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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冷的她(二)

  我看着这一幕,梦中的女神被自己的室友这样蹂躏,以此般侮辱性的方式。我偷偷在脑中搜索每一个孟稚雪出现的画面,她好像从没有在我面前笑过,她的俏脸宛如永远结着冰,不苟言笑,也因为我每次能够见她都是在比较严肃的场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上天为何这么残忍,把我心爱女神的笑容安排到这种场合。被我的室友,一个相貌平庸身材矮小的小胖子胳肢发笑,而且从他们的话中得知,这似乎两人间很平常的项目。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好想一脚把马逸远踹得远远的,把可怜的孟稚雪从地上扶起,帮她拭去膝盖上的灰尘。但我并没有这个勇气,更没有这个权力。

   孟稚雪一定是被胁迫了,一定有什么把柄被马逸远抓住了,或许我应该立刻报警。可是孟稚雪看起来,好像有点享受?不,这一定是错觉。

   我不相信会有人喜欢被挠痒的感觉,她挣扎得那么剧烈,却害怕得不敢挪动半步,对马逸远的每一句侮辱性的命令言听计从,奉若圭臬,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孟稚雪的腋下非常柔软,衬衫并不紧致,留下了一点与腋窝之间的距离。马逸远喜欢挠穿着衣服的腋窝,这是种奇妙的感觉,虽然隔着衣服,但控制感远比直接挠裸露的腋窝强得多。「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主人……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哈哈饶了我吧……哈哈。」

   「你最近挺忙的,好久没享受了,有没有偷偷想?」

   「哈哈啊啊,有……哈哈哈哈哈。」

   马逸远依然毫无怜悯,「几天不挠,越来越不耐痒了。」他聊着闲话,手却没有停的迹象:「学生会的中期评议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回主人哈哈哈呵呵,今天刚……哈哈昂哈准准备好。」

   「不错,到时候戴上新买的跳蛋,静音效果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啊哈哈哈,不行主人,哈哈哈哈我会说不出话的。」

   「没关系,提前训练一下嘛,我相信你。」

   马逸远忽然加大了力度,时而捏,时而揉,时而在腰际与腋下之间迂回,孟稚雪又得到了这久违的痒感。跪在地上疯狂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和玉臂,如果她两只手上各牵一条彩带,在外人看来,那定是种奇异的舞蹈。

   「哈哈哈哈哈,都听主人的,哈哈哈痒死我了……痒……痒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啊。」

   她已经在克制自己,在努力抵挡潮水般的痒感,不过很显然败得一塌糊涂。但这并不是毫无成效的,至少能把自己的笑声压到一定分贝以下,没有给这个宁静夜晚增添太多尖锐。

   马逸远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她,她顽强地跪着,雪白的上衣已有几处汗渍,头发更是早已凌乱不堪,连一向白如初雪的脸颊都已融化。她所有的保护壳——高冷、优雅、骄傲,都已完全碎裂,看不到半点影踪。几分钟前,白衣胜雪仙袂飘飘的冰冷女神,如今竟跪在地上乞求饶恕。孟稚雪的眸子里怎么可能会闪烁着的泪光,那么冷的人,再温热的泪也会被冻住才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主人……可不可以挠的轻一点。」这个声音已没有半点我印象中孟稚雪的影子。

  

   「来,坐到床上去。」马逸远暂时停止了挠痒,孟稚雪立即很乖顺地四肢并用爬到了床边,然后坐了上去,视线正对着我。马逸远也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左侧,紧贴着她的娇躯。孟稚雪的上半身尤其是脖子很长,两人同样是坐着,孟稚雪要比他高一大截,马逸远被对比得像个依偎在妈妈旁的小孩子——实际地位却正好相反。

   马逸远故意不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把一双小胖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吃完烧烤后并没有洗手,所以现在肯定是油腻腻的。他熟练地解开了孟稚雪的罩罩,然后轻轻一拽,将其顺利地从衣服里抽出来,孟稚雪配合得很主动很默契,明显不是第一次。马逸远紧接着就从背后擒住了她傲人的双峰,开始用力揉捏。

   孟稚雪脸烧得更红了,把视线转向一侧,躲避我呆滞的目光,即使我已接近死去。无论经历了再多次,有第三人在场的调教,还是会给她带来强烈的羞辱感。

   她的胸部同样敏感,马逸远只揉了不久她就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了,面色红润,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头沉沉地低下,几缕秀发散乱在前额。纤细骨感的双手死死拽住床单,生怕做出下意识的抵抗动作。

   马逸远在她肩边小声说:「待会让李陌也玩玩你。」

   「不要嘛。」

   「有本事再说一遍。」

   「啊。」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似乎是因为马逸远在里面捏了一下小樱桃。「我…我答应主人。」

   「有什么好害羞的,上次那么多人你不是都放得挺开的嘛。」

   孟稚雪又羞耻地抿住了嘴。

   马逸远似乎能洞穿她的想法,「这次换成同班同学,估计体验会更好。」他继续小声说:「我跟你说过李陌得了抑郁症,明天就走,好好表现给他留个美好的回忆。」

   孟稚雪闭着绛唇轻轻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在情欲包围下还留着一分理智,尽管婀娜的娇躯早已发烫了。

   「警告你,不要和上次似的,全程摆着臭脸,被小付挠成那样了都不服软。」马逸远似乎故意提高音量为了让我听见。

   「对不起,我错了。」孟稚雪的声音轻飘飘的,更像是呻吟。

   过了一会,她的那对大长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地面前后摩擦,身体即将达到临界点。

   仿佛感知到了这一变化,马逸远的手突然转向腰部,狠狠地掐了一把。遭受突袭,孟稚雪反应出奇强烈,差点痒得站了起来,身体却还是被小胖子牢牢钳住。

   马逸远变本加厉,不依不饶地连续用力掐她的腰,坐在床上的孟稚雪身体又开始来回躲闪,双臂蜷缩着支在腰间,却对马逸远的动作造不成任何干扰。

   「哈……哈哈呵哈。」银铃般的笑声顿时洒满了房间。

   孟稚雪腰部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形影不散。马逸远的手短而粗糙,像是个庄稼汉在盘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时间早停止了。

  

   「我草,你怎么还傻站着,快过来啊。」马逸远像是才发现我还杵在原地,大喊道。

  

   猝不及防地被提到,我哆嗦了一下,脖子僵硬地扭了扭,甚是疲惫。

   刚才的许多个瞬间,我不觉得面前的这个女生是孟稚雪,只是和她很像罢了。

   强烈的视觉听觉刺激逐渐击溃了我的理智,脆弱的心灵无法承受这一残忍的画面,孟稚雪的尖笑和求饶、马逸远的折磨和羞辱。

   我的精神选择了逃跑。

   她的脸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陌生,我只看见了马逸远在疯狂地玩弄着面前的女孩。我的思绪也在和她一同无力地挣扎着。

   ……

   咦,不对,她不是孟稚雪。

   我终于成功摆脱了这个名字,用一个极其简单的逻辑:孟稚雪不可能这样,所以她不是孟稚雪。

   这个逻辑简单而荒谬,却很有效。

   一瞬间,某个强大的意念击中了我:面前的这个毫无尊严任人蹂躏的女生的确不是孟稚雪。

   这个意念很简单地就被我建立,继而坚定了。

   我宛如重获新生,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思绪小心地盘旋在这间屋子里。

   我的室友兼好朋友,马逸远,一直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人。最大的爱好是晚上偷偷溜到网吧通宵打游戏,我陪他去过一次,但玩了一会便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很惊叹他的蓬勃精力竟能支撑他整夜高强度的挥霍。他一直没有女朋友,看上去就毫无女人缘,他这种类型大概是最不讨女孩喜欢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些怪异的爱好。挠痒痒?sm?恋足?我不知道今后该如何看待如此变态的马逸远,无论对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都是难以原谅的。

  

   话说回来,今天也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世界上真有这样的抖M女孩,简直和我的女神孟稚雪处在两个极端上。当然,还是孟稚雪的冰冷高贵更吸引人啊,哪怕过于冷了点。另外,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喜欢欺侮女生,如果我有了女朋友,我一定会事事顺她心意,把她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

   如果孟稚雪就是我的女朋友呢?我从来不敢想象这一幕,总觉得连这样想都是对她的亵渎。我甚至想象不出和她相处的样子,想象不出该如何向她说出第一句话。

   我不知为何眼睛酸酸的,外人看的话或许有点红吧。

   咦,我怎么流下泪来了。

   为谁而流?

  

   「李陌,你想不想亲自脱下这贱货的鞋袜?相信我,哪怕你不喜欢女孩子的脚,也绝对享受!比扒她衣服还爽。而且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服务要做全套不是嘛。」

   马逸远的话阻止了刚要自己脱鞋的孟稚雪,她停止了动作,转而乖巧地跪在床边,等待着我的到来。

   「好。」我大脑空白,下意识地回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只感觉腿部肌肉很稳定,没有丝毫抖动。我走向面前的女孩,自己动作好像有点僵硬,但我还是走到了她面前,像是受到了圣光指引。

   女孩抬着头,眼睛是湿润的,几缕长发浸着汗液黏在额头,羞红的面色,煞是好看。她真的很像孟稚雪,她俩人拥有一样的长腿,一样高挺的胸部,一样的瞳色,一样的气质,一样的着装。

  

   「你好。」不知道我的嘴里为何蹦出这两个字,面前的女孩也错愕了。

   我凝望着她,缓缓说道:「我有个同学叫孟稚雪,你俩挺像的。」

   女孩突然沉下了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面部明显抽搐了一下,有些不悦,似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你在搞什么,这就是孟稚雪,你脑子坏了?」马逸远见我十分反常,在一旁摸不着头脑,气急败坏地说。

   「你脑子才坏掉了,她怎么可能是孟稚雪。」我陷入了忘我之境,心海的堤坝轰然倒塌。

   「孟稚雪是我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从我见她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可笑的是,直到现在我都没跟她说过话,缺乏勇气?也许吧。」

   「这份情愫折磨了我两年,好多次我都想一死了之。说起来蛮奇怪的,深爱一个人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虽然爱她,却从来都没有追求她的念头,也许因为知道绝对不可能成功吧。」

   「我因她而抑郁,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我早已忘记遇见她之前的生活了。但哪怕是这样,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时光倒流,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我依然会选择遇见她。」

   「你和她长得很像,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她绝不可能像你这样,她是我们学校的女神,学生会主席,当之无愧的学霸,永远只有别人向她下跪的份,不可能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站起来吧,我不想看着你这样作贱自己……」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将所有内心想法一吐为快,感觉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真是太痛快了!

   原来这就是倾吐心里话的感觉。我飘飘欲仙,用力呼吸着人间的空气,精神仿佛即将升上天堂。

   眼前这个酷似孟稚雪的女孩却早已闭上眼睛,面无表情,依然跪着身姿,但气势上已经不那么卑贱了。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眼神赫然变得阴沉而冰冷。

   「我建议你去死。」她突然打断了我羽化登仙的境界,狠毒地说:「真的,你这种人,活着挺恶心的。你快点闭嘴吧,我要吐出来了。」她的情绪开始莫明的激动,动作也近乎失控,像是真的要呕吐出来。

   「我就是孟稚雪,你是李陌,不要再骗自己了,难道你打算感化我吗?大可不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怕是我这样的时候,也比你要强上一万倍。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世上有你这种蛆虫真是造物主的败笔。」

   她突然宛如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越说越恼怒,指着我的鼻子,话语越来越恶毒,愤怒得不停跺脚,甚至眼眶都湿润了,每一个微表情都展现出强烈的恶意。然后态度突然逆转,竟在我的注视下像只小狗一样跪着爬到马逸远的脚边,亲吻了一下他的鞋尖,紧抱他的大腿,扬起脸蛋用一双无法拒绝的眸子凝视他,嗲声嗲气地说:「主人,任何处罚我都接受,但不要让他欺负我好不好,他太傻逼了。」

  

   我骤然昏倒在地。

   ……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孟稚雪赤身裸体走在冰城冬天的街头,雪白的身躯冻得红肿,蜷缩着颤抖着缓慢前进。被冰冻的泪痕从眼睑延伸到双颊,宛如两道腐蚀灵魂的锈迹。她的脚只有洁白,与地上的落雪浑然一体,她那一抬一落的步调,就像应和着天地的鸣奏。

   我注视着她的裸体,无比真实。她的身躯曾经出现在我无数多个梦里,但我总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便知道是梦境。但这次,却真实得可怕。

   梦很快就醒了,我一直数着,她走了三十五步。

   梦与现实交替的一瞬间,她似乎也从梦境走到我的眼前。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多么多么美的人啊。

   孟稚雪竟然一副刚哭过的样子,这让我感到很不真实,我一直认为她是不流眼泪的,甚至不会为任何事物而感动。

   我又发现我居然躺在床上,孟稚雪正跪在我矮矮的床前。她高高的个子,哪怕跪着,也像站着一样俯视着我。我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现在只有我和她。

  

   我竟然对刚才发表的“长篇大论”和孟稚雪的失控没有丝毫记忆。但在这间屋子里,马逸远和孟稚雪二人的游戏我还记得。我也不清楚记忆究竟停留在哪个节点。

   我的呼吸比之前顺畅了许多,刚才扭曲崩塌的世界被重新构建起来。我不知自己是在哪个瞬间想通的——如果孟稚雪可以获得快乐,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她被马逸远这样欺侮,但如果这些对她来说更多是享受,是需要,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之痛苦?反而该替她开心才是。

   孟稚雪冷艳依旧。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已不再觉得刺眼,尽管她的眼神与往日绝不相同。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同川流入海——抑郁,休学,马逸远,烧烤店,晚风和宾馆,当然还有眼前的孟稚雪。这短短的一小时,仿佛有一生那么久。

   我像是一个异世界的人,一切都与我毫无关联。那些刚才深深刺痛我的场景,那些肮脏恶心的桥段,现在宛如一场滑稽有趣的皮影戏。

   我仍然很爱很爱孟稚雪,但我承受住了残酷的现实。

  

   「你怎么醒了。」孟稚雪的声音离我不到半米,刚才在马逸远面前的恭顺卑贱不存在了,她完全恢复了了我熟悉的寒气逼人,即使她乖巧地跪着,即使她眼眶的那圈樱桃红仍然鲜艳。

   孟稚雪居然主动对我说话了!因为我全然不记得刚才的冲突,所以误以为这是与她的第一次交谈。

   「我刚才是不是晕倒了。」天哪,我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和孟稚雪说话。尽管声音有些虚弱。

   人生从没有像这刻充满勇气,我温暖的心已经不再被她的寒气侵袭肆虐了。虽然是夜晚,我却仿佛身在阳光明媚的春天。

   「对,太可惜了,你要是直接死掉就好了。」

   我被她莫名的敌意搞得一头雾水,顿时语塞。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明明是个很漠然的人。

   「你不是不敢和我说话么?」孟稚雪冷笑起来。

   我更加迷惑了,她是怎么知道这个的,难道我刚才昏迷的时候说了梦话?

   「无所谓了,反正主人已经答应不让你碰我了。」

   我已经听不进去她说的什么,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这种近距离欣赏她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皮肤白嫩如玉极具质感,配上那双夺人心魂的眼眸——当然再温柔一点会更好。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问道:「马逸远呢。」

   「我没有权力知道主人的动向。」她淡淡地说。

   「站起来吧,别跪着了,他又不在这。」

   「我没有权力违背主人的命令。」孟稚雪的神情像个木偶。

   虽然我基本已接受了马逸远是她主人的现实,但见到她对马逸远如此的服从,还是难免被嫉妒心刺痛。

   我默默地自我开解: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孟稚雪却立即又给我浇了一盆冷水:「提醒你一下,我只会主人面前展露另一面。你不要觉得我很好欺负,如果可能的话,建议你像以前那样不敢对我说话。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活在你的抑郁里,如果打算自杀,遗书里别说不该说的话。」

   我被她辱骂得头皮发麻,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反倒觉得她恶狠狠的样子别有韵味。

   「实话实话,要不是主人的命令,我都不屑看你一眼。」

   「马逸远的命令什么?」

   「你不配知道。」孟稚雪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

  

   就在这个时候,马逸远推门而入。他看到我已经醒了,差点就要哭出来,他连忙跑到床前,推开跪在一旁的孟稚雪,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说:「你醒了!我刚刚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救护车估计要白跑一趟了。」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一时间不知该把他看作室友还是孟稚雪的主人。

   马逸远看起来很内疚:「很对不起,我…我不该带你见她的。」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一切都无所谓。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贱货有这么深的感情,你刚刚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念她的名字。更没想到,连病情都是因为她。」

   马逸远居然也知道了!我有说这么多梦话吗?

   「那都是以前了。」我给了马逸远一个坚毅的眼神。「我还要谢谢你治好了我的抑郁症,我现在心情完全通畅了。」丝毫不假,我醒来后,仿佛解开了关于孟稚雪的心结,生活又恢复了色彩。

   马逸远由悲转喜:「真的吗,那你明天别走了,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现在精神状态的确比之前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

   「刚才你真的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精神失常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我摸了摸头。

   「你真的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在你昏倒之前。」

   「毫无印象。」

   马逸远思考了一会,说道:「没关系,那就当什么都没说好了」

   「好吧。」我点了点头,刚解开这么大的一个心结,我不想再给自己找别的困惑了,既然马逸远说没什么,那就相信他吧。

   第一次觉得马逸远这么可靠,胖是胖了点,不过似乎还挺睿智的?

   不愧是……她的主人。

   深爱的女神啊,我接受你的一切,只要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过去你是我的心魔,以后你便是我生命的意义,我从昏迷中苏醒,大概只是为远远地守望你吧。

   好想把这些话告诉她,但这样会不会给她造成额外的心理负担?而且她现在好像对我有点厌恶,还是算了吧。

   我偷偷瞥了一眼安分跪在地上的孟稚雪,如果我俩心意相通,或许她会懂。

  

   「不过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她之前对你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马逸远认真地说。

   什么?孟稚雪因为我受到惩罚了?我很是自责,又想起醒来后孟稚雪对我的恶言恶语,态度真诚地说:「我一点都不怪她,肯定是我刚刚胡言乱语伤害到她了。」

   马逸远苦笑不已。

   「呵呵,是不是拿他毫无办法。」耳边突然传来孟稚雪调侃的声音,她的阴冷和刚才并无二致:「主人,现在你理解我的想法了吧。」

   马逸远无言以对,望着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我没听懂孟稚雪的话,作为一个硕大的电灯泡,我觉得现在该离开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祝你们晚安。」我临走前还给了孟稚雪一个笑容,尽管她似乎并不接受,鄙夷地把头扭到一边。

  

   走出旅馆后,寒冷与疲惫侵袭我身,步伐出奇的轻盈,今天总体还算是圆满。背后传来粗鲁的训斥夹杂着响亮的击打声,转而又变成凄厉的笑声,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笑声可以传这么远。

   孟稚雪现在大概幸福极了吧。

   然而我还是不理解被狠狠地挠痒痒有什么快感,走在路上,回忆着那一幕幕,孟稚雪看上去的确很痛苦呀。她身体如此敏感,甚至刷新了我对于怕痒的认知上限,却还要让自己身体任由马逸远肆虐。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居然抵抗不了这小孩子的游戏,真是难以理解,我过去一直以为她是无懈可击的。

  

  

   马逸远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宿舍,一整天没打理的他已油光满面。别人问他昨晚去哪的时候,马逸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去网吧通宵了。」而只有我知道他究竟做什么了。我又想到,他或许以前骗我们的每一次“通宵”,都有孟稚雪的陪伴,这让我感到深深的黯然。

   我的抑郁真的神奇地好了,甚至不需要医生来诊断。究其原因,我想大概是源于自己放下了对孟稚雪的执念,那份爱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我接受了永远只能做她生活的旁观者这个现实。

  

   既然病好了,那就没有理由走了,为此我还主动掏腰包请室友们吃饭,算是把他们请我的还回去,并表示感谢。大学生活依然平淡,我刻意避免和马逸远谈起那天晚上的事,因为那天孟稚雪劝我彻底忘记,我不敢不正视她的要求。

   然而,马逸远我是了解的,他是个直肠子,对我的歉疚乃至负罪感难以掩饰,甚至有几天晚上连呼噜都没打。在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同时,他也在逃避我。但实际上我对他的态度早就三百六十度转变了,能让孟稚雪这样冰山美人俯首称臣,很难不敬佩他;但其中也同样夹杂着更多复杂的情感,难以言表。

  

   直到一周后,在一个宿舍没有其他人的傍晚,马逸远终于忍不住率先发难,越过了我和他靠默契维持的边界线:「你现在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她,自然指孟稚雪。我能理解马逸远的好意,他显然是打算帮我开解。

   「想开了就没什么的了。」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能一时不慎堕入情网,那天晚上我走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非常抱歉。」马逸远难掩内疚之情,低下了硕大的头颅。

   「我发誓,她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普通同学了。老实说,我甚至觉得她这个人也就那回事。」我厚着脸皮胡说一通,尽力不让他从我表情中读出破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没有放下呢。」马逸远话虽这么说,但看上去还是半信半疑。

   「有什么好放不下的,都过这么久了,你看我提过她吗?」我说得很坦然,心却在滴血。

   之后我和他东扯西扯半天,最终凭借高超的演技成功骗过了他。其实不能完全算骗,因为我的确不再抑郁了,只是对孟稚雪的爱并非消失,而是换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姿态。

   马逸远此时单纯得像个孩子,我的豁达表现让他百分百释然了对我的负罪感。甚至令我十分震惊,他也太容易说服了吧。

  

  

   马逸远高兴得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然后很古怪的突然没了力气,脸色暗沉下来,不好意思地说:「真遗憾当时没让你留下来看看她的惨状。」

   我却丝毫不感到遗憾,甚至庆幸溜得够早,对孟稚雪的挠痒折磨实在太令我印象深刻了,想忘都忘不掉。我笑着回道:「这有啥好遗憾的,反正我也见过了,而且我……」

   马逸远打断了我的话:「你没见过,我遗憾的是你到最后都没能见到她那双惊世骇俗的美脚。况且,我答应她……唉,以后你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老兄,我真的不是足控。」马逸远自责的样子让我接连苦笑。

   「那是你没看过真正好看的脚丫子。」马逸远说到这猛地又神气起来,眼睛里闪起淫光,状态切换的速度之快令我震撼不已,「而且呀,你没体验过在她光滑洁白脚面拂过的感觉,绝对能让你血脉喷张。」

   我试图将自己代入场景,可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面前的马逸远又开始悠然地自卖自夸:「孟稚雪的脚丫子,当属世上一绝。首先肥瘦适当,大多数女生的脚不是肉嘟嘟就是干瘪瘪的,美感很受影响,脚这个东西,骨感一些倒勉强可以接受,太肥就彻底完了。而她的脚,完全挑不出毛病,至少我阅脚无数,她的脚在这些方面是最完美的。」

   「哦对,我手机里存了好多她的脚照,给你看看。」

   我刚要说不用了,他却已经掏出了手机,虽然我对她的脚还是没有任何兴趣,但看到马逸远殷切热情的样子,实在不忍扫他的兴。

   很快,一只白白嫩嫩的脚的正面照片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你先看她的脚趾。在我看来,评价一双脚的美观程度,最重要的就是脚趾。你看这脚趾多长啊,但不是张牙舞爪的那种,而是错落有致,该长的长,该短的短,这样前沿会有一个柔和的弧度。你再看这脚趾甲,每一片的大小都太完美了,跟玫瑰花瓣似的,你应该见过很多人的脚趾甲非常窄小吧,真丑死。她的脚背滑腻柔润,色泽白里透红,如果脚太白就会显得缺乏生气。这是脚面,我再给你看看脚底……」马逸远俨然是个足控专家,他对脚的热爱和了解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整个人都听傻了。

   「打断一下,你先别说了。」我赶紧把他从陶醉中拉出来。

   「当然,亲眼所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光看照片远远不够。」

   我苦笑一声,眼前的这个胖子口味还真是够独特。发现我还是毫无兴趣,马逸远收起了手机,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失望地说:「就算你喜欢,怕是也没机会亲手把玩了,她好像对你非常抵触,就算是我也拗不过她。」

   我听言很是不开心,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企图,只能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特别听话,我让其他人玩她的时候,甚至会格外享受,因为她最爱的就是那种羞耻感。」

   我的心再次被针扎了一下,开口时语气都变了:「你…你经常让其他人碰她吗?」

   「啊,不是很频繁,大多是圈子里的朋友,还有一些聚会之类的。没办法,她的质量太高,所以极其受欢迎。」

   我越听越难受,果然全盘接受现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见到我这副沮丧悲切的样子,马逸远很容易猜到我的七寸在哪,无非还是难以接受他俩人的关系。马逸远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缓缓开导道:「兄弟,也许你不相信。人都有两层皮,内外各一套,一套给别人看,另一套才是真正的自己。」马逸远难得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表情也严肃起来。

   「比如我,在你们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的确,表面上肥头大耳、不学无术的马逸远,另一面竟然是个雷厉风行、调教有方的“主人”,从一定程度上说和孟稚雪同样反差。

   而我又是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在外人面前阳光自信,私底下却是个无比自卑的人,连和梦中女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大概后者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如果接受不了,那我只好请求你的原谅……」马逸远声音越来越小,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他的样子让我非常感动,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甚至不自觉gay里gay气地攥住他的小胖手,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不在乎。我对天发誓。」几分真几分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反正一冲动连誓言都脱口而出了。

   不知为何,我就是死都不愿承认我还在乎孟稚雪,在乎得要死要活。是因为面子吗?我却甘愿为之受罪。

  

   「其实孟稚雪也和我一样,她内外两个身份更是云泥之别。」

   这点我已深知。

   「你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即使在情感上我也不愿意分析,哪个是真正的她我认为并不重要。我随便选了一个:「我猜在外人面前的她?」

   马逸远摊了摊手,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会吧,连你都不知道。按理说你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吧。」

   「唉,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虽然跟她维持这样一段关系,但和她总是有种距离感,当然我指的是精神层面,肉体层面早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说到这,他居然又洋溢起自豪之情,我暗暗呸了一声。「虽然她经常向我倾吐心事,但真真假假零零碎碎的,我还是觉得走不进她的心里。概括起来大概就是,我明明是她的主人,她却仿佛不属于我。」

   我听得心里燃起了火,把刚才与马逸远的老泪纵横全抛到脑后:凭什么属于你这个猥琐的死胖子?我盯着他那张肥肉横生的脸,强忍着骂他的冲动,心想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可恨之人。

   「但我知道的是,她在心底是个极度自卑的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自卑这个词完完全全与她相性不合,这样一位冷艳迷人又冰雪聪明的仙女,怎么可能会自卑?她不让别人自卑就不错了。

   「哈哈,你肯定不信,因为她丝毫不像个会自卑的人。」连马逸远自己都笑了。

   「随你怎么说好了。」

   「她极度缺爱,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愿选择正常的恋爱关系,而是要把自己全盘交给别人。」

   难以想象全世界男人都可以随便挑的孟稚雪会缺人来爱,毕竟连我这样的人都会有人追。

   「具体原因她跟我谈起过,她从小就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周围的男生都喜欢她,但无奈她各方面都比他们强太多,而且个子这么高,所以从没有人敢追,她总是凌驾于别人之上,造成一个后果就是,只能获得他人的仰慕,却得不到真正的爱。哪怕偶尔有人愿意迎难而上,但难免还是会自惭形秽,不能以正常的姿态和她相处。所以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

   「像咱们这种,反而因祸得福了呢。」马逸远又补充了一句。

   我思考了良久,还是无法理解这种烦恼。

   「时间久了,她就逐渐走向另一极端了,宁愿用全部的东西,乃至尊严,来换取缺失的情感。」

   马逸远说的煞有其事,我点了点头。接着我俩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被我开口打破:「你既然这么了解她,为什么还觉得走不进她的心里呢?」

   「也许是我的问题吧。」马逸远面容苦涩地说:「可能已经进去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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