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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都会歌舞厅

  夜色中的小都会歌舞厅霓虹闪烁,将南京西路七十弄的路口点缀得光彩夺目,此刻的歌舞厅门口可不像白天那样冷清,只见这里聚集着不少浓妆艳抹的舞女和衣着光鲜的男士,他们凑近在一起说着笑着,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弥漫出一股火热而暧昧的味道。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下,小都会歌舞厅大门前的客人们纷至沓来,一对对左搂右抱的舞友宾客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一段段轻柔舒缓的乐曲缠缠绵绵地飘了出来。

  对于喜爱夜生活的人们来说,这个时间才是精彩的开始。

  两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一前一后飞快地开到了歌舞厅大门口,吓得道路两旁的人纷纷侧身躲避。

  车刚一停下,后面轿车就立刻下来好几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他们迅速站到前一辆轿车的周围神情严肃而紧张地保持着警戒。

  歌舞厅迎宾的侍应生紧接着走过去,将前面那辆轿车的后座车门拉开,从车厢里出来了一个油头鸠面的中年男子。

  只见这人中等个头,一身笔挺的西服,肩头还披着件高档的白色呢子风衣,他戴着一副大框墨镜,将那张看上去干瘪而刻薄的脸遮住了大半,而半秃的脑门上那些留存不多的稀疏头发则被特意修剪成整齐油亮的大背头发型并服服帖帖地倒梳在了头顶,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腻味。

  另外他嘴上还衔着一支粗雪茄,更是突兀地展现着作为成功人士的尊贵身份。

  这人下车后并不着急挪动步子,而是站在打开的车门后装腔作势地用严肃而凝重的表情将歌舞厅大门前的情况环视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在保镖的前后保护下迈步走进了小都会歌舞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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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在歌舞厅斜对面不远处的巷子口,燕双鹰和九头正注视着这边刚才发生的情形。

  九头一脸不屑地说道:“大哥,看见了吗?他就是马志成。”

  燕双鹰淡淡地说道:“一看就是三流货色,却爱装老大的派头。”

  九头忿忿地冷哼一声,说道:“他可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可了不起呢!”

  “他很快就会明白了。”

  燕双鹰看着两辆轿车随后开进小都会歌舞厅大门旁边不远处的车库,他想了想,向九头吩咐道:“你先回去,我到舞厅的后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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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小都会歌舞厅的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座精美的彩色玻璃屏风,屏风后面便是一个宽敞通透的大厅,舞池正位于大厅的中央,此刻这里正是一幅歌舞升平的热闹情景。

  大厅装修得豪华气派、富丽堂皇,只见左侧的舞台上,歌手和乐队正在上面演绎着缠绵悱恻的时尚金曲;舞池两侧还有用沙发和酒桌座椅圈起的包厢,纸醉金迷的宾客们在这里传杯弄盏、嬉笑打闹;舞池正中央是一座圆形喷水池,喷头将曼妙的水线左右摇摆地射向空中,又撒落到池面上,溅起朵朵晶莹透亮的水花;悬在舞池上空的灯杆架上,射灯、转灯、彩球发出五彩斑斓的光柱,在乐曲声中不断地回转摇曳;而歌舞厅的主角们——穿梭在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也搂抱着各自的舞伴,正随着音乐的律动在翩翩起舞。

  大厅的右侧是为客人提供酒水饮料的一字型大吧台,吧台后靠墙的立式酒柜上各式洋酒琳琅满目,既显得高档奢华,又给来这里尽情挥霍的客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酒柜旁有一张可以进入到歌舞厅后院的侧门,另外大吧台的左右两边还各有一道倚墙的楼梯通向二楼。

  走上二楼便是小都会歌舞厅的贵宾厅。

  所谓贵宾厅,其实就是架设在一楼大吧台正上方与连廊融为一体的架空平台,平台十分宽敞,正中设有一套围成半圈的豪华舒适的真皮沙发,靠右侧的墙面还有贵宾厅专属的“L”字型小吧台。

  在这里享乐的客人不仅同样可以欣赏和感受到一楼大厅的音乐与氛围,又避免了其他客人的打扰,尽显尊贵身份。

  贵宾厅后是一扇对开的玻璃门,通过里面的廊道便可以到达小都会歌舞厅主人的办公室和卧室。

  贵宾厅吧台和右侧上来的楼梯口之间还有张不起眼的一人宽的小门,那里面是舞厅的灯光控制室。

  只见马志成绕过进门口的彩色玻璃屏风走了进来,他在舞池旁肃然站定,两名保镖分立在身后两侧。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男子似乎是这里的值班经理,他看到马老板引人注目的现身便连忙穿过舞池的人群向这边迎了过来。

  马志成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舞池,那气势仿如国王突然驾临到自己的领地上。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把肩膀一抬,两臂一展,手中的雪茄和披肩的风衣便被身后两名保镖娴熟而自然地接过,三人的动作配合得不仅天衣无缝,更是让中间的主角马老板把派头耍得十足,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的精心排练。

  小胡子这时走近过来点头哈腰地喊道:“老板,您来了。”

  仿佛是还没有完全从高高在上的氛围中出戏,马志成依旧板着脸沉声问道:“杜马来了吗?”

  小胡子答道:“在办公室,等您半天了。”

  马志成一听,那装腔作势的表情在脸上瞬间消失不见,惊吓中他连忙摘下那副大墨镜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胡子解释道:“去了,没找到您。”

  马志成这下有点慌了,摆着手催促道:“好了好了,快走!”

  小胡子赶紧在前面引路:“老板请。”

  他们迅速从一楼大吧台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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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都会歌舞厅二楼的办公室里,杜马在办公桌旁背对门口站着,他一脸阴沉,正叼着烟嘴在吞云吐雾。

  马志成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见杜马的背影便吓得不禁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杜马身后,轻声给他问好:“杜总。”

  杜马取下烟嘴,头也不回地说道:“嚯,了不得呀!马老大终于来了!”

  马志成连忙哈腰欠身并道歉:“对不起杜总,小弟来晚了。”

  杜马掏出挂在马甲外兜里的挂表看了看,说道:“不晚!杜某也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吧。”

  马志成一脸谄媚地说道:“杜总,您别往心里去,志成在您面前哪敢称老大呀!我永远是您的小弟。”

  杜马揶揄道:“嚯嚯,不敢?!再过几天,杜某该给你马老大做小弟了吧?!”

  马志成慌忙说道:“不敢不敢,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志成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轻慢杜总之心,实在是有事耽搁了。哦对了,小弟给您搞到了上好的大麻叶。”

  说着他立刻绕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包,然后躬身双手奉在杜马身后说道:“这是上好的缅叶,美国人加工的,很难弄到。”

  杜马侧身接过纸包,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并说道:“嗯,不错。”

  看到杜老总毫不客气地将纸包揣进自己兜里,马志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又欠身奉上一支香烟,并擦燃火柴给杜马点上。

  杜马深吸了一口烟这才转过身来,先是严肃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歌舞厅老板,接着便开始教训道:“行啊小马子,你的谱越来越大了,竟然让我杜某在这儿等了你一个多钟头。我告诉你,就是当年毛森局长约我,都没让我等这么长时间。”

  马志成一听又慌了,赶紧诚惶诚恐地道歉:“是小弟办事不周,杜总原谅。”

  杜马用烟嘴上的香烟上上下下指着马志成继续说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恐怕人家不知道你是青帮大哥。社长三番五次地告诫,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世道变了,不能再像军统横行的时候那样做事了。”

  马志成立刻点头如捣蒜,并不住地答应道:“是是是。”

  杜马余气未消,又说道:“这座舞厅从抗战时期就是我军统的秘密联络点,社里之所以让你经营,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耍派头,而是为了以舞厅为掩护进行秘密工作!因此,这座舞厅越不显眼越适合我们使用。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当年的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都没有你马志成马老大的谱大!”

  马志成做出一副虚心接受的表情说道:“是是,杜总,小弟知错了。”

  杜马又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千万不要张扬,否则一旦引起共产党的注意,那就大事不妙了。”

  感到杜马的情绪开始好转,马志成马上哈着腰说道:“是是是,我懂了。”

  见小马子态度还不错,杜马也转入了正题,他问道:“怎么样,南京路周围的那几个黑市把银元都送来了吗?”

  马志成立刻回答道:“都交来了。”

  说着,他连忙走过去打开放置在办公室墙角的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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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夜色的掩护,燕双鹰蹬着自行车沿小都会歌舞厅的围墙悄悄地绕到它的后院。

  这是一条漆黑无人的小巷子,路旁有几杆歪歪斜斜的老旧路灯,看样子因为年久失修,灯泡全都是坏的。

  燕双鹰抬头看到歌舞厅二楼房间的窗缝里正亮着灯光,便施展轻功绝技,一个纵身高高跃起,借着路灯杆架和墙上细细的砖缝,他顺利地游爬到二楼那个有灯光的窗沿。

  立稳身体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推开半扇窗子,从微微打开的缝隙中正好看到马志成和小胡子在保险箱里往外取出一只只灰色的布袋。

  只见马志成拿着一只布袋走到办公桌旁并拉开布袋的束口,将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桌上,顿时便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的金属声。

  仔细一看,他倒出来的竟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元。

  杜马叼着烟嘴走过来查验,马志成向他解释道:“最近共产党打银元打得厉害,南京路周围的几家地下黑市收成都不太好,加在一起只兑了一千多块。”

  杜马从办公桌上拿起两块银元放在眼前瞧了瞧,又得意地笑道:“让他们打吧,越打银元价越高。银元涨,物价就跟着蹿,物价高,老百姓就吃不饱。再加上咱们投入市场的假钞,哼哼,我敢肯定,过不了一个月,共产党就得滚出大上海!”

  马志成立刻讥笑几声并附和道:“对呀,共产党滚蛋了,这里又是咱们的天下了,嘿嘿嘿……”

  杜马把手上的两块银元扔回桌上,吩咐道:“把这儿都收拾好了,我一会儿带走。”

  “是。”

  马志成连忙向小胡子使眼色,两人便迅速收拾起来。

  杜马又把马志成叫到一边,用伞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大手提箱。马志成心领神会,立刻过去将箱子打开。

  那里面竟整齐地码放着满满一箱崭新的钞票!

  马志成问道:“杜总,这是新版的假钞吧?!”

  杜马答道:“这是刚印出来的,总共是一亿。”

  马志成用手指抚摸着最上层的钞票,忍不住称赞道:“印刷得真精良,可以乱真。”

  杜马沉声道:“社长指示,要尽快找到买家,一个星期之内投入市场。”

  马志成点头哈腰地保证:“您放心吧!”

  见事情办完,杜马冷淡地说道:“好了,我就走了。”

  说着他便拄着伞往门外走,马志成和小胡子提着收拾好的几袋银元随后相送。

  三人下了楼,从歌舞厅后面院墙的小门出去,杜马没再言语,接过布袋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望着杜马离去的方向,放松下来的马志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走了。”

  一旁的小胡子也深有同感:“是啊,杜总每次来我就浑身紧张。”

  “谁说不是。”马志成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想起刚才进歌舞厅时没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便问道:“哎,桔子呢?”

  小胡子答道:“在舞女房呢。”

  杜马一走,马志成的神态和声线也迅速变回了老大的状态,他很不满意地责备道:“啧!堂堂的舞厅大班,不带舞女迎客,躲在舞女房做什么?!”

  小胡子说道:“桔子今天不太高兴。”

  马志成脸色一变:“哦?!为什么?”

  小胡子答道:“她的保镖在对面咖啡馆被人打了。”

  马志成一听就有火,瞪着眼问道:“有这种事?!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的手下!”

  小胡子知道自己不便多话,说道:“您去看看吧。”

  随即两人马上从小门回到了歌舞厅的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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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两人谈话的燕双鹰看准时机从二楼窗口边纵身跃进了小都会歌舞厅的院墙内,这个院子看上去还挺大,院子中央停放着三辆黑色轿车;有一条笔直的出口通向外面,门口还有道大铁门,那正是小都会歌舞厅大门口旁边的车库铁门;除了在舞厅一侧那间单独亮着灯光的舞女房外,靠近院墙的一侧还有一排木屋,那应该是给歌舞厅的员工临时居住的宿舍。

  和刚才一样,燕双鹰隐秘在黑暗中悄悄来到舞女房的窗户旁,接着他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开始窥探房间里面的情形。

  只见舞女房里,白天遇到的桔子小姐正坐在化妆台前的沙发长凳上用指甲棒悠闲地打磨着亮丽的指甲,她跷着二郎腿,从单薄的连衣短裙下露出那双白皙而修长的美腿。

  而那一高一矮两个保镖就像知道自己闯了祸的顽皮孩子般,此刻垂头丧气地站在桔子旁边。

  马志成推门而入后便来到桔子身前,关切地问道:“桔子,怎么回事?!”

  桔子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来依在化妆台边,用指甲棒往顽皮孩子那边指了指,说道:“你自己看吧!”

  马志成背起双手踱到两名保镖身前,皱着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鼻青脸肿的矮个子立刻哭丧着汇报:“老大,今天下午在对面咖啡馆有个人盯着桔子姑娘看,小的过去教训他。没成想这家伙是个硬点子,一出手就把我们俩打得飞了出去,还……还骑着自行车从我腿上轧了过去。老大,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一旁的高个子附和道:“是啊,老大。”

  马志成气得大骂道:“他奶奶的,哪儿来的小混混?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

  “哈!”桔子冷笑一声,揶揄道:“人家可没拿您当老虎,这是把您当软柿子,打你马爷的脸呢!”

  马志成正待发作,舞女房的房门突然响起了“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应了声门,只见那个小胡子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马志成问道:“怎么了吴四,慌慌张张的?!”

  小胡子吴四报告道:“对不起老板,曾阿四回来了,让九头那帮人割掉了耳朵。”

  马志成又是一惊:“什么?!人呢?!”

  吴四说道:“就在门外。”

  马志成说道:“叫他进来!”

  吴四朝门外招了招手,只见小锦娣的师父曾阿四左手捂着用白布包住的半边脸,哼哼唧唧地走进了舞女房。

  马志成狠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阿四可怜巴巴地答道:“我和小锦娣奉您之命去九号赌场扎大国、踢场子,想不到那九头是个高手,被……被他识破了。”

  马志成却不关心这些,问道:“我让你传给他的话说了没有?!”

  曾阿四哭丧着脸说道:“说了!可,可人家不买账,说你马老大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青帮的下脚料,再敢找他的麻烦,他就,他就……”

  马志成听得青筋暴起,狠声问道:“他就什么?!”

  曾阿四把头一缩:“小的不敢说。”

  马志成把眼一瞪:“说!”

  曾阿四畏畏缩缩地说道:“他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哈哈哈哈……”

  桔子像是拱火一般在旁边刻意地尖声大笑起来。

  马志成转头甩过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自讨没趣的桔子这才收住笑声坐回到化妆镜前的沙发长凳上。

  马志成又瞪着曾阿四问道:“这些话真是他说的?!”

  他哪里知道曾阿四却是个骗人如吃饭喝水一般张嘴就来的家伙,只见这个小锦娣的卑鄙师父用带着哭腔的声线和一脸真诚的表情可怜巴巴地回答道:“真的!说完这些话这王八蛋就割了我的耳朵,让我给您报个信,说他……说他随时等着您。老大,小的所说句句属实,有一句瞎话,天,天打雷劈!”

  “好啊,好!这个九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马爷看在同是青帮的份上,好心收他的场子,给他条活路,他非但不领情,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哼,这就不要怪马爷心狠了!吴四!”

  马志成果然就被曾阿四添油加醋的谎言气得脸都胀红了,他立刻转头对小胡子吴四吩咐道:“明天派两个枪法好、手脚利落的弟兄,带上手枪混进赌场,只要九头出来就当场干掉他!”

  吴四点头道:“是!”

  马志成咬着牙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九个脑袋!”

  吴四凑近过来问道:“大哥,您看朱五和王阿六怎么样?”

  马志成皱起眉头,似乎记不起手下有这两个人:“朱五王阿六?!”

  吴四说道:“对,这俩小子枪法好,人也机灵。”

  马志成问道:“人呢?”

  吴四说道:“就在门外。”

  马志成说道:“让他们进来。”

  看来吴四办事还挺机灵,早在进门之前就安排好了,见马老板发话,他抬手一招,让在外面等候的朱五和王阿六进了舞女房。

  马志成对这两人一番交代后,郑重许诺道:“事成之后,马爷重重有赏。”

  朱五和王阿六点头齐声道:“多谢马爷,您就请好吧!”

  马志成接着甩手把闲杂人等都打发走,舞女房里只剩下了马志成和吴四,还有在一旁磨指甲的桔子。

  马志成随后得意地对吴四说道:“只要九头一死,赌场群龙无首,咱们立刻派弟兄过去将那里接下。这样的话,整个南京西路所有舞厅、赌场就由咱们控制了。”

  吴四一脸谄媚地向他伸出大拇哥并夸赞道:“高!这就叫坐收渔翁之利。”

  马志成对吴四的奉承显得十分受用,他摇头晃脑地微笑道:“也让社长和杜总看看咱们的能耐。”

  得意间马志成的目光瞟到化妆台前的桔子,又立刻正色道:“还有,立刻派几个弟兄查清楚打伤桔子保镖的人到底是谁!”

  吴四躬身答道:“是!我马上去办。”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马志成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吴四也打发走:“去吧。”

  舞女房外面的燕双鹰听到此处,便轻轻带上了窗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吴四一离开,马志成立刻换了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走到化妆台边,在桔子身后用双手握住她柔软的肩头并赔笑道:“好了,别生气了,等吴四找到那个王八蛋,我把他大卸八块给你出气。”

  坐在沙发长凳上的桔子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还在生闷气,她噘着嘴说道:“人家就是心里不忿嘛!你马爷那么大的名头,那么大的势力,竟然有人连你的账都不买,这不反天了吗?!”

  马志成继续柔声安慰道:“也许他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要是知道了,吓死他也不敢呢!”

  桔子听着似乎挺开心的,腻着声音向他撒娇:“你疼不疼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子,将头靠在马志成的肚子上,并轻轻地耸动着自己的肩膀,有意无意地触碰着男人的裤裆。

  魅惑的女人发出求爱欢好的讯息,舞女房的空气中突然弥漫出情欲的味道,马志成顿时就被撩得心头发痒,连忙颤声回答道:“当然疼!”

  桔子又妖媚地说道:“那你答应我,必须要把这个王八蛋找出来,好好教训教训。”

  马志成拍着桔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男朋友的讨好与宠爱让桔子有些放纵起来,她仰起头笑得很灿烂,并半闭着媚眸向马志成腻声道:“这还差不多。”

  心领神会的马志成立刻低下头,迎着她凑上的香艳红唇将自己的嘴巴覆了上去,舌头更是迫不及待地伸进了她的口腔。

  同时左手也居高临下地探入桔子连衣裙的前襟,女人还没有换装,里面没有内衣的阻碍,让他的大手直接捉住一边饱满软弹的乳房就用力揉捏起来。

  舌头彼此纠缠着,时而吸吮,时而舔舐,随后两张紧贴的嘴唇又是一阵激烈的湿吻。

  在马志成手指的挑逗下,不一会儿女朋友的乳头便胀大硬挺。

  桔子也不甘示弱,抬手在他的胯间一阵抚摸搓弄,男朋友的阳具迅速将裤裆撑起,隔着布料也能看出它的坚硬。

  两人就这样在舞女房的化妆台前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互亲吻和抚摸,慰藉撩拨着对方的同时,各自体内的欲火也迅速升温。

  桔子被马志成吻得双颊绯红,敏感的乳头更是被他用手指夹住不断搓捏,令她产生了阵阵又麻又酥的快感。

  下午在咖啡馆里发生的事情令素来高傲的女人感到了极不甘心的挫败和失落,而此时此刻身体里渐渐高涨的欲火却正好可以用来发泄这股郁闷的情绪,桔子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情不自禁地回味起和男朋友马志成交媾时那份欲仙欲死的快乐,两腿间也迅速传来温热黏湿的感觉。

  缠绵了一会儿,马志成慢慢站直腰,沾上口红的干瘪嘴巴黏腻着离开桔子那娇润的红唇,依依不舍的两条舌头之间被拉出一道晶亮的银丝。

  这时他将手掌轻轻贴在女人的后脑勺,手指隐没进那盘起的云鬓中,早已动情的桔子立刻领会了男朋友的企图,此刻她的脸正与马志成的裆部齐高,只见她熟练地拉开男人裤裆上的拉链,又扯开里面的内裤,一根高高耸立的阴茎便迫不及待地弹立了出来。

  桔子熟练地伸手握住那暴出青筋的棒身,并毫不犹豫地照着顶端那紫红色的龟头含了下去,“咕滋咕滋”的口水声和她在吞吐间隙中发出的急促呼吸声顿时就在舞女房里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女人的香舌和口腔内壁配合得娴熟而富有感情,撩拨着这根即将给她带来快乐的雄性生殖器,不多一会儿,坚硬的龟头和粗糙的棒身就在她的口交动作和口水的滋润下变得油光滑亮。

  而马志成则低头看着自己的阴茎随着桔子的不断吞吐而反复隐没在她那箍紧棒身的娇艳红唇间,这种在听觉、视觉和肉体触觉上的多重刺激令那种作为成功男人的自豪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此刻,在舞厅里迎宾应酬的姐妹们肯定不知道在这间用来化妆和换衣的小屋里,她们的大班桔子小姐正自己的唇舌向这根丑陋而坚挺的阴茎做着无微不至的舔弄和吮吸,舞厅里的音乐声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舞女房里的淫靡氛围也变得越来越浓烈,桔子仿佛受到了更多的熏染,她突然停止了动作,在含住棒身的同时抬头看了马志成一眼,充满妖媚的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顽皮狡黠的讯息。

  只见桔子又吐出这根阴茎,一只手扶住棒身撸动,用她细嫩的舌尖在顶端的马眼上来回舔舐并打着转,另一只手配合着舔弄的节奏玩弄着男人的阴囊。

  女朋友对自己的整个性器进行着全方位的服侍,马志成也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和滑嫩的颈子以示赞许和鼓励,他自己那张干瘪的脸上同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十分受用的淫笑。

  马志成却没想到桔子的动作可不止这些,她接着又用自己洁白的牙齿在龟头边缘的肉棱上时而刮蹭,时而轻咬,然后马上深吞进去用口腔内壁紧裹住棒身一阵忘情地吮吸。

  仅仅就这样反复了两次,强烈的刺激立刻令本就血脉贲张的男人感到自己的尾椎处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酸麻。

  被她这一招弄得差点就要缴枪投降的马志成连忙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扶着自己宝贝的根部将那大半截还被女朋友的口腔紧紧吸住的肉棒“啵”地一声拔了出来,并让她站起来背过身子趴到化妆台上。

  桔子顺从地摆好马志成要求的姿势,而马志成也迫不及待地把她的连衣短裙下摆撩起挂到腰间,再将内裤褪了下去。

  只见桔子用双肘撑在化妆台上,两腿站直,高高翘起自己两瓣雪白圆挺的屁股。

  她的阴毛乌黑而葱郁,这样主动示好般的交合姿势也将她那道深藏在臀沟中的肉穴让身后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两瓣红嫩的阴唇早已春液泛滥,在舞女房的明亮灯光下更是显得淫靡无比。

  桔子轻轻扭动着下身,在马志成炽热的目光中展示着自己裸露出的生殖器,身体里不断膨胀的空虚感让她满心期待着男朋友即将带来的充实。

  马志成飞快地解开皮带并脱下裤子,将自己的下身完全解放出来,紧接着便是“滋”的一声,沾满口水的坚硬肉棒借着滑腻的淫液冲破层层软肉,顺畅而紧密地齐根而入。

  “啊!”

  期待中的快感瞬间涌来,桔子随着阴茎的插入顿时舒爽地抬起头并发出一声媚人的娇喘。

  马志成双手紧紧扶着桔子纤盈的细腰马上开始疯狂抽插起来,两人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交媾的动作配合得十分熟练而自然,不一会儿,化妆台上摆放的香水、粉盒、口红等物品在他们激烈的动作下纷纷倒落。

  挺送中,马志成用扶住桔子腰肢的手顺着她诱人的曲线往前伸进衣服里握住那对摇晃的乳房,十指用力捏揉,惬意地享受着软嫩弹手的乳肉。

  交合之中,桔子感受到上下两处的刺激,立刻舒爽得扬起了她修长优美的颈子。

  在震动着的化妆镜中,她看到自己沉迷在欢愉中的迷离的脸,看到紧贴在身后的男人一次一次猛烈的挺送动作,看到自己翘起的臀瓣伴着他抽插的节奏被一次次挤压成扁扁的形状。

  “啊……啊……噢……啊……”

  如此忘情的交合之中,桔子的肉穴深处传来一阵充盈的快感,柔美而销魂的呻吟在舞女房中响起,她热情地配合着男朋友的节奏向后撅耸着翘臀,带动自己的肉穴十分投入地追逐着阴茎,让它每一次的插入都能撞击到自己最敏感的花蕊深处。

  “啊……好胀!好深!好……好舒服!啊……”

  舞女房里男人低沉粗重的喘息和女人高亢娇甜的呻吟浪语此起彼伏地回响着,与两人清脆的肉体撞击声交织成了一曲淫糜的交响曲。

  在工作时间、工作场所与男朋友发生这样如偷情般的交媾,桔子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刺激,阵阵起伏激荡的快感让她情难自制,翘臀耸动得越来越快,私处分泌的淫液越来越多,极度愉悦的舒爽也越来越浓烈,下身开始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随着一下下卖力地挺送,马志成突然感到肉棒被层层温热湿滑的嫩肉越裹越紧,作为男朋友的他清楚地知道那是桔子即将到达高潮的前兆,仿佛是受到这个信号的鼓励,他用更猛烈的力道将胯下粗长的阴茎向柔嫩紧窄的肉穴深处狠狠地顶去。

  激烈的冲刺让桔子那敏感的阴道被一贯而入的火热肉棒反复并彻底地占满,桔子感受到一种不受抑制的快乐,从肉穴深处蔓延到小腹,再从小腹直冲上脑门,紧接着她的下身开始发出了剧烈的痉挛。

  看到女朋友在自己的肏弄下到达极乐之境,一种强烈的征服快感迅速布满马志成的周身,他顿时感觉尾椎处传来阵阵酸麻,滚烫的精液像火山爆发一般射进桔子的体内,并一股又一股地激射,留下那作为交配行为的痕迹。

  门外那朦胧缠绵的音乐伴随着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萦绕,美妙的高潮余韵之中,趴伏在化妆台上的女人已停止了颤抖,身后的男人将精华完全射尽之后依然将硬挺的阴茎深深地留在她的体内,舞女房内的激情交媾已画上了休止符,不一会儿,那混合着淫液的白浊浓精就慢慢从肉棒与肉穴的缝隙间溢淌了出来。

  桔子满足地嘤咛了一声,她沉湎在被马志成攻陷的美境之中,但不知为何,兴奋而迷离的脑海里却突然奇怪地浮现出白天在咖啡馆欺负自己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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