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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蜕变

  致谢

  

   论文修改趋近尾声,我的求学生涯将暂告段落。回首二十余载学生路,胸中是感恩之心,心中是感激之情,感谢各位师长和朋友给予的教导与帮助。

  

   首先衷心感谢导师曾舞沂教授,四年来,我进步的点滴都离不开先生的关照和教诲,她慈母般照料着诸多学子的成长,她以广博的学识、前卫的思想引领每位门生前行。此篇论文更是饱含先生诸多心血,从选题到定稿每个过程无不受先生的悉心指导。

  

   特别感谢周蕙兰同学的帮助。硕士研究生期间我还只是一名平凡的女生,承蒙周同学的恩情我才得以见识到世界不可思议之奥妙。与她相识相交的经历是我跨专业求学的契机。因为她的支持才使得本研究有开始的可能,她的境遇也为本研究带了不少启发。

  

   真挚感谢X市第三收容所戚清所长、穆白科长及众多工作人员提供的帮助。她们的鼎力支持使得本研究得以顺利完成,她们的想法也为本研究带来了不少启发。

  

   感谢吴蔚、刘岚、赵慧卿、董秀英等同门师姐妹为调研工作提供的多次帮助。

  

   感谢曾经给予我关系、帮助的每一个人。

  

  

   几经坎坷我终于拿到了博士学位,人生即将开启新的一章,满怀对未来憧憬,久违了的仪式感如潮水在心间涌动。回首高考结束的夏天,北方偏远小城的做题家有幸考入了X市的高等学府,那时的我也怀着与此刻相似的踌躇。

  

   不曾想,初入大学校园的第一年我就后悔了,曾多次萌生退学的念头,碍于父母的压力,只得强忍着过下去。大学的生活,南国的气候,大城市的氛围等等因素都让背井离乡的我过得尤为艰难,诸多不适中最甚的莫过于与同学间的差距。高考体检身高161cm,在D镇生活的18年间我从没因身高问题感到困恼,毕竟父母都不高,我能有一米六已经挺满足了。但同屋的室友让我深切体会到了身材矮小的痛苦,四人同居的宿舍,其中2人身高在180cm以上,余下一位也有178cm。我从普通的大多数成了异类,成了她们口中的矮子,冷落、嘲笑、侮辱接踵而至,只因我个子矮。

  

   我与她们的差距不仅限于身高,更在于容貌、家世、眼界。两名一米八以上的女孩是土生土长的X本地人,家境优渥;还有一位来自某省的省会,即便够不上富裕也算是小康了。许多事在她们看来是基本常识,在我却是闻所未闻,更别提经济条件了,怕是她们桌上随便一个瓶瓶罐罐都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应试教育十余年我唯一练就的本事即是做题,想来大家都是凭分数进的X大,论考试还真不一定谁比得过谁。而且哪怕我倾全力换来的满绩,在她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这对于小镇女孩脆弱的自信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阶层差距在我面前立了一道厚厚的高墙,还未踏入社会我已在墙前碰得头破血流。我为了掩饰在室友面前难以自拔的劣等感,用尽办法讨好她们,只发觉想融入其中是个妄想;挤出时间兼职家教,微薄的工资始终跟不上她们的消费。靠着透支心力换来虚假的友情,填不回胸中的落差;我明知一切努力皆是徒劳,却如同身陷流沙之中无法自救,越来越难对她们说不。

  

   直到学校新推出的“层导师计划”给了我一缕希望——简而言之就是老生带新生们熟悉大学生活,指标细化落实,以寝室为单位进行管理。除开每个月客观的补贴之外,单人间宿舍更是不小的诱惑。心理学专业、有学长组工作经验、绩点专业前列,凭着各项优势我轻松取得了这一个职位。我假惺惺同室友告别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继续为琐碎的人际关系浪费时间和金钱了,终于不用在那两个白富美面前低三下四了。彼时我根本没想到这将是一份影响我一生的工作。

  

   我与命运之人的初次邂逅是在大四开学时。我按部就班地忙着迎新导引和典礼筹备,开学典礼上我第一次见到周蕙兰,她夸张的身型刷新了我对X市女生的认知。本以为我与她的关系仅止于人海中那一瞥,没想到与她的再次相会却来得很快。当天下午,我作为层导师召集新生开会,迟到的她半蹲着身子走进教室缩在了角落里。25舍~27舍是专为身高185cm以上女生准备的新楼,以身高而非专业划区;其中27舍更是只收纳200cm以上的高人,寝室均是单人间的高档配置。享受这豪华待遇的新生今年仅9人。

  

   开学前,学院辅导员找我谈话,表扬我前一年工作的同时安排我接管27舍的工作。起初我是拒绝的,但迫于她的层层话术又是学校高度重视,又是副书记大加赞赏,又是政策优惠大幅提升,在一连串糖衣炮弹面前我很快就沦陷了。

  

   会上我按流程宣读在校期间的各类注意事项,讲台下的美女们眼中多是不耐烦的眼神,我在X大已生活了3年多,带过两届新生,一届军训,作为过来人也并非不能理解她们由高中步入大学的躁动。但每每当我面对这一双双白净的大长腿,我依旧难以释然老天的不公,强者通吃、弱者一无所有。往年她们散在全校各院各系,今年她们集中扎堆呈现在我眼前,想不看都不行,而且我发现似乎是越是高挑的女生越是貌美丽质。在这群全校最高最美的新生面前,我恨不得把头埋进稿子里,我极力避免与她们作任何眼神交流,生怕被人识破我的嫉妒,焦躁的情绪更是加快了我的念稿语速。

  

   散会时,我将学生守则和宿舍管理办法等材料递给迟到的周蕙兰。她小声说了句谢谢,低着头没有起身回去的意思。柔顺的散发披在肩上,长发垂下盖住了小半张脸,从她的腼腆中我瞥见了一抹自己的影子,或许像曾经的我一样等待着来自他人的温暖,虽说她坐着都快比我高了。我抚着她的背说了些鼓励的话语,她拨开发丝含蓄地向我点了点头。“希望她在熟悉大学生活上能过的比我顺利些”,可这念头在看到她美貌的瞬间就消散了,转而化作了些许嫉妒和浓浓的尴尬。我竟然担心两米多高的大美人会不受欢迎......简直是穷乞丐替大富豪操心。我带着别扭和哽咽离开了教室,身后传来了桌椅响动的声音,我小声嘀咕着:像她这样的美女不可能会不自信吧.......

  

   4年的勤奋换来了一个保研名额,于是我本科生涯的最后一年在迷茫中平稳渡过了。27舍的兼职比我想象的轻松许多,9位大美女们多是土生土长的X市女孩,从没找我反馈过生活或是学业困难,更没给我惹过麻烦。偶尔在楼道中瞥见过几次周蕙兰的背影,印象中她应该住在高层区域才对。

  

   留在学校里好像就不会长大,不用面对社会,可偌大的校园何尝不是社会的缩影呢。已就业的同学在各自朋友圈释放着来自工作的压力,我在空荡荡的咨询室刷着手机对着沉甸甸的文献感叹道:今晚又将在平静中逝去了吧。憧憬着光鲜前景所选择的专业,4年多的学习不禁让我怀疑自己做得到么,所谓高薪咨询师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虽然我早早考出了咨询的二级证书,谋到了心理中心的值班席位,可往来交流的净是以前带过的学妹们,所谓咨询无非是聊聊八卦而已,就算话题涉及她们自身,最多不过是感情上鸡毛蒜皮的琐事,汇报时根本上不得台面,督导会我上只能默默地听着。融不进去,本科生时期如此,研究生时间亦是如此,我尽了最大努力只挣得了一个看客的身份。不甘心,委屈,是因为个子矮么,是因为不漂亮么,是因为家庭出身差么.......微弱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今天应该没人预约才对,我看了看挂钟,已经过了九点四十五,值班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会有谁来呢?

  

   我:“门没锁,进来吧。”门外的人没有进来,我很不喜欢这扇门,或许是为了适应在校女生们的身高,咨询室的门又高又重,对矮小的我来说使用起来很不方便。起身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她吧——果然,门外站着的是周蕙兰。

  

   我对周同学的印象主要源于她夸张的身高,我们专业不同,也不在同一学院,除了同住一楼之外不再有什么交集。若不是层导师的工作要求,我才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乐于凑近这些大个子美人。靠着和学院老师们的关系,研究生期间承担兼职辅导员工作的同时保留了我层导师的职务,所以偶尔在走道里或在电梯里还能碰见她。最近一次与她的接触是在学期初,我忙碌了一天后在房间门口见到了她,她好像等了我许久,却只说了一句话:“还好,学姐还在..”说完她转身就跑了,背光的角度使我看不清她的样子,身型的差距让我追不上她的脚步,插在门上的钥匙迟迟没有旋动,我呆呆地望着她,如同今晚。与彼时不同,皎洁的月光斜撒在她身后衬得她格外动人。

  

   此后在我每个值班日周蕙兰都会准时出现。虽然和她依旧说不上几句话,甚至有时只是一起静静地坐着喝喝茶、看看书,但我在看来她才是我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来访者。我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着沉重的负担,只是说不出口。和她的工作起初是极为困难的,我怀疑她患了抑郁却不知怎么开口,准备了量表也没好意思用。

  

   与周蕙兰咨询的过程困难重重,但她的出现让我原本干涸的生命变得鲜活了,我不再是组会与成长小组中的局外人,也借此得以重拾了专业的价值和工作的意义。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她的状态渐渐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偶尔愿意说一些过去的事,人也比以前开朗一点了。可惜这份光景并不长久,第二个学期我没再同她吃过饭,她也没再来过咨询室,给她发的短信,社交软件的留言都没有回应。隔周我收到一封她寄来的信件,找楼长询问才得知她已办了休学。

  

   “致亲爱的学姐~”信里除了感谢的话语,便是她对未来的决心。漂亮的笔记催我落下感动的泪水,读完信后发现,信封中还有一包随信封装的黑色连裤袜。华丽的包装上印着一位我不认识的外国女星,透明胶有拆封过的痕迹,打开则是带着工业折痕的崭新模样。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送我一双丝袜,我一直以来就很少选择偏女性化的衣着。既然她在信中嘱咐了请尽快试穿,想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吧。

  

   我翻看信的背面她特意用小字注明“请务必贴身穿着”,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有不贴身穿着丝袜的方式么?拆开包装,袜子质感高级、手感丝滑。回想蕙兰平日里朴素的穿着,想必这份礼物让她破费了。在来到X市以前我从来见人穿过连裤丝袜,自己更没穿过,后来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城里女孩喜欢穿着这样的易耗品,天热时捂脚,天冷时冻腿。为了她的好意,我特地沐浴更衣,满怀虔诚地来穿这双袜子。可当我摊开袜子,它长度超过了我的想象,光是袜腿的部分就已经末过我肩膀了,算上高腰的袜裆,这双袜子把我整个人吞进去都不是问题。

  

   我回忆着以前的室友穿丝袜的方法,拾起如毯子般的长袜,冗长的袜腿在手中几度散开,许久才卷成了一只能探底的短筒。右脚摸索着向里探,足尖触及袜头,脚掌滑入袜底,清凉丝滑的质感的确舒服,难怪她们喜欢。待脚跟踏实袜跟,我惊讶地发现原本尺寸夸张的长袜竟与我的小脚完美地契合。我好奇地抽出了右脚,空荡的袜筒与小巧的赤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踏入,那层织物又紧紧将它包裹。几经反复后,我确认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实——并非袜子缩小到了合适脚的尺寸,而是脚为了适应袜子长大了。

  

   半透明丝袜里的修长脚趾跟随我的意志扭动着,证明了它们确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不过袜中的右脚比左脚大了近一倍。蜷在手中的袜筒缓缓覆上我的肌肤,肢体在袜获得中新生,原先腿脖腿肚黏连的粗短小腿生出了纤长优雅的跟腱,腓肠肌也长出了柔美的弧度。27舍是专为两米以上大女孩准备的,家具也是成套的大,裹着丝袜右脚能轻易踏在地上,而我原本的左脚悬空里地至少还差30cm的高度。我忙不及地将左脚伸进袜腿,左腿并没有马上发生变化,直到我的小脚在袜底踩实,多余的袜筒被整理上提,短小的左腿才跟着生长开来。俯视着超过原先整条腿长的小腿,我迫不及待地继续向上拉扯着丝袜,骨骼、肌腱、皮肤随着尼龙织物一同延展。大腿、臀部、腰身接连被覆盖、包裹、笼罩,而手中看似富余的袜身却在提及第一根肋骨时戛然而止。

  

   在丝袜的滋润下我的下半身像雨后春笋般生长着,我坐在床上摆弄着与上身不成比例的长腿。奇迹发生的太过突然,短时间内需要处理的信息过多导致大脑宕机了,眼睛只盯着崭新的双腿,愉快地傻笑起来。这状态持续了好一会,才想到掐一把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但无力的小手根本揪不起丰腴的大腿肉,对着自己的脸又下不去手,想来不会有这般清晰的梦吧。待到起身,突如其来的加速感伴随着大脑贫血。一阵头晕目眩过后,我以颇高的视点环顾四周,仿佛屋子里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寝室。原先遥不可及的门框现在伸手就能触及,甚至垫一垫脚头顶都可以碰到了;本来高至胸口的门把手现在要弯下身子才能够着,以手拉动木门分量一如既往的沉重,用脚拨弄则很轻松。上下肢力量悬殊对比造成的违和感席卷而充斥了我着意识,坐在书桌前双腿像是陷入了座椅,膝盖几乎顶到桌板,但桌面仍十分的宽广。各式家具、各种物件于我而言似乎尺寸都变小了又没完全变小,离奇、荒诞是我最大的感受,若说是梦未免太过真实。

  

   我瞥向房间的角落,夕阳透过窗帘的间隙斜撒在镜子上,满是灰尘的镜面遇到阳光像是长了毛。儿时以考试为全部人生的我没兴趣照镜子,大学后自信被伤透的我没自信照镜子。现在我想看它又不敢看它,我怕看见镜中的面孔不是自己,我怕看见镜中的自己变成了畸形。可难以抑制的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自身的怀疑,我鼓起勇气选择了面对。它映照出来的模样并非那般不堪入目,却也生得很是诡异——颀长的双腿、翘丽的臀部、曼妙的腰肢,丝袜以下是绝色的维纳斯——修长、健美、丰满,相较之下丝袜往上则是营养不良的难民——短小、瘦弱、干瘪。

  

   上下身的差异造成了感官极端割裂,我对距离感已失去了把握,伸出手,指尖挥空了;迈出脚,腿未伸直,脚指已触到了镜子。站起身印象里硕大的全身镜已比我矮了不少,我拭随手去一层灰,仔细看着镜中的脸庞,又扫了眼身下的双腿,果然还是不搭啊。如果是因为这双丝袜身体才会变成这样,那脱下来就好了吧。却发现这双裤袜像是生了根,严丝合缝的粘在肌肤上。任凭我如何努力袜子都不离皮肤分毫,反生起痒来,我越是用力挠,痒得越是厉害,即便停下动作,瘙痒仍扩散不止。折磨使我面目狰狞,体态扭曲,双手不停地抓挠,双腿不住地摩擦,在挣扎中祈求着解脱。丝袜包裹下的每一寸肌肤都饱受奇痒煎熬,除了被内裤覆盖的私处。起初我还觉得幸运,当痒度加剧时,被包围的三角区竟因此获得了莫大的快感,两股对比极大的刺激同时冲击着皮肤与脑髓,或许是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我的意识就此断了线。

  

   昏沉中看向窗外已似夜幕,对楼宿舍零星剩了几盏灯,无力多想,就着浓浓的睡意又入了眠。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看,我摸了双腿,丝袜不见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短小的胳膊竟又能摸到双腿了——掀开被子那双诡谲的长腿随着神奇的长袜一同不见了。镜中照见那个矮小自己,心里却无比的踏实。昨日发生的奇遇或许只是一夜长梦,大抵是最近忙累了吧。我拉开窗帘迎接新的一天,宽敞的书桌正中摆着一封没拆过的信,确是周蕙兰的字迹,同梦中大体无异的言辞,唯独少了信背面的小字,当然也没有随信附赠的连裤袜。穿上就长高的袜子,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东西嘛。我照常洗漱后去往食堂吃饭,4月清晨的微风拂过纱帘,朝阳因镜子的反射打在墙上成了一道光斑,形状酷似灰尘中的一抹痕迹。

  

   午后的遭遇是否为梦境无从判别,而周蕙兰休学确是发生了的。撬动我生活的楔子被毫无征兆地拔除了,我害怕回归那灰色的日子,恐惧驱使我更用力地活着,以确保一切行在积极的轨道上。

  

   在X市待久了,我逐渐喜欢了上南方独有的黄梅天,绵绵阴雨纵有诸多不便,总消却了难挡酷暑。况且出了梅,暑假就近了,漫长的暑假已是本科时代的过去式了,研究生们有调研、实验及诸多琐事等着完成,待到回家已接近8月中旬了。在D镇通高铁前,往返X市需搭1个多小时大巴到地市的车站,尽管如此我的父母总还是会到市里接送,只要不是农忙时节。

  

   与母亲聊天免不了我害怕的话题——相亲。小地方对于年龄的想象十分狭窄,女人的婚嫁是不能拖过25岁的,哪怕在大城市念书也不行,我若还嘴她便唠叨个不停,只得装聋作哑等她扫兴了才算作罢。耳边的聒噪好不容易消停,我暗舒一口气,父亲突然喊我名字又把一惊,他问我:“你是不是长高了?”这问题着实让我意外,毕竟我初中之后便没再长个了,将信将疑地说:“等到家了量量看吧。”

  

   妈:“哟,真长高了不少啊,都和你爹一边高了。”我和爸爸背靠背比身高大约已是10多年前的往事了吧,怀念之余更是欣喜。随后,取卷尺量了数字,爸爸167cm,我168cm,我竟比他还高了1cm。爸笑着说自己老了,缩了,又拍拍我肩膀说闺女大了。妈惦记的还是给我找对象的事,她说:“你学历已经太高了,身高再高可嫁不出去了。”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讲不清道理,哪怕我再高20公分也高不过我带的那群大长腿们,她们都不愁没男人,我愁什么,只愁自己不够高被她们比死。

  

   夜里我躺在小床上寻思,168cm的身高在我以前看来已算得上高挑了,可放在X大的环境里尚不及女生的平均线;说来也怪短短一个学期长高了7cm,要说二十三窜一窜未免有点夸张,要说二次发育是不是也来得太迟了。左思右想只觉得奇怪,长得这么快,自己竟没半点感觉,起身翻出旧衣物,裤子确实是短了,鞋子还是37码没有变化。我越想越迷糊,罢了,能长高是好事,只愿这二次发育再继续继续一阵,最好能让我顺着势头长到一米八,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这些年X大真是让我变了不少。

  

   暑期过后回到Z大便是研二了,若是从前努力型学霸的人设必督促我将心思全扑在论文上,现在则不同了,我抱着还能长高的侥幸,燃起了运动增高的梦,每天匀出2小时的时间在锻炼上,除了期待数字上的变化,也享受自律带来的快乐。以试试看的心态为开端,2个月后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回报,在11月体检时我超过了X大女生173cm的身高均值,肌肉曲线也正以显而易见的速度被形塑起来。良好的反馈促使我愈发享受锻炼的过程,每一滴汗水、每一分酸胀都化作愉悦滋养着我的自信。

  

   然而对于受过良好教育具有科学理性的人来说,身高增长迅速,运动效果显著……一切发生的太过离奇,各种现象难以解释。似乎只有我觉得不对,同学间鲜有人留意到我的身高变化,倒是更关注我的身材改变,女生们向我取减肥经,男生们凝视翘臀细腰,偶有许久未见的朋友才会问一声:“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对于母胎单身20余年的老学姐而言,更为神奇的事发生在我身高突破175cm后,不知哪忽地涌出众多追求者,我全然不知如何应对,稀里糊涂间被卷入了一段恋情。他是个读商科的男生,与我同年却小我一届,身高177cm,在X大男生里已算得上高个子了,有些肌肉,外形是我的菜,他很也爱我,只不过初恋没我想象中的甜蜜,或许是我老了。

  

   心态越是放松,时间便过得越快,结掉最后一门课的paper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完了。还记得刚来到X市的那年我看着校历,数着日子,望眼欲穿。没有暖气,没有澡堂的冬天是北方人极为不适的,更别提寒假短的令人绝望了。即便到了第6个年头,冬日里钻出被窝迎接寒冷的早晨仍需要不小的勇气。

  

   回家前我在寝室自测了身高体重,182cm已是我相当满意的高度,体重68kg也在预期范围内。镜中自己凹凸有致的曲线、紧致的肌肉同样让人自得,苗条而不柴,有肉又不壮,相较锻炼前时常在意自己体重数字,现在我更注重身材效果。不到一年前自己还是矮小、瘦弱的姑娘,竟一跃成长为颀长、健美的丽人,连从小黝黑的皮肤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白皙细嫩了,再细看曾经平平无奇的五官,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只觉得变漂亮了。这张脸配上这身材不可谓不吸睛,也难怪近来时常有路人盯着我,男友急切地想和我上床。

  

   中午与男友在食堂打饭时,碰巧遇到了本科时的室友。我一眼认出了她,她排在我前面,打扮相较本科时期成熟了几分更显知性。我得意地评估着她的身高,若不是她穿着厚底靴子想必已经比我矮不少了吧。随后,我主动坐到了她的对面,她看了看我便继续低头吃饭,当我小男友过来后她一脸疑惑地抬起头,依然没认出我。我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室友:“哇,好久不见~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认出来。”她认不出我也正常,毕竟这一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

  

   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大三分别后我便没再同她们来往,算来也3年有余了。

   室友:“怎么会把美女学霸忘了呢,只是没想到你又长高了!”最近有不少人恭维我“美女”,我听着总有些别扭。

   我:“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以前比你矮那么多,现在居然能你差不多高。”

  

   室友:“诶,你现在明显比我高了啦,而且我记得你原来和我一样高吧?”我觉察到了异样别切开了话题。

  

   以往莫名的违和感终于以具体的形式显现了,人们好像对我的过去出现了记忆偏差。饭后我又与男友确认了一遍,果然发生了同样的问题,在他记忆中10月与我初次相遇时,我已有180+cm的身高,于我而言的事实是他在12月向我告白时我才刚触及180cm的刻度。口袋里的车票催促着我回家,看来今天没机会与他们求证了。

  

   今年元旦前D镇刚通了高铁,交通发达着实方便了漂泊在外的游子,早先X市往返S市火车要十余个小时,若买不到卧票一路旅程是极为艰辛的。我在站台上环顾行色匆匆的乘客们,心中百感交集,原本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一名归心似箭的旅人,现在好像不一样了,离开X市时更多是不舍,交通便捷了,乡愁却淡了。智能机尚未普及的年代里,我看着车窗外的田野问自己,是因为身体的关系么,不全然,早在之前就变了。

  

   D镇是此趟列车沿途的小站,车厢里同我下车的只几人。夜里冷清的站台上一名红衣女子分外扎眼,她是从列车末端的车厢下来的,本站在那节车厢下客的只有她和她身边的男孩,那男孩大约只有她胸口的高度,凭经验目测红衣女子的身高至少得有2米。以往看见女巨人我总本能地想躲开,生怕在她们身旁显得自己矮小丑陋,这回却意外的想靠近她,好奇究竟是哪位X市的富家小姐临近年关还有雅兴来北方小镇做客。

  

   北方冬季的寒风不像南方那般温柔,打在脸令人生疼,我站在风里既不敢迎上去看她,也不甘心灰溜溜地逃走,只等在原地,听着她高跟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近。她披着酒红色的长款羽绒,左手拖着拉杆箱,右手牵着男孩,乍看像是带孩子回家的母亲,细瞧又发觉这妈妈太过年轻了。当她踩着红底长靴从我面前经过,似曾相识的侧脸勾得我想要亲近,试图搭话又被她的气场压得发怵,刚踏出右脚便不敢再向前了。我笑话着自己都长到一米八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胆小自卑。记忆飞快地回滚,那张脸我在哪见过。

  

   我带着颤抖声音问道:“你是....陈娟么?”。那是我儿时好友的名字,小学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直到高中我考去了重点便与她断了联系。红衣女子顿了下身子没有回头,我鼓足勇气继续说:“我是陈雪,你还记得我么?”

   陈娟:“高材生还记得我呀。”她转身俯视着我,笑里藏着几分戏谑,让人不太舒服。

  

   出站路上的闲聊多半是依托旧情的客套话,碍于成年人的面子二人心照不宣。十年的时光足够改变一个人,大抵她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女孩。同时,寒暄之中带着熟悉的违和感,彼此都有着记忆上的偏差,她似乎也觉察了却不做声。我犹豫着是否该捅破这层窗户纸,倘若不抓住这机会,下次再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于是我在检票出站前说道:“也许你印象中的我同你相似从小都是高个子,其实不是的。”

  

   陈娟:“连你也......”这番话打破冰冷的隔阂,她在短暂讶异过后转而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出站后她打了一辆黑车说:“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我们两双大长腿挤在后排,座位瞬间变得十分狭小,与她同行的男孩帮我们把行李装上了车。

  

   上车后我忍不住地问:“你知道突然长高的原因么?”

  

   陈娟:“你连‘身高转移’都不知道么?”她漂亮的嘴巴因吃惊张成了O型。

  

   我:“那是什么?”

  

   陈娟:“你原来多高,什么时候开始长个的呀。”

  

   我:“一米六多,大概一年前。”我没多想如实作答了。

  

   陈娟:“简而言之就是因特殊的事情导致别人的身高转给了你,所以一年前有发生什么事吗?”我仔细回想好像一年间没遇到什么怪事,摇了摇头,我早已忘却了那怪诞的梦。她接着问我:“你是在X市念书吧。”我点点头,她自言自语道:“难怪了....”

  

   我:“这和X市有什么关系么?”

  

   陈娟:“具体的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也是到了X市后才长到现在这么高的。”

  

   我:“哦哦,原来你也经历了啊。”如此说来我带的高妹们基本全是X市的土著,似乎其中暗含了某种关联。

  

   陈娟:“不过我原本就挺高的,和你现在差不多。”她略显尴尬的笑着。

  

   我:“那真的很高啦,我好不容易才长得这么高。”她回以礼貌地微笑。

  

   小镇不大,车轱辘一滚就到了我家,我同她挥手告别,感谢她告诉我长高的原委,她则笑着说:“我已经改名了,我现在叫陈嫣。”话说她身边那个到底男孩是谁呀...

  

   回到家爸爸为我开的门,他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问我吃了没;妈妈为我找出拖鞋,责备回家我没提前通知。父母同我说话头都仰得老高,他们表现得极为自然,对于我一个学期长高了10多公分没有任何反应。我驻足在房门前看着墙上的刻度,还记得暑期里爸爸站在小板凳上给我量的是168cm,现在已变成了181cm,刻度再往上没多少便是门框了。

  

   爸爸见了笑着说:“咱闺女生得可真俊都快和门一般高了。”

  

   妈妈听了不乐意,怼了一句:“亏你还笑得出来,都奔三的老姑娘了,再长还怎么嫁啊。”

  

   爸被呛了回去便不再吱声,我忙帮着父亲说话,一伸手把矮小的母亲抱在怀里说:“妈,你们把我生得这么漂亮哪还愁男朋友啊。”

  

   妈:“呵,你说这话都不脸红。”她也被我逗笑了,“对象谈了不少,就是不打算结婚是吧?”听她说这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现在父母眼中的我是个怎样的人呢。家中旧相片里的女孩已然不是当年的我了。

  

   北方的年味相较南方要浓重得多,迎春门联、贺春福自是家家户户标配,鞭、炮、花更是小镇端月间年味最正的三种佐料。小时候盼着点烟花、放炮仗的女孩现在生怕被火星子烧了她的新衣。父亲感叹闺女大了,母亲笑话我终于懂事了。待到元宵节的晚上,我陪着父母看花灯、猜灯谜,出了十五算是过完年了,只觉这个年过得比寻常累了。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爆竹声声想或许我是变了,至少父母、亲朋记忆中的我是真的变了。似乎那个女孩从不像我活得这般憋屈,可人拧巴久了,再要舒展开也并非易事,想来陈嫣是已经舒展了吧。

  

   次日,我未等寒假结束便告别了父母,搭上了回城的火车。站台上红衣美人熟悉的身影鹤立鸡群,她见我也在,主动前来挽着我的手说:“可以陪我一程么?”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仰视我们的男男女女,一路朝着火车头快步走去,我的心情除了诧异、诧异还是诧异。

  

   在火车头前,列车员拦住了我们说这里是商务车厢,我有些惶恐地说:“我没什么钱,买不起商务座的票。”

   陈嫣低头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我帮你补票就是了。”

  

   我忙不停地摆摆手:“那多不好意思呀....”

  

   陈嫣:“姐妹是嫌弃我么?”话锋一转味道就不对了,方才的热情变成了不容拒绝的威胁。见我默许答应后,她俯身同不足她胸口的列车长低声言语了几句,便接过了我的箱子交给了他身旁的男孩。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得乖乖上车。列车在抵达隔壁省城前,车厢里的乘客仅有我们三人。

  

   6个多小时的行程中,陈嫣只在刚上车和用餐时同我交谈了片刻,主要是聊我的求学经历,其余时间她基本都在休息,我则因为紧张得睡不着只好看书。我看不懂她穿了什么名牌高档货,只能凭她出手阔绰来揣测,她在X市大抵是闯了一番成就吧。佩服之余又难免自怨自艾——她说羡慕我学历高,有文化,可我空读这些年书,将来的出路又在哪呢?

  

   与陈嫣再见面已是2个月后,如同在火车站的不期而遇,此次的相见也颇有几分浪漫。我正在图书馆自习,静音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她的名字,她说碰巧路过X大想约我共进晚餐。发去地址后,没几分钟一辆豪车停在了图书馆门前,那是为身高在两米以上的富家女打造的专属座驾。陈嫣驱车驶向郊外的湿地,斜阳夕照,西行的路被晒得晃眼,窗外的景色伴着霞光逐渐褪去城市的喧闹,身旁的她戴着墨镜倍显潇洒。她的侧颜美得让人出神,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初中时代流行的歌词:“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那一刻如歌所唱,夕阳染红了天,我们肩并着肩。

  

   我想不到说走就走的旅程终点是一处私家庄园,想不到今夜会同陈嫣畅聊到深夜,更想不到几个小时后的自己竟这么能喝。酒过半场,面色红润的陈嫣讲起了曾经的故事,初来X市的那段辛酸坎坷勾起了另一个小镇女孩的共鸣,我流着泪陪她一杯又一盏地饮下爱恨情仇,一点又一滴地化了人间难处。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别过头是她坐在床沿整理丝袜的背影。酒精余下的晕眩还未散去,我摇晃着起身才发现身上只剩一条内裤遮羞。

  

   陈嫣:“不必害羞,你我都是女人。”她递来一条浴巾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去洗个澡吧,水已经放好了。”

  

   商务座、豪车、私人会所、玫瑰花浴……细数着陈嫣带给我的新奇,这些在她是习以为常的生活,在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玻璃天花板,同样的出生,同样的年华,她所看到的风景比我绚丽得太多。佩服?嫉妒?受之有愧?多少都沾点吧,但昨晚之后沉淀下的更多是感动。

  

   出浴后,二人裹上浴袍坐在阳光房里享用着早餐。我羡慕她刀叉用得娴熟,她便让厨子为我换来了中式的早茶。周到妥帖是经社会打磨的证明,从容优雅则是她内心的坚强,恍惚间冒出一个念想——她要是个男的该多好。

  

   我笑着说;“你待我这么好,我都不知如何答谢。”

  

   陈嫣:“雪儿真是见外了,咱们一直都是好姐妹,不是么?”

  

   我:“我记得你长半年吧,让我叫你一声姐姐吧。”

  

   陈嫣:“平辈相交,分什么先后呢~”

  

   我:“姐姐~”

  

   陈嫣:“好啦~随你吧。”她喝了一口咖啡说:“雪儿是不是又高了?”

  

   我:“应该是又长了一些。”

  

   陈嫣:“等会给你量量吧,顺带让我帮你挑几件新衣服,那身土气的打扮可配不上你。”本科期间的体测,测量身高体重是我极厌恶的一环,个子原地踏步,重量稳中有进,残酷的真相目不忍视,他人的讥讽耳不忍闻。想来不是我恨量身高,是恨自己长不高,现在听到身高读数,是欣喜,是盼头,再也不是过去的愁眉苦脸了。

   我:“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

  

   陈嫣叉了一颗草莓喂给我说:“谁让我是你姐姐呢~”

  

   我:“好吧~”我一口咬下草莓,些许奶油沾在了嘴角。

  

   陈嫣:“我还是喜欢用最传统的方式量身高~”早餐过后回到卧房,出来时没注意到门边的就标有刻度,与一般标尺不同,这里的身高尺从180cm开始,到300cm封顶。我靠墙站直后,陈嫣立马凑了上来,近到能闻清楚她身上精油的芬芳。陈嫣比我高出一头有余的个子不似初见那般压迫,但她的突然行径着实惊到我了,量身高挨得近一点是正常,可她未免贴得太紧,没有胸衣的支撑她胸前那挂酥肉已经压着我了。细微的动作经由丝绸间的摩擦放大了触感,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她立即以纤长的食指封住我的嘴唇轻声道:“再稍微坚持一下,不然就量不准了。”又过了几秒才听她念出了数字——193cm。她问我:“不知雪儿最近又长了多少?。”

  

   我:“我们春节期间见面的时候大约182cm。”

  

   陈嫣:“长得很快啊。”

  

   我:“嗯,的确是越来越快了,起初没这么快。”

  

   陈嫣:“不知你发现了么,你周围环境会跟着一起发生变化。衣物会跟着变大,别人对你的印象也会随之改变。好比我依稀记得你和我说过原本的身高,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一边聊着她一边拉着往衣帽间走。

  

   我:“嗯嗯,虽然衣物跟着身体一起长高很方便,但他人认知和自我认知的差异越来越大就麻烦了。”

  

   陈嫣:“心理学硕士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啊。”她递给我一条做工繁复的连衣裙。

  

   我:“可别寒碜我了,姐姐是过来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陈嫣:“没什么好办法....”又递给我一块丝巾。

  

   我前前后后一共试了六七套打扮,陈嫣突然说:“雪儿的身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你发我个地址,我给你都寄过去吧。”几番推脱不能却她盛情,我只得连胜答谢后羞着脸全收下了。

  

   之后的2个月里,约摸每隔一周陈嫣便会寄来请帖,邀我参加她在湿地会所举办的party,她的好意我怎敢拒绝,可我若回复参加,隔天就会有一套礼服与两身便装送到。寝室里原本空荡荡的衣橱很快便充实了起来。收获漂亮的新衣本是高兴的事,可碍于从小养成的家教,我难以坦然接受他人的馈赠,只得宽慰自己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向陈嫣吐露过心中的芥蒂,她轻描淡写说:“妹妹漂亮了,做姐姐的脸上也有光~”经她一言我又生怕穿错了场合,只按成套的穿,从不敢自行搭配。

  

   经陈嫣多番开导我才是放松了些,平日里也会根据自身喜学点简单的穿搭。人们总是适应得很快,他们早就忘了矮小平庸的陈雪,打扮寒酸的陈雪也迅速消失在了他们的脑海。不知何时起我成了本科生口中的最美辅导员,咨询室预约周周爆满,自习室总有好心人让座,甚至有的小朋友们为看我一眼在学院楼里蹲点。男友在我面前越来越矮,看起来连同身型一并变得瘦小了,或许我对他的态度有细微改变,但他于我而言着实陌生了许多。

  

   只有我像是反应迟钝的丑小鸭,反复在湖边确认着自己的倒影,已是白天鹅了。镜中女孩的脸庞已不复乡村土气,瑕疵缺陷消失得无影无痕,只留下零星记忆点证明我还是我。我不知道未来还会遭遇什么样无厘头的生活,只庆幸长高变美终归是一件好事,生活的苦难对于美人来说似乎真的少很多。

  

   可很快便发现,我想得太简单了,貌美兴许赐予所有者许多便利,同时也伴随着各种恶意,所谓备受关注更是一把双刃剑。我绕了一圈貌似变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变,男生们曾经嘲笑我,现非议我;女生们曾经鄙视我,现在嫉妒我;同门曾经忽视我,现在针对我……面对世间冷暖,我稍稍理解一点陈嫣为何钟爱那灯红酒绿,嬉笑怒骂皆寄于杯中,举杯一饮好将人生百味抛诸脑后。即便是生意,溶在酒里的总好过写在纸上的,多几分人间烟火,少几分入喉辛辣。对于活色生香的party,我的态度由起初的抗拒转为接受,再变为期待,不过短短1个多月的时间。

  

   端午之后暑气渐浓,长靴仍是陈嫣穿搭中不变的热爱。今日宴会结束得很早,送走了宾客,空荡的别墅中只留下我们二人。

  

   陈嫣:“时间还早,再陪我一会吧~”

  

   我:“我不想再喝了。”今天的酒局是从中午就开始了,茶会过后,又是第二轮。好在都是已熟络的面孔,聚在一起不谈生意,只图个释放。

  

   陈嫣:“先去洗个澡,然后带你体验点不一样的\\t。”微醺了的女人放下了白昼包袱,确是更添几分可爱、洒脱。

  

   我:“诶,还有新花样吗。”在陈嫣的庄园里我已领略了许多不曾听闻的奇妙。

  

   按理说她还没到喝大了的量,但踩着高跟鞋的步子却不如平常稳健了。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向浴室,似乎已成了习常。脱下不菲的礼服后二人便不再有所顾忌,开始扯靴子脱丝袜,胸衣内裤甩得老远,搂搂抱抱一起进了淋浴房。不知她为何独爱长靴,好像除了长靴,只见过她穿拖鞋,每当靴子拉链拉开便散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由香氛与被鞋袜捂久了的汗脚混合而成,即便历经多次仍难以习惯。

  

   在同陈嫣厮混的日子间,我的生长仍在持续加速,上次测量已突破2米大关,现在可能和她只差一头不到了。二人傻乐地为对方涂抹沐浴露,随后拿着大号花洒冲去彼此身上的泡沫,嬉闹间儿时在北方大澡堂里的欢快记忆全被寻了回来,两个两米多高的大女人撒起欢来像一对未毕业的小学生。搓洗干净后一定要下到热气腾腾的人工温泉里泡到全身涨红甚至轻度缺氧,等到湿漉漉赤条条地爬上岸再优哉游哉地走到SPA房,两只身高齐腰高的娇小女技师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陈嫣摸了摸女技师的头发,笑着说:“我可喜欢她们俩了。”

  

   我学着她轻抚腰侧的女孩回应道:“是挺可爱的~”与陈嫣的来往着实让我见了世面、开了眼界,连月的灯红酒绿确也麻木了我的腼腆与羞涩,但这玩弄她人的事让我心里多少有些芥蒂,想起长高前的自己也没见得比这两名侍女高出多少。

  

   陈嫣一眼便看出了我心里的障碍,右手轻抬我的下巴,贴着脸颊在我耳边轻语:“雪儿,我们是幸运的,丢掉过去那些卑微的日子吧~世界都帮你扔了它们,你自己怎么还不放不下呢?”在我身旁的她旋即侧到了身后,身手如舞者般轻盈优雅;她右手顺着我的脖颈游向锁骨,潜至左胸,以指尖拨动那一簇最敏感的神经,动作如露珠沿着的发梢滴落水中般自然流畅。她撩拨并未停歇,用左手稳托下颚,以贝齿轻噬耳垂,辅以摄神的低语:“我们,生来就配享这份高贵~”我仍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觉得一切变得分外安静,静到能清楚分辨彼此呼吸的节律,甚至能真切感受到对方身上每颗水滴的流动。乳房被她盈握时而盘摸,我却感觉像是左手摸右手那样自然放松。她偶地使劲便惹得我一阵娇喘,她继续说:“刚才你有在意到身下的人么?”是的,那一瞬间我全然给忘了还有2个技师在我们身侧,我默默的说了没有。她满意地说:“这就对了,慢慢你就会习惯了。”

  

   陈嫣松开了我,退了一步搂住了腰侧的女侍的脑袋,女孩被这股强制力牵引,身子无助地靠在了陈嫣丰满的大腿上。陈嫣仍带着那抹骄傲的笑容:“雪儿,让我给你示范一下吧~囡囡(nuō)帮妈妈擦擦脚~”只消一句话她身旁侍女连忙躬身跪倒在地,陈嫣抬脚踩在她背上,大脚落下时我看侍女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这一幕看得我胆战心惊,生怕她一脚把人踩死了,哪怕陈嫣只将脚轻放上去,单靠体格差距都能对侍女娇小的身躯构成不小的负担。

  

   陈嫣见我面色凝重说:“你发现了么,这是一对双胞胎~我踩着的叫圆圆、为我擦脚的叫宝宝。平日里像她们这样的小家伙2人合做一人才够服侍我们呢,今天委屈雪儿将就一下吧。”我才注意到我身旁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毛巾开始为陈嫣服务了。“再说了,今天也只是让她们简单服务一下而已,放松啦放松啦~”她摆摆手劝我放下心里的负担。

  

   只耳部护理过后,我身体已有些飘飘然了。耳畔又传来了陈嫣的声音:“你猜猜她们多大年纪。”

  

   我:“二十?”

  

   陈嫣:“再猜~”

  

   我:“不会未满十八吧?”

  

   陈嫣:“听到了么,她以为你们是小孩子呢~来,囡囡快说说今年多大了。”

  

   二囡同声:“小的今年三十五了。”

  

   我:“天呐,居然比我还大10岁。姐姐你居然认两个奔四的女人做女儿!”

  

   陈嫣:“傻孩子,也只有我看得上的下人,才配做我的女儿呀。”

  

   二囡:“谢谢妈妈~”两女侍伏在地上连连叩拜。

  

   我:“噗,原来姐姐喜欢这种调调~”

  

   陈嫣:“别笑啦,气氛都破坏了~”她甩过来一块湿巾搭在了我脸上。

  

   悠扬的清乐、古典的熏香和着技师适中的力道,高雅的情调与北方大澡堂子那股热辣豪爽相去甚远,迷迷糊糊间我竟趴着睡过去了。醒来看见的又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体从发丝到指尖都被缠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双子见我睁眼搀我起身,缓缓解去我身上的层层包裹。

  

   “醒了么~”只听得陈嫣的声音,不见人影。两位女佣闻声像接了圣旨般迅速拉开门房俯首恭迎主子驾临。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陈嫣共度数次party我头一回见这般夸张的装束,全身造型已黑色为基调,尼龙织物覆盖了她四肢的80%,末端缀以繁复的雕花,紧身衣则是网纱与蕾丝勾勒的非对称构图,侧腰高叉辅简单的绳艺固定,镭射材质的腰封黑出了五彩斑斓,相同风格但透明度更高的材料制成了她钟爱的长靴,以及她喜欢用来搭配的过肘长手套。踩着离谱的高跟鞋,她几乎与门框齐平,秀发如瀑布般垂下没有任何修饰。任由她精心打扮乡下俗人不解风情只知衣服挺显身材,哪懂什么女王、诱惑、情趣……

  

   陈嫣居高临下俯视着我说:“关于身高转移,好的办法属实没有,糟糕的方子倒是有一贴。”她脸色阴沉,较之她的前卫衣着更显神情凝重。

  

   我起身走向陈嫣,依偎在她怀里说:“愿闻其详~”受身高转移影响,在身体快速成长的同时,我的心理也在不断向生理趋同,习惯了他人异样的眼神,适应了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人背后议论我的身高会窃喜,有人偷偷与我比个子会暗爽;见着其他高个子女生已不再害怕了,只是像陈嫣那般仗势欺人还做不到。

  

   “雪儿真想知道?”陈嫣扶起我,言语时眼神飘忽不定。

  

   我仰视着她说:“姐姐就告诉我吧~”因她恨天高的关系,二人的身高差好似重回初见。陈嫣长叹一口气,看向我欲言又止。这一来二去搞得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盼望地仰头催她:“姐姐可别卖关子了~急死我啦!”

   两人对视片刻,陈嫣猛地俯身搂住我的腰肢,夺去了我的嘴唇。猝不及防的举动令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我本能地推开她,沉默与尴尬在我们之间架起了一道墙。

  

   陈嫣先开口了,我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睛:“抱歉.......这的确不是一个让人容易接受的方式。”

  

   我:“啊...没关系的....是要kiss才行吗?”我才反应过来,可能这就是那个糟糕的方子,我应该察觉到她透露给我的种种意项,在察言观色方面我还是太笨了。我抬起头仰视她说:“对...对不起,我并不是讨厌姐姐.....那个,我们再来一次可以么,让我先准备一下....”

  

   陈嫣别开脸说:“你确定要继续么?”

  

   我:“我准备好了~”我深呼,闭上眼睛,轻启双唇,暗示自己放轻松,这没什么,只是一个过程……等待拉长了时间,那一吻来得很慢来得很深。啪嗒,啪嗒,有东西掉在了地上,鼻尖上缓缓飘来她的气息,脸颊传来丝滑的触感,她以优雅的动作营造出氛围,拨开鬓发、勾勒出颌角、枕住后脑并轻柔地引导我。正式接触前她有几次试探性动作,或点或含,简单接触调动起了我的热情,双方的情绪充分酝酿后,她来了,配合着我的起伏,舌尖助以恰到好处的刺激,阵阵酥麻由脊髓扩散至全身,她有意抽身离去被我轻轻拽住拖回了舞台。这一吻绵长而销魂,我倚在她的臂弯中,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唇。

  

   陈嫣:“你确定要继续么?”我们四目相对,眼神里尽是温柔。

  

   我:“来吧~”此刻我并不知道要为自己的话语付出什么代价。

  

   一抹黑色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荡,肩膀、乳房、腰肢、小腹一路曲折蜿蜒,她在终点前停住了,又一遍问我:“你确定还要继续么?”

  

   这个发展的确出乎了意料,我犹豫几秒回答:“请温柔一点~”短暂的时间里我想了许多:矮小滑稽的男友,26岁仍是“处女”的自己,旧相片中陌生的高个子女孩……

  

   陈嫣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帘幕被双子拉开,接着是一连串的机械音,似乎来自钥匙、插销、门栓……她搂着我转过身,嘴角上扬:“让我们重新开始吧!”SPA房帷幔后藏着一处诡谲的房间,地砖由黑白马赛克铺就,天花板连同三面环墙皆刷成赤红,六方空间余下一面是无缝的长镜。面积宽广,层高低矮,塑造出陈嫣脚踩长靴便能只手遮天的压迫感。

  

   镜中女孩赤裸靠在姐姐肩头,鲜明的对比触动了我潜藏心底的脆弱。陈嫣拨弄着我的长发说:“在我的诸多妹妹中雪儿是最美的。”她丝滑的手指顺至我的前胸,继续说:“而且我知道的,你还在长高吧~”

  

   话语刚落,陈嫣便不复往日的温情脉脉,一对饱满的玉兔被她如面团般玩弄,按、推、揉、压、捏、拍、打,她的动作愈发粗暴,力道不断加重,我的呻吟持续走高。粗鲁不意味着单纯的疼痛,在诸多神经递质的作用下结伴而来许多体验是我那小男友从未给予的新奇。身体的快乐是最简单的,她的潜台词也是最好懂的——给我更多,然而人作为理性动物最悲哀的又莫过于此——欲求不得,想要却不敢要,想舍但舍不掉。若没有这面镜子该多好,可免去我通往底层欲望的障碍,那是闭上眼也是无法抵挡的诅咒,只一眼便无法忘却——我在她怀里的狼狈。

  

   陈嫣没有停歇,我也不曾反抗,下身泛潮应着她的节奏滴滴答答,娇喘和着她的动作此起彼伏。我并非心甘情愿沦为她的玩物,即便一切外在条件有了质变,自卑仍像是深入骨髓的遗毒,当初对室友是咬牙切齿的恨,当下对她是无可奈何的哀,或许要不了多久之后我的身高会超过她,或许多年以后我的财富地位也能超过她,可被她拿捏的当下,像是皮肤上有无数蚂蚁咬得疼,爬着痒。

  

   留给我内心纠葛的时间是短暂的,若说方才如波涛拍岸,浪花朵朵还留有间隙,随之而来的则似雨打芭蕉,细细密密不剩一丝喘息。陈嫣的战术从围点打援转为钳形之势,头阵冲锋仍是裹在丝里的手指,两翼包夹是丰腴的大腿,甜蜜的亲吻、灵巧的舌头携手断了退路。手中技法看似文雅实则汹涌,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红豆后玉门,只几秒功夫已赛过千军万马。快感在全身每一处毛孔奔逸仿佛洪水,五官早已拧作一团浆糊,身子也想蜷成一张弯弓,但陈嫣并不允许这样,她以有力的臂膀与腿脚牢牢缠着我的四肢,或许是因为身高差距带来的力量差,或许是因兴奋导致我浑身脱离,我完全无法违抗她的束缚。未释放的压力逼向肢体末端,拳头攥死指甲嵌进掌心,脚趾抠紧直至小腿抽筋。她为了遏制我的躁动停下了狂野的刺激,我也终于饶得片刻稍息,淫水却仍沿着肌肉间的沟渠潺潺向下。

  

   陈嫣:“虽然我不太喜欢用道具,但是只有雪儿一个人享乐也太不公平了。”还以为她要让我服侍她,我哪会什么奇技淫巧。不料她打了一个响指,脚边的马赛克地砖竟升起一根铁杆,双子从我身后走来向她递上一袋不知名的东西。“囡囡真乖~”陈嫣弯腰摸了摸侍女的头发,起身对我说:“得委屈雪儿一下了~”说着她便从袋子里取出几捆绳子利落地绑了我,怕没绑严实她还给我束上了三道皮带,又接过双子递来的些许小玩意膈在绳子与我皮肤之间,完成诸多工序后她满意笑了,我可猜不透城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嫣:“一会圆圆服侍我,宝宝配合一下节奏就行。”若说方才的激情已足以打破了我认知,那接着发生的更是彻底颠覆想象。有一个手机大小的物件从她手中滑落,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也来不及多看一眼,刚才她放置在我身上的那些玩意一齐动了起来。振动的幅度不大,频率也不算很快,我本不以为意,这远敌不过陈嫣给我的刺激。如温水煮青蛙,当我意识到问题时已经晚了,随着振动加速,散在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数量又实在太多,身体在束缚中艰难地扭动着。不知陈嫣是否有意,捆绑时我是背朝镜子面朝墙,由于看不到自己的丑态,自然不在乎管控表情了。

  

   陈嫣:“很舒服吧,你陶醉的样子真是迷人~”她竟然当着我开始自慰,“啊~~~没错,刚才与妹妹共舞的时我就已经湿透了呢~”呻吟让她的嗓音更富磁性。黑丝手套由下体向上划出到一道晶莹的轨道,被浸透了的黑色指尖微微透着肉感,食指拇指间还能拉出剔透的丝线,下一秒那抹温热留在了我的脸上。“高材生也会有这么下流的表情吗~”她的嘲讽带着放荡的笑声和低沉的喘息。我的身体逐渐适应了振动的幅度,但仅凭她一言我身下的流水又多了几分。

  

   镭射材质的长靴在灯光映衬下更显妖冶,陈嫣身材本就高大,长靴加持之下光是腿长就没过了双子的下巴。黑色长臂如魔界长出的藤蔓轻易卷走了眼前娇小的女仆,本以为女仆即将面对一片茂盛的黑森林,可陈嫣拉开黑色紧身衣下端的拉链竟露出一片少女感十足的粉白。平日里优雅的双手已化作恐怖的魔爪,五指张开几乎能将侍女小巧的头颅包圆了,女仆典雅的盘发被扯做一团乱麻,精致的五官全陷在陈嫣的嫩肉里。

  

   陈嫣俯视着我说:“你觉得我在虐待她么?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嘛,妈妈怎么虐待自己的女儿呢~她和你不一样,是心甘情愿地在为我服务哦~”她喘着笑着,将手中的“女孩”从自己身下拉开,而“女孩”丝毫不顾头发被拉扯的疼痛,身子仍奋力地向前扑,她一放手“女孩”便疯狂地舔着那抹嫩肉。“妹妹想体验一下么,很舒服的~”她脸上泛着潮红,声音带着颤抖,话音未落我身上跳蛋振动的频率越来越强,她看着我挣扎的模样狂笑不止。

  

   接下来的几分钟陈嫣没再搭理我,她享受着专属的愉悦,留我在束缚中沉沦。陈嫣作为老道的玩家,想来跳蛋布局必是精心规划过的产物,几乎涉及我的每一处敏感带,又巧妙避过了其中的敏感点,配上女仆的操控,频率忽快忽慢,松弛有度,不论我水得再多,叫得再浪,扭得再起劲,始终达不到高潮。“呜..额...啊..呜..........”我不住地悲鸣,只有把控着遥控器的女仆在看着我。跳蛋又慢了下来,“啊.......”为什么,再一点,明明再一点点就好。脊背被铁杆磨得有些疼了,想瘫软在地上,可是手脚被绑住了什么都做不到。我挤出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喊道:“姐姐求求你了!饶过我吧!”并非思考得出的结论,而是历经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后撕心裂肺的呐喊。

  

   陈嫣嗤笑着,仍陶醉在多巴胺中。我又喊了一边,声音已弱了一半。终于她说话了,以下巴对着我问道:“妹妹是想要高潮吗?”

  

   我:“是....是的.......”

  

   她从宝宝手里接过一根手腕般粗细的玩具,塞进了身下且几乎整根都末进肉里,即便如此她踩着恨天高的脚步依然稳稳当当。她在我的耳边说:“妹妹能再求我一次么~姐姐想听~”我能清楚的听见她下体传来的嗡嗡声。我身上所有的跳蛋都停了,从绵长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全身变得异常的敏感,她潮湿的手指滑过我发烫的耳根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拜托了姐姐,我想要高潮~”音量更小了,羞耻浑然顾不上了,只想释放积蓄的欲求。

  

   陈嫣:“啊~~~~~~果然最喜欢这一刻了~~”

  

   在女仆的帮助下,陈嫣小心翼翼地解开我身上的层层束缚,此时我才发现那一根根“绳子”竟全是丝袜制成,股下的部分已全被我的淫水浸透。在即将解开最后一道封印时,陈嫣突然拔出了体内的振动棒,以宝宝的头取而代之,不是先前的沉浸式享受,而是猛烈扭动胯部撞击着女仆的脸,并带着“球”攻入了我洞开的球门。早已饥渴难耐的小穴一经挤压摩擦止不住地向外喷溅爱液,快感如泄洪般喷涌,大脑彻底放空,似乎连身体都跟着消失了。即便后续有许多丰富的剧情,但我已全然不顾了。陈嫣大手拨开小侍女的脑袋,她的大腿强势介入我的股间,二人的阴蒂怼在一起后相互摩擦直至她也达到绝顶。

  

   高潮造成的意识断线仅持续了几秒,这不过是海啸前的退潮,再启动才是巨浪来临的时刻,重连接入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数不尽的记忆涌入脑海,追随而来是令人癫狂的兴奋和愉悦。从旁观者角度看我两眼反白,神志陷入重度昏迷,身体止不住地癫痫。

  

   意识苏醒,眼前是陈嫣的笑靥:“欢迎回来~”

  

   一阵热烈的舌吻后我笑着说:“这真是个糟糕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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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7686898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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