数块,最后被融合的油滴吞噬掉。

   “太快了,两股不同的力量刚刚合二为一,还没有在指挥系统上进行统一改革,我提议先拿近处的敌战区练练手,徐徐渐进。至于塔尔伯爵那边,他也没求援,过两天再救不迟。”

   闹归闹,梅露塞分得清轻重,更别提她军事素养极高,目前部队成分较杂,西都官方和氏族民间不太对付,指挥阶层还是王都。

   梅露塞不清楚氏族为何听从忧的调遣,西都官方又一团糟,不统一思想就贸然出击,恐怕会吃不成羊肉还落的一身骚。

   “战机转瞬即逝……敌人专攻大城市,想先一步占领交通枢纽,然后再向农村蔓延,我们……”

   忧何尝不明白这些,但他迫切需要一次胜利。

   梅露塞不等他说完就制止道“你要考虑清楚,两万五千多人穿越敌占区,想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进去了,陷进去的可能也很高,我不支持你冒险。”

   想要中心开花动摇联军根基,忧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他以前从没有这么功利过,自从当了骑士越来越不听话了。

   人命不是数字,被加减乘除玩弄。

   梅露塞心中不悦,高耸胸部随着呼吸起伏,女性的妖娆部位颤巍巍的摇晃着,魅惑感蚀骨销魂。

   刚才还温馨的氛围被一扫而空,两人默然不语。

   “忧大人,达斯梅洛指挥官。”

   埃瓦拿着一沓文件出现在门口,不等战鹰通报,便迫不及待的发声提醒。

   梅露塞冲忧挑挑眉,忧知道是什么意思,暗示他先缓解氛围,刚才的事情放一放。

   现在队伍里可不是忧一人做主,该知分寸。

   “氏族的族长们同意我给的改革方案了。”埃瓦拿着文件炫耀,交给两人观看“先是名称,改兄弟、儿郎一类,统一改称[同志]。”

   “同志?同一志向吗?”梅露塞打量眼前少年,暗道好一个肌肤如玉的公子哥。

   “不错,血缘称呼太重,可能会加重军阀气息,地方做派,导致人自私利己,进而让部队变成家族产业。”

   埃瓦目光只是轻轻一撇,不敢在梅露塞身上久呆,生怕被傲人身材夺了魂,只一味看向一旁的忧,那人欣赏的眼光,让埃瓦舒心不少。

   “有道理,先前氏族各部互不相援,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吃亏不少,这方面统一了也很有好处。”联军这次入侵不同以往,是该做出变革,忧也觉得改名称的方案眼前一亮。

   “额,还有军队职务的称呼也有一点。”

   埃瓦入座后坐着小凳子,向忧身边靠近,本来很近的距离更近了,更别说还手把手伸到忧的面前翻开文件一页。

   “不过,更大的还是设立政委、参谋一些职务,遭遇不少困难。”

   埃瓦鼻尖不经意闻到一股奇妙气息,像是阳光朝气,顿时表情羞涩,两手空空,话中有求助之意。

   新政策下达后埃瓦也表示支持,并且以他家族的声誉保证部下同样不会触犯。

   而后果就是一部分不服气的贵族们选择离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部分贵族军队们在军饷方面都十分抠门,有的甚至就没有军饷。

   因此军队会默认一项额外收入,对平民的掠夺,打下一个地方通常会掠夺很久,粮食,钱财,还有女人。

   作风真比联军好不了多少,也就比传言中的氏族野蛮人好点。

   而人性中特有的崇外风气,总会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把自己放在氏族上面。

   内卷了属于是。

   在新政策下达后,征召兵都觉得未来肯定会很穷,还不如不去当这个兵。

   忧简略看完文件,先看看埃瓦,后看看梅露塞,在后者同样疑惑的表情中,淡然说道“这些都是欧罗巴合众国改革后出现的职位,为的是巩固军中信仰,妥善后勤,还有军队思想宣发。”

   埃瓦果然把学到的知识用在如今情况,不过氏族信仰各异,要统合起来太过困难,有阻碍很正常。

   “我们接下来会进行招募新兵的工作,当地人不愿意到远方作战,这对目前情况不好,我们需要有人来……”

   目前三人组成的最高指挥层负责部队的大方向发展,其余则放权下层去做,埃瓦这是在询问二人意见。

   对目前情况很需要新鲜血液加入,只是新兵只想保护家乡,不愿到异地帮助其他同胞,这心态很危险。

   “来当说客!不仅要能言善辩,还需要意志坚定,不然会在底层滋生小团体。”梅露塞一针见血,屁股决定脑袋,指导思想的工作也是重中之重。“不然就会像那群结社把教会搞得一团糟。”

   “结社?”

   埃瓦第一次听见的词,豪乳御姐明显在指某一事物,不过不等他细究,就听忧忽然说道。

   “卡丹赫尔应该也成了结社成员。”

   “诶?”

   梅露塞和埃瓦同时一惊,甚至相互少有的对望一眼。

   “这可遭了,二公主居然能把手伸到西都。”豪乳御姐不疑有假,倒不如说知道二公主能够做到,只是如今被人发现罢了。

   “这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啊?”

   正太起了求知心,听二人口气,结社恐怕在二人心中负面成分较大,自己对陌生故乡的责任感不断催促着他,想要知晓事情全貌。

   只听忧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和卡丹赫尔战斗时那道白光吗?很邪异是不是。”

   埃瓦茫然的点点头,他只记得那白光很白,很圣洁。

   “那是结社成员联络或者表明身份的暗号,叫[圣福音节],之后卡丹赫尔和我没有起更大冲突,也是因为这点。”

   梅露塞听到这消息都快气炸了,卡丹赫尔是谁,四圣武魁,少说是战团长一级,和忧是云泥之别。不过,和他交手而不死,现在的忧,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她教导出来的吧。

   带了点调戏语调,梅露塞问道“你不会在战斗中向他求饶,他才放过你吧!”

   一定是用了特殊手段,不然忧早就变成渣渣了。

   忧捂着胸口旧伤,笑道“结社中没有官职,阶级,只有资历,每一阶段的结社成员在入社时都会被安排学习属于那一阶段的[圣福音节]。”

   埃瓦思量一下,问道“也就是说可以对这个魔法进行模仿喽。”

   理解与复制,很标准的思维。

   “很可惜不行的,每一阶段的结社成员发出的白光都略有不同,很难模仿,我们共同饮下圣涎,据说是圣子产物,配合圣福音节,标志身份的方法,只此一份。”

   没点防盗手段,一个特色组织如何壮大?你想到的其他人会想不到吗?

   “那你是?”梅露塞也好奇,忧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以前就是结社成员,还是二公主最初组建的一批,我的资历比卡丹赫尔老太多。”

   砰!的一声梅露塞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你怎么能加入她们,她们都是……”

   强如梅露塞也向周围放出魔力感知,才敢低声传音在忧耳中说道“她们都是异端!邪教,你怎么现在才给我说。”

   前面说它们把教国搞乱还能当调侃,后面两个称呼可不能拿上明面,会给人惹上麻烦。

   “不用误会,我只参加过最开始的集会,后来一直没去过。”忧安慰受惊的埃瓦,这少年现在还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太多。

   忧伸手抓住梅露塞手腕,将她的手掌摊开在面前,几处老茧硬皮的边缘扎着几根木刺,忧一点点把它们挑出,权当是对梅露塞的安慰。

   “说了也不少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把事情统一捋顺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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