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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舞和于半醉(纯编造)

   宋醉舞和于半醉(纯编造)

  

   楔子

  

   宋醉舞第一次见到于半醉尚在总角之年,他对于这个名字里和他一样有醉的女孩记忆深刻,虽然年少但是已经在太师府上课三年,没少因为自己的名字暗地里受到嘲笑。他看看坐在屏风后的女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爱美的年纪,可她头上没有戴任何装饰,朴素着装,虽然第一次来上课,却正襟危坐,已然和课堂的氛围融合在一起,毫不违和,传闻她正是于将军家的千金于半醉。

  

   宋醉舞虽然年少,因为出生在太尉府,虽然仅有八岁,已然有了超出这个年纪的城府,和他的父亲一样,多数时候都知书达理,谦虚和善,很少喜形于色。此时却有了一点的气愤,明明两人名字中都有醉,为什么她的名字带着三分洒脱,五分淡然,甚至还有两分将军府的英气。再看看自己的名字,堂堂一届男子竟然有如此一个秀气婉约的名字,让他不自主的多瞧了那边的女孩一眼。那边的女孩,正专注的看着书,丝毫没有感受到他不满的目光。

  

   他的名字大有来意,他是太尉府的长子又是独子,非常受宋太尉的重视。当时宋夫人怀象不好,之前很多次有孕都因为身体原因没有保住,宋醉舞本来是有一个哥哥的,叫做宋安长,名字都起好了,可是早产后不久就夭折了。他去世后,夫妇两个请了很多的医生来看,都没说出个一二,后来有人和宋太尉提议看看风水。宋太尉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多次丧子,还有爱妻的恳求,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找了个名盛一时的风水师。

  

   那人来后在府上算了半天,后来和宋太尉说,他们家很难有男孩出生,不过如果用民间的方法,给孩子起个女孩的名字,说不定可以平安出生长大。宋太尉将信将疑,不妨试试。就是在这年太尉府添了第一个孩子——宋醉舞。说来也巧,宋太尉摆百岁宴的那天轰动京城,很多以前攀不到他家的四品五品全都被邀请,声势宏大。宋太尉自然也请了当时看风水的人想要重金酬谢,那风水师贪恋钱财却推三阻四说什么都不肯露面,让宋夫妇非常疑惑,也没有深究。

  

   不过当晚他们就明白了缘由。

  

   于将军一届武夫,一生拼搏在战场。这些年风调雨顺,他也多了些时间陪伴妻子,他常年在外,回家才发觉妻子在家中生活无趣,二人心照不宣的想要一个孩子承欢膝下。不同于宋太尉,于将军一天到晚的和男人们混在一起,所以一心想要求一个女儿。他不指望有个男儿继承家业,就想求个女儿安度晚年。在宋太尉找风水师算卦没多久,于将军也找到了这个风水师,想问问于夫人怎样才可以得一个女孩。那风水师将给宋太尉的话,换汤不换药,告诉了于将军。

  

   宋于两人是老相识,好久没见在孩子的酒席上叙旧,聊完朝廷上的事,就谈及了子女。“年轻时,我们还一起发誓,说孩子的名字里一定要有醉,我可是没有食言。”难得严苛的宋太尉和老朋友把酒言欢,谈及年轻时的荒唐事,当时两人喝的酩酊大醉,吹嘘以后有了孩子名字里要有同一个字,好巧不巧,桌子上的酒坛子上有个“醉”字,两人都醉的想不出别的字,干脆就约定有孩子后名字里都有个“醉”字,好延续两家的缘分。

  

   时过境迁,一瞬间到了现在,两人都成家立业,一番感慨。

   “你家一个男孩,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秀气?”于将军喝了两杯酒问道。

   “你不知道,说来话长。夫人很久都没能有孕,身子骨不好,所以请了个风水师来问问。”宋太尉摇了摇头。

   于将军听到这里,手里的酒一顿,问他,“你说的风水师不会是······”

   “就是柳芙街的那个,那个,他和我说,我家很难有男孩,让我·······”宋太尉打断他。

   “让你给孩子起个秀气一些像女孩的名字,没准儿就可以平安出生。”于将军沉着脸接他的话道

   “你怎么知”宋太尉话问了一半,明白过来,二人哭笑不得。

  

   于半醉和宋醉舞的名字就在两位老父亲酒后的一个草率的诺言,和相信了同一个骗子的乌龙事件里被定了下来。

  

   第一章 金戈铁马,十里红妆

  

   于半醉和宋醉舞二人同窗了几年,这些年里宋醉舞对这个小女孩也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她不骄不躁,有着独特的冷静。独立于亭,犹如松鹤落于亭内,亭亭玉立,灼灼其华。许是名字里的缘分,他发现在许多地方二人居然志同道合。他心中生出许多爱慕来,虽然她总是深居简出,与平常女子一般,但他总是要留意几分。

  

   二人虽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上下学遇见还是会相互致意。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宋醉舞的眼睛对上对面那双平静的眼眸,他忽然局促不安了起来,耳朵微微有些泛起粉色,以至于上课的时候,眼神总是向对面的人飘去。

  

   于将军虽然自己没有读书识字,但是对于女儿的教育却不含糊,他在文韬上确实逊色,可是对于边疆的战事却高瞻远瞩,有着敏锐的觉察力。虽然这些年风调雨顺,可是调兵遣将涉及兵权的都是大事,边疆的安稳是重中之重,不可以放松。而如今皇帝已是暮年,太子虽然已立,可是京城依旧因为党派之争暗流涌动。京城的不安,也影响到边疆的安危,他自己虽然在京城也经常往边疆去,查验那里的边防。

  

   他虽然不参与党派之争,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也开始培养一些年轻的将才,好接替自己的位置。挑来挑去,差强人意的倒是有一部分,可是还是在经验上差一些火候。回到府上,就看见于半醉居然在庭院里耍着一柄长剑,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于将军不喜欢在家人面前舞刀弄枪,所以平日总是早早在院子里练习,从来没有给女儿展示过一套完整的剑法,如今他惊讶的发觉,她居然可以像模像样的将一套剑法复刻出来。

  

   他惊喜是惊喜的,可是却也陷入了沉思。当初想生女儿就是因为自己一生都在边关,军队的苦他自己是吃过的,那种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感觉他是最不想让女儿受的,所以他看见女儿练剑,也只是指点了她一二,没有再多留心。

  

   于半醉是很喜欢研究兵器的,她最喜欢软剑,因为出生将门所以刀剑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偶然间因为背书起的早些,看见父亲在庭院练剑,她不由得放下书,认真的看起来,以至于当天上课的时候都还心猿意马,回想着父亲的英姿和一招一式。她并不擅长读书写字,所以不得不勤奋一些,但是她对用兵十分有天赋,喜欢钻研兵法和当今的局势,加上最近党派之争,已经人心惶惶,她知道父亲是不喜欢参与这些,可是将军府的权威放在那里,即便他不参与,也会卷入其中,倒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宋醉舞早早来到学堂,他朝于半醉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还空着。他一直等着,等到学堂结束了,都没等到于半醉。他心情有些沉闷,无处排解,就连晚上翻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第二天,还是没有她的身影,他失落的回家。不单是他没有于半醉的消息,将军府也乱作一团,于半醉留了简单的家书一封,没有交代她的去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于夫人以泪洗面,好几天也没有寻到人,将军更是整日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宋醉舞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孩有这等魄力,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半醉此时已经在去往边疆的路上了,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骑上马,于将军驻守的是北疆,所以于半醉知道如果自己往那边去,肯定会被父亲认识的人发觉拦在半路。所以她专门挑了他不熟悉的南疆,那边最近军情紧张,正在征兵,她想偷偷试一试自己的身手,虽然于将军不说,可是于半醉知道这个守边的任务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这样才可以保护将军府在新皇登基后依旧受到器重。只是这一去,恐怕就是很多年,免不了要让父母担心。

  

   时间过的很快,草长莺飞,又是春天到来。

  

   离于半醉走已经有半年了,她离开的时候京城还未入秋。南疆天气炎热,于半醉靠着自己优秀的判断力和读过的兵书,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支小队伍,最近边境总是有敌人来突袭,虽然对方人不多,可是总是很突然,加上因为过于炎热,很多将士都有头晕呕吐的症状,再加上对地形的不了解,渐渐落了下风。而与此同时,宋醉舞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科考的考场,他不自觉的抬头看看太阳,总觉他得努力才行,得追赶上她的脚步。

  

   时间又过去两年,此时太子登基,朝廷动荡不安。宋醉舞因为年纪轻轻就是状元,加上宋太尉本来就是坚定的太子党,所以受到皇帝的重用。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时间所有的旧臣地位都岌岌可危,新势力不断的崛起,一系列新人得到重用的同时,多方旧臣开始蠢蠢欲动,一瞬间朝堂动荡,一场新的危机也即将拉开序幕。

  

   于将军已是暮年,自从女儿离家,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因为之前处于中立,加上手中的军权,登机的皇帝不免心中有些芥蒂。虽然没有将兵权尽数收回,却也收回了一部分,于将军知道收回兵权是迟早的事情。好在他带出来一批优秀的将领,很多都受到了重用,他也可以安度晚年。若说有什么牵挂,还是杳无音信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派出很多人去寻找却没有消息。

  

   因为朝代更换,所以边境小国都得到消息,此时正是民心不稳的时候,刚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北疆的两位将领都是于将军一手提拔,资历深厚,和老将军共同作战了很多年,所以应付自如。南疆的情形不容乐观,一是因为南疆的气候更加恶劣。二是因为路途遥远,粮草运送不及时。三是因为南疆一直以来防守薄弱,没有合适的将领。不过天降人才,最近有一位年轻的将领,横空出世,一下子名声在京城传开,都说是皇帝有龙脉,所以才会天降吉兆。

  

   宋醉舞消息灵通,自然早就对这个南疆的勇将有所耳闻,据说自从他接手了南疆的兵马,五战五捷,让敌人闻风丧胆。那将军无权无势是从小兵一路升迁,凭借自己的实力做到了现在的位置,得到了南疆将士们的爱戴与顺服。这个消息传来时他的内心无比激动,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一直在惦念的人。

  

   他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消息,想要亲自抽身去一趟南疆,去见见这个年轻的将军,可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受到皇帝的重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尉,更多是因为宋府是新人派的代表,有了宋醉舞的归顺,才会有一系列的朝臣归顺新帝,所以他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

  

   于半醉和宋醉舞再一次相见是在回京途中,她声名鹊起,受到新皇的赏识,皇帝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小将军能不能担得起他的信任。路途遥远,她虽然只带了一些亲兵,却还是一行人走了几个月才到京都城外。进京的时候,看见了迎接他们的官员。按照惯例,官员应该在皇城门口接她,但是一进门就看见迎接他们的队伍,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让于半醉愣神片刻。

  

   宋醉舞自请要去迎接回京的队伍,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他幻想了无数次相逢的场景,还是有些局促,时间仿佛回到了他还是书生的时候。他等了很久,终于响起了马蹄声,城门开的一瞬间,那个记忆中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比那时多了一丝的锐气。正是冬季,她简单的盘起发髻,身披白色裘氅。见到他,将马停住,挥手随意的撩起白氅,白氅的衣角翻飞在空中飒飒划过一道弧线,而衣角落下时她也利落的翻身下马,转眼间已经站到宋醉舞面前,谦虚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的从容,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干净的少年。

  

   宋醉舞看着她,随着她来的方向,太阳升起,一片光明之中她向自己走来。

  

   她远远就认出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变化不大,他还是穿着朴素,腰间系着太尉府的令牌和一块呈色极佳的玉佩,那是他从小就一直佩戴的从未离身。于半醉看着他,似乎从他深沉的眼眸里看出来些许的笑意来,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大方的说,“我来迎接将军,为您接风洗尘。”他见到她好像没有意外她的打扮,甚至好像两人还在学堂一般。他还谦虚的俯了俯身,挥手让身后的随从端上一盏酒,亲自倒了一杯给她。她笑了笑,一饮而尽,将杯子归还给他。本来要将杯子递给随从的手,竟然被他拦住,两人的手指触碰一瞬,都微微红了脸,别过脸去。

  

   她想起自己走南闯北,在南疆过五关斩六将,摸爬滚打到现在,自然有愧对父母想念他们的时候。有的时候,在黄沙漫天的日子,或者和将士把酒言欢的时候,她的眼前会浮现宋醉舞的脸,和他成竹在胸,侃侃而谈的样子,那是少年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今这个少年仿佛依旧没有改变,还和记忆中的一样。

  

   两人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到了皇城,于半醉看了看皇城,那里还是和印象里的一样,那么威严又压抑。越靠近皇城,她越是严肃,因为此次她回京不仅仅是和皇帝表态那么简单,更多是负荆请罪。毕竟她是女儿身,却一直谎称自己是男子,这可是欺君之罪,所以一是乘现在皇上缺人手禀明自己的身份,二是乘着自己有军功可以将功补过。三则是希望自己依旧可以带兵打仗。

  

   这天过后,将军是女儿身的消息不胫而走,一瞬间成为了热门话题。然而这个消息的热度还没有过去,就被另一个消息的热度给盖过了,将军回来的第二天,就被赐婚了,求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谦谦公子宋家长子,皇帝宠臣,宋醉舞。本来还因为军权被收回,有些安静的将军府,立马成为了街头巷尾的故事素材,人人都说于将军看上去是淡泊名利,实际上却连自己的继承人都培养出来了,真是虎父无犬女。

  

   于半醉刚离开皇宫,皇上就开始自己的算计。宋家的势力本就很大,皇上已经有些担忧要怎样将权力全都握在手中,本来是想让宋醉舞娶自己的妹妹——定安公主。他多次提起,每次都被宋醉舞委婉拒绝,他最开始以为是宋醉舞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还想等他慢慢开窍,可是昨天在朝堂上,他居然提出让自己给他和于半醉赐婚,而且拿出了一张婚书,是宋家和于家以前定下的,他就是有再多的顾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是他也不经对这个自己的心腹多了一层顾虑,这一次请求看上去是请求,其实是让他下了皇家的面子,皇上心中不满,更是顾虑,顾虑宋醉舞有如此的城府,又有了将军府的加持,偏偏宋家和将军府都暂时还要留着,皇上更加的担忧起来。

  

   当然皇帝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好不容易将于将军的军权收回,如今又要还给他们,甚至还给了更多,要知道只是北疆的军权已经很大,现在加上南疆,如果于家想要皇位,那这个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可是如今朝廷急需用人,像于半醉这样的将材是很难得的,而且现在手中握着她欺君的把柄,并且给了她一次赦免,既可以让她为自己所用,又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她,还可以暂时的控制住宋家,一举三得。等到皇位坐稳了,再慢慢的找可以代替她的人选,然后再随意安置一个罪名除之而后快,皇上心中的算盘打的很好。

  

   至于那张婚书是哪来的,要从南疆将军的名声刚刚传到京城那天说起。宋老带着说媒下颦的婆子站在昔日的将军府门口,感慨万千。感慨时间流逝的飞快,时移势易,昔日的将军府可比眼前要热闹许多。他更感慨自己一天埋头伏案的儿子终于开窍求他去定亲,可是他后来仔细思考了一下,宋醉舞哪里是突然开窍,根本就是早有谋划!难怪他早早就分府,立了门户。而且他的聘礼宋老也看了一眼,非一日之功,那聘礼单长的一眼看不到头,宋醉舞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迎娶于家的姑娘,到头来他和老于家的缘分竟然还没有断。

  

   当然婚事能不能成,还是得于家决定。于半醉看着手中的婚书和礼单有些恍惚,她忙着带兵打仗,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如今拿着那张纸,她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于将军和夫人虽然欢喜,可是女儿的婚事是大事,还是想看她的想法。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天他来接她的时候,带着浅笑的样子,如果以后每次回来都可以见到他,出城都有他相送,可以和他白头偕老,她竟然看着聘书露出一丝期许和紧张来。

  

   将军府更是喜庆,于将军在家设宴欢庆女儿的归来,没想到还没庆祝完,喜事就又添了一件。于夫人一听刚回来的女儿又要嫁人,又是哭又是笑的,拉着于半醉的手到晚上都不松开。

  

   眼见着婚期要到了,南疆的局势却紧张起来,她准备到一半,就匆匆的回边疆去。她出门的时候天还黑着,到了城门口天边才泛着鱼肚白,竟然有人负手而立带着一队人在门口等着。她远远就认出他,笑着翻身下马。他将她的云鬓理了理,不再掩饰笑容,“等大婚那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亲自去接你。”她也不推辞,“好,一言为定。”

  

   宋醉舞一直目送着那一队人马消失在眼前,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于半醉一直忙到了婚礼的前几个月,她一直在研究布局,不断的查看地形。看到宋醉舞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直到宋醉舞看她愣住,干脆抬脚就进了她的帐篷,她才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进去。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慌乱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因为炎热,加上风沙,还要和将士同吃同住,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宋醉舞看看她,像是在沙子里滚完的小猫小狗,脏兮兮的,倒是有些可笑,和她以往的从容很不一样,他有些喜欢看见她这个样子。

  

   在这里生活是很困难的,饮用水不多,洗澡水自然更不多,她招呼雨儿来打水,给她净身。本来她是不带随从的,结果架不住父母的要求还有雨儿的要求,小姑娘一看她摇头眼泪就掉了下来,说她自小就跟着小姐,上一次她就没有带上她,这一回说什么都要跟着。于半醉驾不住她的眼泪,所以带了这个小姑娘来,因为太干旱,小姑娘名字里有个“雨”字,她觉得讨个吉利也好。

  

   于半醉还有些担心,宋醉舞毕竟衣来伸手,应该住不惯着简陋的地方。谁知道宋醉舞已经习以为常的坐下,甚至自己拿了水壶,烧起茶水来。平日里他都是谦和有礼,高深莫测的样子,如今乖巧的盘腿坐在帐里,笑眯眯的盯着她看,看的于半醉心里脸红透了才作罢。

  

   晚上于半醉将好酒拿出,二人小酌几杯,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尤其是他看着她粉色的脸颊,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她,其实不是在课堂上而是在自家院子里,她当时还只有四五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粉扑扑肉乎乎,走起路来,像是小团子生了风。想到这,他笑的更加开心,将她揽进怀里。平日里,京城的束缚很多,文案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和她也没有交集。如今到了这里,虽然黄沙漫天,燥热难耐,可是这一个小帐篷里有他惦念许久的人,他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抱着她,对他而言比什么都好。

  

   外面风声响起,帐篷内的两人围炉夜话,酒过三巡后,两人的脸都红了。他提议去睡觉,毕竟舟车劳顿,他在府上被伺候惯了,所以等人来给他更衣,她愣神片刻,才想起来,所有空闲的帐篷都给他带来的人马住了,这里到京城,最快也要两个半月,想到这里,她红着脸,开始帮他更衣。

  

   最开始宋醉舞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的手在他的腰间移动,他反应过来,浑身立马发热起来。对上眼前人的眼眸,他再也忍不住,将她的手抓住,和她亲吻起来。她慢慢的迎合他,直到自己的衣服被他褪去,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喘息声此起彼伏,他慢慢的将手指放在她的身下,慢慢的挑逗,直到她羞涩的嘤咛,才将自己滚烫的下身松紧她的体内,被她紧紧包裹。

  

   于半醉有些吃痛,却也有些舒服,她的手在他结实的胸背摸索,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不断的索取。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下面被刺激的欢愉和舒适,渐渐的盖过了痛感。他似乎为了她舒适,慢慢的在她体内探索,两个人很快都到了高潮,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滚烫的呼吸,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感受到娇嫩的花朵里两人的液体融合在一起,她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睡去,一直到第二天。宋醉舞陪她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虽然没有敌人的突袭,可是也有不少的事情,要操持,因为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于半醉结完婚就必须赶快回到这边。虽然忙碌,可是有了宋醉舞的陪伴,日子还是好过了不少。因为这次是成婚,所以于半醉没有像上次一样骑马回京,而是选择了和宋醉舞一起坐马车。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让于半醉有些晕晕乎乎的,最开始她还可以忍着。后面宋醉舞就看她开始冒汗,脸色苍白,忙吩咐人停了车。车一停,她立马就捂着胸口,一阵呕吐。宋醉舞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拿水给她漱口,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带医生,这里又没有人户,他只能时不时的停下车,扶她走一走。二人都觉得是晕车和中暑导致的,所以放慢了车的速度,好让她舒服一点。

  

   可是她的呕吐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浑身冒虚汗,有的时候没吃几口饭,就吐了出去。宋醉舞开始担心起来,找了一家医馆给她看看,看完两人都愣在原地,他又惊喜又担忧,于半醉怀孕了!这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想到她之后还要回到南疆上战场,两人又都担忧起来。

  

   于半醉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因为她之前带兵打仗,身体没有好好调养,所以底子有些差,能够有孕是一件难事,可是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如果让皇上知道,那她家和宋家都是要受牵连的。宋醉舞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要不要孩子都不在意,孩子可以等之后再要,可是他担心她的身体,如果这个孩子会伤害她的身体,那不要也罢。不过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决定回到京城结婚后再说。

  

   宋醉舞真的做到了十里红妆,整个迎新的队伍几乎从南到北,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皇帝也给两个新人准备了赏赐,于半醉一时间成为了所有妇人羡慕的对象。她坐在喜轿里,听着外面的喧闹,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一边是兴喜,一边是担忧。

  

   轿撵落下,原本是有雨儿还有媒人扶着新娘的,宋醉舞不动声色的凑到于半醉的身边,亲自扶着她下了轿。于半醉本来有些担忧的心,感受到那双手后就安静下来,那一瞬间人群的喧闹的消失了,她只能看到,感受到那只温暖的手将她护的牢牢的。还有他的声音,“半醉,小心脚下的台阶。”

  

   一直到洞房里,看着满屋摇曳的花烛,她才缓过神来,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一瞬间就有了这个想法。

  

   宋醉舞应酬完满院的宾客,终于可以去见新娘,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听见雨儿在那说,“姑娘这么难受,要么就不要等了,这样吐下去身子就垮了,还怎么行?”于半醉还在难受,她附身漱口之后,又开始犯恶心,因为还没有吃饭,她浑身没有力气,眼冒金星还在嘱咐雨儿,“不要告诉他我难受的事情,不然他肯定要担心的。”

  

   他在门口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悄悄推门进屋,就看见她弓着身子,还没有摘头上的红纱,明明身体已经很不舒服,还要小心翼翼的将红盖头撩起。他悄悄地接过雨儿手里擦汗的毛巾,在她额前擦着。她还没感受到身边的人都换了,只是觉得周围安静了许多,抬头就看见他穿着喜服蹲在她身旁。“舒服了吗?”他问。

  

   “你来了?”她诧异了一下,准备将盖头盖好。被他阻止,顺势将她头上的发饰全都轻轻拆下,感受到她轻松了一些,才将她的外衣也褪去,给她捶腿揉腰,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好让她舒服一些。做完这些,躺在床上,于半醉红着脸问他,“你不?”想起他在南疆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和她亲热一番,那一幅开荤的样子,让于半醉可是开了眼了。看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克制着自己,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肚子,“睡吧。”

  

   二人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准备听他的定夺,意外的是皇上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怪罪,反而赏赐了御医和补药,让他随军和于半醉一起去南疆。皇上认为南疆最近因为议和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缓和,所以于半醉生产之前,应该不会有过多的战事发生。

  

   至于内里的缘由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他还是忌惮于半醉的,特别是现在还有了宋家做后盾,他更没法坐视不理。所以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将这个将军处理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一个孕妇会怎么样,就算宋醉舞事后要理论,也没有办法。这样,宋醉舞就算是有再多怨言,也得接着迎娶公主,为朝廷效力。

  

   没在京城呆几天,于半醉就准备出发了,因为事态紧急拖不得。宋醉舞虽然舍不得,还是将人送到城门口,这对小年轻还没有好好热络几天就要分开了,任谁看都是有些不忍。可是京城确实有很多文件和军队物资调度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只有他将京城工作做好,她才能多一重保障。

  

   于半醉每天都要给他写信,这是两人做的约定。害怕她报喜不报忧,他还特意让身边人多留心,有急事就立马传消息给他,还有就是她的一日三餐,吃的什么药,也要多多注意,一周一次的传消息给他。皇上的反常让宋醉舞起了疑心,他是皇帝的心腹,但是也最明白新帝的心机和城府,他先前拒绝了公主,已经让皇上不满,还迎娶了于半醉更是让皇上疑心病重,如今他不但没有刁难,还给了赏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呆在京城里搞清楚皇上的意图也是好的,他打定主意后就开始私下里做一些调查。

  

   他不知道的是,于半醉出了城就落红了,这让她非常担心,叫了太医来查看,医生说她体虚,所以怀像不稳,如今又舟车劳顿,得吃补药调养。她这边补药一日三顿,跟吃饭一样不落下,虽然孕吐很严重,可是还是显了怀。到了南疆已经有五个月的肚子慢慢的隆起,因为补药吃的多了些,她的肚子长得很快,三个月的时候还平坦,如今隆起了相当明显的弧度,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

  

   因为怀孕是对外保密的,所以她还是得要用白绸将肚子和胸部束住,而且之前她有骑马考察的习惯,如果长时间不做,恐怕会受到怀疑,军心不稳。她本身就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她找来太医问有没有办法让这胎稳一些,可以让她继续骑马练兵。那太医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就是那药性太强,恐怕现在用药会导致产期延长或胎儿过大,生起来可就困难了。”

  

   本来她是不吃的,可是这天风沙大了一些,敌军借着天时地利突袭,虽然她早有准备,可还是因为天气原因落了下风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得不亲自上阵了,骑上马就去迎敌。本来就是突袭,对方人少,一晚上就落荒而逃。可是她下马才觉得不对,再一看出了许多的血,腹中一阵阵的闷痛传来,她急忙找来了医生。

  

   她以为胎儿保不住了,没想到孩子居然坚持了下来。可是,接下来的问题更加严峻,这一次的突袭只是一个开始,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的几天突袭还会来临,而且不断的来。对方是知道他们的粮草不多,打算打持久战了,她必须要做准备,而且要亲自去查看地形和阵势,才可以迎接接下来的大战。她写消息给宋醉舞,让他留意京城里的消息,恐怕南疆这边的议和有些不对。

  

   她需要骑马,南疆广阔不骑马根本哪里都去不了,可是她的孩子已经不允许她再上马做激烈运动了。这样下去恐怕会流产,医生摇摇头只能对身体大补,好让胎儿更佳稳固,这种补法很是不妥,本来补身体就是慢工出细活,不然怎么会有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就是说补身体不是一日之功,而是日积月累。这样补下去,只会伤身,但是为了孩子,还有现在的情况,恐怕她没有选择。

  

   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军队的伙食并不好,她又和将士同吃同住自然是没法从事物中获得营养,补药多了只长胎,她越发的苗条,可是肚子却长的很快。那药每天就要喝五次,连雨儿都担心起来。“将军,这,这补药五顿,是不是太多了?”雨儿一边看着她将药喝完,问她。她摇摇头,她自己都感受到身体因为补药已经有些吃不消,肚皮绷的疼,因为胎儿长的过快,肚皮每天早上都扯的紧紧的,束腹已经有些困难了,而这才五个月。本就炎热的天气,加上怀孕后体热,她整晚整晚的出虚汗,每天醒来床铺和衣服都是湿的。那天她从马上下来,动作猛了一些,晕的她扶住马,站了五分钟才恢复过来。

  

   她摸着肚子,里面的小宝宝动了动身体,奇妙的胎动让她感慨不已。她抬头,发觉除了雨儿没有人在身边。随行的人员虽然都经过排查,可是皇帝赏赐的一批随从还不知道底细,好在她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军队的情况就是这样,物资匮乏是明摆着的,她作为将领从来都是吃住都和将士同级,所以正大光明,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与此同时,宋醉舞正在大发雷霆,什么样的补药一天要五次!看着桌子上的书信,里面都是胎儿健康,那她呢,谁要知道孩子健不健康,他想知道她怎么样!她的一日三餐他都是知道的,这个补法,还没等孩子出身,她身体就会撑不住的。他生气的想要将茶杯摔在地上,又想起她很喜欢这只杯子的呈色,又生气的放下,气的在房间里转圈。下人们没见过他这么生气,都在外面站着不敢过问。

  

   宋醉舞愁啊,他一边想要阻止这种奇怪的补药,一边又没有办法,因为知道她很渴望孩子的降生。其实不止是她,如果忽略现在的情况,他也很渴望可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降生。他开始找各种理由抽身去南疆,皇帝知道如果他也去了南疆那他的计划就落空了,所以用各种方式拖着他留在京城。

  

   第二章 凶多吉少

  

   南疆这边是想要议和的,可是他们的条件却有些高,他们提出想要和公主和亲,而和亲的公主正是皇上给宋醉舞物色的定安公主,皇上有些不满,不仅仅是不满,他疑心是宋醉舞和于半醉联合起来的阴谋。公主很多可是定安公主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所以很受他的宠爱,用她来交换和平,而且有了于半醉的带领,南疆是落在下风的,他们本就是弱国之姿,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他是很不情愿的,也不屑于议和。可是他也不拒绝,两边明明都已经剑拔弩张,却都不肯撕破脸皮,落下把柄。他这边一来二去的不愿意松口,南疆那边也明白了皇帝的不情愿,所以对边境的突袭更加频繁了起来。

  

   进攻是容易的,可是防守是难的。于半醉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议和悬而未决,如果这时候进攻,可能会让这次议和直接告吹。可是长期的防守也不是良久之计,将士们整天提心吊胆,很难休息好,长期的损耗精神会让士气大减。于半醉有些进退维谷,还有她的身体,补药虽然有用,可是这样拖下去,恐怕她产期到来的时候战争还要继续。而且她孕期的反应非常严重,白天要束腹不能引起怀疑,她可以忍着眩晕,可是晚上一到就呕吐的很厉害,她经常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因为浮肿,抽筋和呕吐,整夜难眠。

  

   束腹的时间长了,胎儿似乎很不满,晚上几乎一放开,就在她肚子里乱动,最开始还没有很疼,可是渐渐月份大了,就活跃起来,白天也闹晚上也闹,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宋醉舞一边操持议和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敢操之过急,他应该已经被帝王疑心了,如果过度关心很可能这件事彻底就不成了。另一边,他在查那一批被派到于半醉身边的人的底细,大多数人都是清白的普通人,让他松了口气,以为是思虑过重。可是查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提了起来。他查到一个叫苏锦秀的女孩改名叫秀儿,也在其中,这个秀儿家里是卖药的,只是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药,做的都是售卖假药的买卖。她可不简单,不仅仅懂简单的草药,还售卖一些偏方,或者将珍贵药材用一些相同药用的劣质药材调包。她在县衙有一个案底,是因为她家的偏方害死了人,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她家没什么钱,却忽然就赔偿了对方一大笔钱,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而这个事件的时间前后,正是于半醉离京前后,这太蹊跷了。

  

   他查到这件事,就想写信给于半醉,让她多多留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根本就没寄到她手上,就被人拦截下来。而他也越来越忙,皇上几乎将所有的事都丢给了他。

  

   一直到于半醉有孕七个月的时候,宋醉舞每天回府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他每次提到想去边疆接她回家,皇上就用各种理由推辞,还丢给他一堆的事情处理,他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皇上是故意拖着他,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不太确定。

  

   他没有办法,之前已经让一队车马,带着产婆和药材先上路,好在于半醉生产之前可以派上用场。

  

   终于皇帝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松口让宋醉舞以送粮草为借口去边疆,他几乎欣喜若狂。隔天早上,他匆匆出了京城。一出城门,他就让人将车赶的飞快,让后面的粮草慢慢来,他自己先尽快的往她那边赶。

  

   于半醉算算时间,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快出生了。她已经是重孕了,还在前线那里操持军马。虽然骑马打仗已成习惯,最近的腹痛和假性宫缩越发的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难熬。方才她还带着一队人马走在前面,马刚走快了几步,她的腹部就开始发紧,熟悉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最开始她还忍着,可是渐渐的不得不放慢了马的速度,落在队伍的后面,轻轻的在腰腹上安抚,汗珠一颗一颗的落下,这一次的时间比之前长,还更难熬,白绸下面的肚子就像是要裂开似的,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那里才安静下来,肚腹也恢复了柔软。

  

   她早就写信给父亲让给皇帝上书,从北疆调一个将军来以备不时之需。虽然那个将军来了,可是她还是要交代一下军情,因为两边的情况差距很大,从地理位置到气候坏境,她都跟着做讲解。她想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到生产那天她就还是尽职尽责。

  

   宋醉舞走在路上,有人骑马追上他将信交给他,他本来是不看的,后来想起来是自己让人顺着那个叫秀儿的人做调查,如今恐怕是查出了新的线索。

  

   拆开后,他看了几行,表情阴沉的可怕。他将于半醉服用的补药和那个信里面所谓的保胎药对比了一下,竟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将那保胎药的劣质药换成了一些优质的药材,可是药性大差不差。不仅如此,那保胎药药性生猛,长期服用会导致气血失调,脉象虚浮,产期延迟和胎儿过大。他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想要赶快去她身边,同时写信让她立即停药。

  

   两个人都在等孩子出生,于半醉没想到都过了半个月了,孩子好像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没有收到宋醉舞的信,还在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雨儿端来补药,看着她服用,然后才在她的小腿上轻轻的按揉。于半醉最近的情况她最清楚,虽然药都是她盯着煎出来的,平日里她也很少让别人进帐子来,可是于半醉还是一天比一天憔悴,她在别人面前还可以勉强,可是一回来几乎就疼的翻来覆去,雨儿以为是月份大了所以才这样,心里期盼孩子快些出生,好让于半醉可以舒服一些。

  

   宋醉舞快到南疆的时候,路过村子,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马车,停下车询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因为风沙大,马车先是迷了路,之后又因为天气恶劣进不了沙漠,被迫在这里停了一个月,派去向他传话的人因为他离京所以没见到他,所以一直在等消息,等不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宋醉舞感觉非常无力,在这条去见她的路上,好像阻碍重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皇上的态度刺激了南疆,所以议和怕是彻底作废了,大战一触即发。南疆有地理优势,所以经常在晚上偷袭。这就让于半醉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将士白天还可以休息,养精蓄锐,可是她得尽快和新来的将军谋划战略,做充足的准备,若是以前的身子就是不眠不休她也可以,可是现在她经常头晕眼花。偏偏又因为议和失败,她作为主谋,作为将军是军心所向,如果这时候传出她的身体不舒服,是会影响很大的,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的将士她都得隐瞒着。

  

   因为思虑过重,她的下身又开始出血,不是临产的迹象,而是她身体虚弱的表现。她又开始吃药,可是现在敏感时期,她连吃药都得偷偷吃,不可以让人察觉,甚至身上不能有药味。雨儿每天看着她偷偷喝药,小姑娘的眼泪忍不住的流,她期盼宋醉舞快来可以帮助于半醉让她休息一下,这种强度的工作,就是普通人都会吃不消,跟何况她家将军还有孕在身,可是等了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来。

  

   于半醉已经有将近十个月半的身孕了,每次缠腹都疼的她倒吸几口气,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身体的各种征兆也不允许她再坚持下去。偏偏这时候敌军每晚都偷袭,而且规模越来越大。她和另一位将军商量后都觉得恐怕是要打一场大仗,这场战争至关重要,她恐怕没法缺席。

  

   宋醉舞知道情况后,他让后面的车队和马车在后面尽快赶来,他则骑上马朝着驻营的地方飞快的骑。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动身的前一天夜里,南疆的大战就开始了。

  

   于半醉睡前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肚子大的很,恐怕是因为之前那个补药。想起补药,她也想起来那个补药确实非常奇怪,她在战场上受的伤有的到现在都还没好。于半醉受过很多伤,以前都好的很快,这次她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所以身上好几处都是新伤叠旧伤,好像除了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很快,其他机能都被放慢了似的。所以她也不意外自己的产期推迟了,只是希望孩子可以坚持到这一仗打完再出来。

  

   于半醉和宋醉舞都没想到,当晚就有人将药效极强的催产药放进将士们的晚饭里,因为只有于半醉的身体特殊,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受到影响。于半醉吃完饭,刚休息了一下,腹中就开始坐动,她以为是假性宫缩没有在意,可是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到天黑,敌军发起攻击的时候,于半醉早就有了戒备,将士们也早有准备,有条不紊的集结起来,一瞬间外面脚步声,叫喊声,口令声,马蹄声,响做一团。

  

   雨儿在于半醉的帐篷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进帐篷里就看见于半醉正在微微的颤抖,雨儿的手抖了抖。天黑了,外面的火把照的帐篷里亮亮的,她看见于半醉苍白的脸上,滑落的汗水,还有已经湿了的头发。“将······,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我啊。”雨儿不习惯叫将军,当时被迫改了口,如今看见她苍白的脸,连思考都忘了,也顾不上将军还是小姐的称呼,拿了手帕就去擦汗,帕子也湿了,她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雨儿的手在她的肚子抚摸,那里硬的可怕,于半醉硬是忍了一个时辰,她很能忍痛,可是这种痛和受伤的痛不同,这种由内而外的痛苦让她几乎忍不住,如果不是身子太沉,她恐怕已经在床上打滚了。

  

   “没事,雨儿。不怕,唔~你,你去拿我的软剑,还有去备马吧。”她说话已经很吃力,说完就要起身,随即又跌回床上,粗喘了一阵才缓过来。宫缩又激烈了,腹部的闷痛一阵阵发作,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不得不慢慢坐起身,将衣服穿好。

  

   “小姐,雨儿求求你,不要去了,身体要紧。”雨儿一边哭,一边帮她揉肚子,“这样下去身子就垮了。”

  

   于半醉笑了笑,汗水又多了几分,“将军哪有不冲锋陷阵的?雨儿,你最好了,帮帮我吧。”

  

   雨儿吸了吸鼻子去准备了,她知道于半醉从来说一不二,她做的决定改不了的。她颤抖的拿起白绸,将于半醉雪白的肚子慢慢的拉紧,于半醉闷哼一声,还是和她说,“再,再紧一点。”雨儿又拉紧了一点,她一放开白绸,于半醉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都爬伏在床上,天旋地转,除了腹中的痛,她几乎晕厥,腰也挺不起来,子宫里的拉扯,让她汗水又重几分。

  

   疼!那种由内而外的痛简直是生不如死!

  

   休息了一下,她在雨儿的帮助下慢慢的上了马。刚甩动缰绳,她就疼的冷汗浸湿了几层的白绸,脸色更加苍白。

  

   于半醉的肚子疼的厉害,这样下去不行,她担心自己撑不到战场上,干脆准备去找雨儿让她去端点保胎药或是止痛药,能撑过一时就好。她找雨儿半天找不到,只能随手抓了一个随行的人问那人太医的去向,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传来说,“太医担心草药不够,到附近的村子里去采购药材了还没回来。”于半醉还想问些什么,正赶上宫缩剧烈,疼的差点从马上跌落,她紧紧的捂着肚子,口中的喘息声粗重起来。“将军是肚子疼吗?”那人幽幽的问她,然后端给她一碗黑糊糊的药,和她说是太医临行前怕她要发动准备的保胎药,于半醉还想问些什么,战鼓又在敲了,她拖不得,只能将药先饮尽,就骑马离开。

  

   黑暗中那个陌生的女孩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正是宋醉舞查了许多天的女孩秀儿,而那个所谓的太医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自己被宋醉舞发现了已经跑了,而他给出的药方全部都是出自这个叫秀儿的女孩家阴毒的偏方。

  

   等她到了集合的将士们面前,还勉强振作精神,手在后面撑住自己的腰,好让她坐起来,看上去精神一些。好在是晚上,加上情况紧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双腿都在颤抖。

  

   喝下药,她的身体舒服了一些,可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腹中的痛虽然减轻了,可是之前有规律的宫缩,开始紊乱,一会儿停歇,一会儿激烈,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之前,她的宫缩还缓慢推进,逐渐加强,给了她一些缓冲。如今宫缩好像是搞突袭一般,时不时就发作起来,疼起来都猛烈短促,十分折磨她的心智。

  

   雨儿等于半醉走了,才看见褥子上明显的血迹,她才想起来,她才意识到这次恐怕不是假性宫缩,小姐是要生了,而她家小姐身边连个产婆都还没有。到了马棚才想起自己不擅长骑马,可是想想于半醉的身体实在拖不得,她还是一咬牙,慢慢的上了马,马都是军用马又高又大,吓得她冒冷汗想要退缩,但是还是慢慢的调整马头,往村子的方向赶去。

  

   随着战鼓敲响,于半醉的头嗡嗡作响,腹中的痛没完没了,她的腰快要断了,可她还不能佝偻或者匍匐在马上,必须挺直腰背,她拿手不断的悄悄顺着自己的肚子。等到两军对峙,她吃力的举起剑,带头向前冲去。一阵混乱的厮杀,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在将士当中混战,尽量忍住呻吟。战场一片混乱,无数的刀剑涌过来,她只能一边护着腹部,一边想办法厮杀突围。

  

   肚子疼,好疼,她只有佝偻着贴在马鞍上,才可以勉强舒服一些。眼前战火绵延,一片火海。于半醉在战火的映照下,显得孤独而脆弱。她衣服下肚子的轮廓已经有些变形,开始有棱角,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腹中的鼓动。

  

   腹部的痛已经越来越无法忽视,可是敌人好像越来越多,她腹背受敌,脸上和肩膀上都受了伤,她感受到腹中的痛加强了,让她闷哼几声,好在有伤口作掩护她才没有暴露临产的身子。她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下面又出血了,而且腹中的痛也搅动的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已,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有一瞬间她很思念父母,思念宋醉舞,想着自己恐怕是熬不过这一次了。

  

   她的身体因为之前的补药,早就日渐虚弱了,如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不规律的休息,还有她最后喝下的那碗根本就不仅仅是粗糙的保胎药还有催产药。这成为了压垮她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人在马上浑身战栗,痛苦疲惫的呻吟,浑身的血水和汗水,除了她紧紧护住的腹部,其他地方的衣服都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头痛欲裂,紧紧的抓着缰绳,忽然感觉到甜腻的味道,才发现她嘴角溢出血来。幸亏没有人发现她,否则她恐怕真的会死在战场上了。

  

   宋醉舞疯了一样的往战场赶,行进途中遇上了快马传消息的将士,他想问问情况,那人停也不停,一脸焦急,将马骑的飞快,留下一句,“打仗了!”话音落时,人已经消失在远处,声音已经是从远处飘来了。行进了一会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雨儿。小姑娘脸上全是汗,因为不太会骑马,所以她夹的太紧,裤子已经被马鞍给磨破了,大腿内侧也磨出了水泡。

  

   看见宋醉舞,小姑娘的眼泪直流,哽咽的和他说,“小姐要生了,可是产婆还没到,我得去村子里找。”宋醉舞忙问她,“于半醉人呢?她在帐篷里待产吗?太医在吗?”小姑娘不等他问完,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一看她哭花的脸,宋醉舞就知道于半醉上战场了,他心急如焚却还是将身上的令牌和玉佩取下来塞给雨儿。他走的急没有带银两,后面的产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赶来,还是有备无患。他和她交代,“你去务必将人带来,若是不来就将这玉佩给她,告诉她之后必有重谢。这是我的令牌,若还不来你就给她看这个。”

  

   交代完他就又开始赶路,和雨儿兵分两路。一路上他都在祈求,祈求上天,他这一生还没有祈求过什么,也不相信鬼神,可是如果有他愿意赌上自己的一切,只求她可以平安。

  

   他赶到军营时,里面空空的,前面传来马蹄声,是给皇上传消息的人,看见他激动的大喊,“捷报!捷报!”

  

   他还没高兴两下,就有他派去汇报紧急情况的人紧跟在后面,一脸焦急,一见到宋醉舞,脱口而出,“不好了,将军,将军她难产了。”

  

   宋醉舞急急忙忙的往她身边赶,远远的终于在队伍的角落里看见她。见到他,她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也松了,整个人佝偻着背,趴在马鞍上。宋醉舞去接她,她的脸脏兮兮的,衣服和头发已经被汗浸透了,手还紧紧的护着腹部,平日里她高挑纤长的身才,此时蜷缩做一团,瑟瑟发抖。

  

   他一摸那变形的弧度,里面的动静让他震惊,印象里安静的胎儿在她的肚子里不断的翻动,肚子一阵阵的发硬,他想不到她是怎么忍下来的。将人带回营帐,他赶忙将她的衣服脱下来。就看见被血染红的绸锻将她的肚子勒的紧紧的,解开绸缎的一瞬间,她雪白浑圆的孕肚就露出来了,趵动的胎儿翻搅的她雪白的肚皮鼓动不止。底裤褪去后,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全是血。

  

   宋醉舞心里难受,赶紧用毛巾轻轻的将她下面的血迹擦干净,想探一下产门,又想起没有净手,他四下张望,一股绝望将他吞噬,这里连水都匮乏,如今雨儿不在,身边更是连烧水煎药的人都没有。

  

   好在雨儿回来的很快,带来的产婆看见于半醉隆起的肚子,手在上面摸索了一番,发觉不是双生子,产妇的身份尊贵而又昏迷不醒,一看就身体虚弱,如何产下这么大的胎儿。吓得她直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大人,饶了我吧,这胎儿太大了,生不出来啊。”

  

   于半醉已经醒了,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醒来,她就听见这番话,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好在她打赢了仗,也见了宋醉舞,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若是止步于此已经十分满足。宋醉舞听完,强压着怒火,还在和产婆说话,见她醒了急忙将人抱在怀里,生怕她听见产婆的话,两手护住她的耳朵。

  

   产婆推辞不掉,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将于半醉的腿掰开,又从药箱里取出了酒精净手后伸进她的产穴。

  

   于半醉难受的皱眉,宋醉舞看她难受,抱着她,在她雪白的肚子上轻轻的安抚又问产婆,“怎么样?开几指了?”产婆看了看,摇摇头,“四指。”雨儿在旁边烧水,听后焦虑起来,问道,“这宫缩从夜里到现在已经发作了一天了,而且她又骑马又打仗,这宫口怎么也该开了才是,怎么会才开四指?”

  

   雨儿想起来什么,去厨房里翻动,找出了于半醉临行前喝药的药碗还有厨房里没有清理的药渣给产婆看,产婆看完后睁大了眼睛,畏畏缩缩的说,“这,这药确实有让腹痛减少的药物,可多是催产和缩小产道的功效,两者一起服用才会让夫人腹痛不止却迟迟开不了宫口。”宋醉舞听完后,眼睛有些红,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将人抱的紧紧的,手紧紧的抓着于半醉冰凉的手,一边擦汗,一边帮她轻轻按揉肚子。

  

   于半醉有些迷迷糊糊的听着,她腹中的宫缩间隔越来越短,可是她好久没有休息了,而且神经一直紧绷着,如今一下子松懈,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被宋醉舞抱着她浑浑噩噩的,一会儿喊母亲,一会儿念他的名字。虽然不发烧,可是却身体不断的抽搐,冷汗直冒。肚子疼起来,根本动也动不了,难受的皱眉。

  

   宋醉舞抱着她,帮她顺着后腰和肚子,将她的脸擦干净,长发也披散下来,她身上肩膀上都是伤口,唯一没有伤口的地方就是她洁白硕大的肚子,可是那里正源源不断的带给她痛苦。他将她后腰撑住,轻轻的揉她的肚子,那里硬的可怕,收缩和鼓动都让他胆战心惊,她将近十一个月的肚子剧烈的起伏着,每一次收缩都让她疼的浑身战栗。

  

   给她喂了一些粥,她吃了两口,就疼的吃不下去,他只能耐心的一点点喂。吃了些东西,她苍白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身体好像也有了些力气。宋醉舞将第二碗粥吹凉了喂给她,于半醉的肚子疼的不行摇摇头,他也不强求,好歹是吃了一些东西。

  

   终于,他带的医生和产婆总算是赶来了,京城里有名的产婆有三个他请来了两个,她们一来让宋醉舞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热水总算是可以供应上了,煎药的,烧水的分工明确。

  

   医生号脉后开了药,随着新的催生药入腹,这次的药柔和了一些,一边弥补她身体的亏空,一边催动她的身体做准备。于半醉虽然感受腹中的痛更加强烈,可是也明显感受到身体有了些力气和体温。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宋醉舞正皱着眉,一边吹药,一边喂给她。看见她眼神终于清明了,他皱着的眉,也展开了一些,温柔的顺着她的肚子问她,“舒服些了吗?”

  

   被他抱在怀里,她感觉好受很多,只是她的产口扩张的实在是有些慢,慢慢消耗她所剩无几的精力。肚子痛的时候她只能大口喘气,动弹不得。汗水不断的涌出,渐渐的她感受到了不同的痛楚,她圆润的肚子之前因为用的药不对一直不肯下坠,如今在正常的催产药的催动下,开始下坠了。她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用力,身体里的胎儿像是急切的想要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不断的趵踢,让她开始想要往下推动。

  

   被宋醉舞发觉她不安扭动的身体,连忙阻止她用力,然后让产婆去探她的下身。“五指。”产婆叹了口气,太慢了,太慢了,所有人都有些焦急。京城来的两个婆子都很有经验,知道此时着急也没有用,只能问于半醉能不能下地走动,或者变换一下姿势,如果可以跪趴起来也是好的。

  

   于半醉虽然疼痛难忍,还是强撑身子,让宋醉舞扶着她坐起身。宋醉舞想给她穿鞋,发现她洁白柔软的脚居然浮肿了不止一圈,他连忙按揉着她肿胀的小腿和脚背,于半醉有些舒服的皱眉轻叹,让宋醉舞更加温柔的按揉着,片刻后,才在雨儿的帮助下,扶着她慢慢站起身子。他和雨儿吩咐,让她去多烧些水,又让人去准备些软化产道的药浴。他自己则乘着这个间隙,扶着她的腰侧,在屋子里慢慢的转。

  

   她站起来,就觉得肚子坠的厉害,从娇嫩的子宫到盆骨,都被拉扯着,她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回床上,肚子被狠狠颠了一下,立马就被痛缠绕,“呃嗯~嘶。”因为肚子被磕了,肚子又开始形变。宋醉舞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更加悉心的护着她,她挪两步就得休息一下,呼吸急促,肚子渐渐的已经捧不住了,她只能用手拢住臃肿的腹侧,一步一颤的慢慢走动。

  

   “坠~好坠。宋醉舞,我的肚子好紧啊。”于半醉慌乱的和宋醉舞说着自己的感觉,她慢慢的弯曲身体,两只手想要去扶膝盖,可是半天都因为坠痛的肚子摸不到膝盖,而腰部压力有太大,直挺挺的僵着身子跪倒在地上。宋醉舞护着她才没有因为跪下的太快再一次磕碰了腹部,他也蹲下,去看她的下面。四下没有人,大家都在忙,而她又难受,他干脆用酒精净手后,小心翼翼的进入她的软穴查看,开了六指了,虽然依旧没有开全,可是还是比之前快了许多。

  

   她的柔软温热包裹着他的手指,虽然于半醉难受的捂着肚子,可是还是因为身下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红了脸。“呼~出,出去。”于半醉勉强去看宋醉舞,提起胯部想要躲开,可是微微一动,他的手指反而更加深入,她呼吸粗重了几分,娇喘一声,羞耻的抓住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有,有人。”她轻轻在他耳边说,微微发红的脸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呻吟,以为出事了就要进来查看,宋醉舞将人揽在怀里,顺着她的背让她安心,和外面的人说没事。

  

   他本来是想用这种方法去试一试能不能帮她开一开产道,可是又害怕她临产经不得折磨,将手指撤回,扶起于半醉继续走动。她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两股战战,翘臀微微分开,走动间肚子慢慢的往下坠动,雪白的肚皮里动静不小,她有些走不动,宋醉舞害怕她难受不说出来忍着,又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就一边扶着她慢慢走,一边问她,“肚子很坠吗?”

  

   于半醉算是回答他,算是疼痛的嗯哼一声。但是总算是放松了一些,于是他接着问。

   “肚子还往下走吗?” “嗯。”

   “是不是闷的疼?” 得到了于半醉肯定的回答,宋醉舞也放松了一点,好歹他知道她哪里疼,怎么个疼法,也比她强忍着的好。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走了一圈,直到于半醉再也走不动,直接撑着床的边缘,跪倒在地上,连哼也不哼一声,脸色惨白的忍痛。她的腹底绷的紧紧的,弧度越来越大,大的可怕。

  

   她觉得自己跪了很久,方才好不容易有些精力,现在却又开始觉得疲惫。她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周围的声音都模糊成一团,像是从她肚子里传来的痛一样,混在一起,杂乱无章。觉察到她的变化,宋醉舞轻轻呼唤她,“半醉,于半醉,怎么了?醒一醒。”宋醉舞的声音开始焦急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摸索她的肩背都没有反应,半晌才看见她汗涔涔苍白的脸,还有疲惫的眼睛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一般,虚弱的应他,“嗯?”宋醉舞快要奔溃了,看见她这个样子他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他也很累,可是他得撑住,之前几个月他都没能护住她,如今他说什么也得让她平安无事。

  

   好在药浴准备好了,宋醉舞将人抱起小心的放进木桶。因为缺水,所以木桶很小,她进去只能将身体蜷曲起来,就这样还紧紧贴着桶壁。桶也不深,堪堪没过她高挺变形的肚子。即使是这样,于半醉还是舒服的松弛了身体所有的肌肉,伴随着水的浮力,她甚至可以对着宋醉舞笑一下,闭着眼睛休息浅眠。雨儿提着水壶在她的水桶里增加了一些热水,冒着热气的药浴让她舒服了许多。

  

   宋醉舞算是暂时松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慢慢的撩起水,摸摸她坚挺的肚尖,摸摸里面折腾的小家伙。他想起了什么,乘着她休息的间隙,出了帐篷去和产婆询问,之后又撩了帘子进来。

  

   于半醉没休息一会儿,就皱眉忍痛,腹中的痛虽然好了一些,可是依旧强烈,她口中冒出丝丝的呻吟和痛呼,即便是在浅眠的时候,也难受的哼吟。她睁开眼睛,宋醉舞见她醒了,叫雨儿轻轻的舀去一些温水,又加了一些热水。随后他摸了摸她的产穴,那里在水浴的作用下,已经有八指了。

  

   这会儿房间里没有人,再加上产口不那么紧,他的手指进入她也没有那么的抗拒了。宋醉舞见她没有不舒服,轻轻的用手指在里面,慢慢的上下抚弄。于半醉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木桶的边缘,似是舒服似是难受的发出一声长吟,她浑身都不舒服,如今身下的欢愉简直像是苦海里的一根浮木,让她想要抓紧着唯一的舒适与欢愉,所以即便腹中的痛越来越长,下身的阴唇却配合着宋醉舞的手指张合吞咽,滑腻的液体流出散在水中,还带着淡淡的血丝。

  

   肚子绷的太紧了,宋醉舞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紧绷的腹底,那里不似他想的那般硬,倒是有些软软肉肉的,他也没有太在意。

  

   于半醉的私处有一年没有异物进入了,如今他的手在那里深深浅浅的拨弄,听着他的呼吸声,她浑身的渴望似乎要烧着了一样,她的长而优美的脖颈梗着,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宋醉舞看着她丰润的胸部,害怕她的伤口沾水,他小心的把她的肩上沾湿的绷带取下,她的酥胸一下就一览无余了,让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手掌在她的胸部比了一下,之前她的那里还可以被他握住,可是现在那里明显比他的手掌涨大了许多。

  

   他苦涩的笑了笑,这么久没见她,她的身体都变得熟悉又陌生。在她身体变化这么大的时期,他没有陪伴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面对,他愧疚不已。

  

   几次三番的挑逗之下,她的宫口终于开全了,可是腹中的痛连绵不断,间隔已经很短暂了,熬了两天两夜,她终于要生产了,也回到床上,几个产婆都进来,催产药又喝了一碗后,她半坐起身子,深吸了几口气,在产婆的指导下用力。开宫口的时候,她亏空的气血还没那么明显,可是现在分娩时她才感觉到力不从心,可面临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她咬着一块帕子,拼命的用力向下,没用几次力,她就软倒在床上,抽咽痛呼。她的肚子一再抽缩发硬,一次次的带给她痛苦。忽然她的身子弓起来,汗流如雨,腹中的压迫到了极点,闷响一声,汩汩热流从产门流出,她破水了。破水后,她开始眼前发晕,软绵绵的身体,抽不出一丝的力气。

  

   她娇柔的腹壁更是如裂帛一般,要生生被撕裂,子宫内如银瓶乍裂,翻滚个没完没了。宋醉舞就在旁边,感受到她的挣扎,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而且这一次模糊了很久,拧不出一丝力气来,胳膊和腿都麻麻的,身子像是轻飘飘又沉甸甸。他捂着她的冰冷的手怎么也捂不热,自己的手也凉冰冰的,他哈了口气搓着她的手想让她清醒一下,可还是看着她的意志消沉下去。

  

   宋醉舞去叫医生,医生号脉过后,在她的手腕施了针,又开了药服用,过了不到一刻钟,她就醒过来。产婆让她侧卧,好让她的肚子有床板做支撑,呼吸可以顺畅一些。

  

   雪白的肚子倾倒在床板上,一个产婆将她的大腿慢慢往上抬压,好让她的产门露出更多,两腿压着膨胀的腹部,也强迫着她用力。于半醉呼吸几下,开始慢慢用力,身侧的产婆跪在她背后的床榻上,俯下身用手肘按压她的腹侧,她本来就又疼又涨的肚子,腹部内外同时施压,让她痛苦至极。

  

   “用力!向下。”

   “对,就是这样!用力!憋住气,使劲。”三个产婆不停的按揉压她的腹部,然后让她用力。

  

   她疼的厉害,胎儿发育的本来就好,几次压迫下纹丝不动,还让她痛苦不已,腹中那个硬物虽然没有往下走,可是所有的力量都在逼迫她推动着胎儿用力。她的脊背弯的漂亮,光洁的后背上是一些淡淡的疤痕,却不影响她琼背依旧光滑柔软,弧度好看。因为气虚,所以她用几次力,就有些吃不消,必须休息一下,呜咽几声,才可以继续,这样会大大延长产程,对她很是不利。

  

   产婆指导她不断的换姿势,侧躺一会儿,就让她正着躺下,雪白的腿打成平角,血红的唇瓣一阵阵的颤抖,还紧紧的闭合着,预示着产程的不顺。产婆不断的扒开她的软瓣,手在里面掏弄,整只手都埋进花穴,也没有摸到胎儿的影子。

  

   她从宋醉舞的怀里支棱起上半身,弓着背,紧抿嘴唇,伴随着腹中的坠痛和压迫,用了一次长力。她下身无比憋闷,身子颤抖的如同一根琴弦,一声压抑变调的尖叫,她的腰几乎要断了。宋醉舞看着她,手在她雪白的背部按摩,恍惚间听见她骨骼似乎都在作响,盆骨到脊椎,连接处吱吱作响,像是即将破碎的傀儡,身体即将散架一般。

  

   “唔呃~呼,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痛苦的尖叫,尖叫后又粗喘不止,“呼~呃”

  

   腹中的胎儿纹丝不动,让她感到无比委屈无助。眼前发黑,她的身子落下后,就晕厥了过去。

  

   很快腹痛又让她醒过来,她疼的模糊,可是还是不断的用力,只要凝出一丝力气就拼命的往下推挤,胎儿太大了,她脑子里混乱一片,在产婆不断的催促下机械的使劲,胎儿就快入盆了,可是太大了,紧紧的卡在她的体内出不来还四处碰壁,简直如同困兽一般冲撞着她的子宫和神经。

  

   她痛的胡言乱语,平日里她很能忍痛的,到这个时候却连喊疼的力气好像都没了,哆哆嗦嗦的蜷缩在宋醉舞的怀里,颤颤癫癫的像是个孩子,脆弱的扭动身体不安的乱动,宋醉舞抱着她忽然听见她冒出一句,“宋醉舞,你,你跟他打个商量让他出来好不好。”他知道她很疼,说的话孩子气。他根本没法回她,只能握住她的手给她擦汗。她疼的闭着眼睛,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疼的急了没头没尾的说话,用这种方式排解痛苦。疼痛洗净了她平日的淡然,露出了她脆弱的一面。

  

   很快她脆弱的一面就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于半醉到后面晕过去好几次,腹中的痛已经是高潮迭起,一次次的搅扰她。她用几次力就会晕晕乎乎的失去意识,再疼的醒来,继续用力,如此重复,身体有些吃不消。忽然腹中巨大的胎儿,那块沉重的石头在无数次的推动下,开始晃动,下移,她用尽力气,终于胎儿向下移动了一点,但是也就只有一点,很快胎儿就停在她的盆骨中,酸涩胀痛,可是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她有些激动的想要继续努力,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见宋醉舞慌张的脸,她头痛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就看见他和她说话,在看周围的人也都慌张的看着她。她有些疑惑怎么了,张了张口,胸口撕裂的痛翻涌上来,嘴里熟悉的血腥又回来,一股腥甜的液体翻涌上来,她的食管灼烧的痛,耳鸣的厉害,嘴角流出了什么,她想去擦可是根本提不起力气来。她吐血了!宋醉舞吓得手都在抖,冷汗一下冒出来,手足无措,恐惧感涌上来,还是旁边的雨儿反应过来,将医生找了过来。医生说身体太虚弱了,而且用力过度,所以身体透支了,虽然身体没事,可是这会减缓她的产程。所有人都沉着脸,帐篷里一片寂静。

  

   这样下去不行,当务之急是生下孩子,否则就真的危险了。医生想了想,恐怕是要铤而走险了,现在她是进退维谷,不如试一试,还有一线生机。

  

   宋醉舞抓着产婆和她们说,“保大人!无论如何保大人!”产婆看着他,他像是一个小男孩无力的恳求,可是她们也不能欺骗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保孩子和保大人了,如果可以她们也想有选择,可是孩子再不出来恐怕两个都会有危险,这已经超出她们的能力所及了。

  

   医生开了个猛药,但是这个药只能喝一次,之后再喝就没有用了,所以只有一次机会。药进入身体后,于半醉终于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脸上居然有了血色,精神了一些,也有了些力气。可是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胎儿要进入她紧致的产道,情况依旧危急。因为胎儿过大,所以羊水没有流失太多,一小汩一小汩的往外流。

  

   随着她身体情况暂时的好转,她的出血也多了一些,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出倒。她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擦去,含了参片后,她勉强可以生产了。

  

   于半醉醒来看见宋醉舞的脸,说出的第一个字就是,“疼。”

  

   疼!

  

   他的眼泪终于在听见这句话后落了下来,抱住她抽噎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刚从地狱里走出来,可她如今下坠的肚子仿佛在提醒他,他离会失去她不远。他知道于半醉的性格,她之前都疼的说胡话了也没喊过一个疼,如今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开始用力,因为肚子里的憋涨感已经超出极限了,太大了,她用力,不断的向下推动,终于在盆骨里的胎儿开始慢慢往下移,因为移动的太慢,他不断的在里面动弹。于半醉的小腹如今被撑的圆润紧绷,下一秒就要破裂一般,她睁圆了眼睛,开始嘶吼着,扯着身下的褥子用力。

  

   “对!用力。向下,呼吸!”产婆还是说着同样的话,随着于半醉的肚子垂坠在两腿间,产婆们一个将她的腿撑住,另一个覆住双手,开始在她的腹部的最高处有规律的按压。

  

   不要,不要!太疼了,她的意识很清醒,感受着腹中羊水冲击着巨大的胎儿一次次的往外走,腹顶那两只手像是铁做的,越来越用力,肚子被压的陷下去一块,硬生生的不断增加力量,凹陷处越来越深,直到她的肚子最硬的地方按压不动才放开,而且频率很快,她连气也喘不上来,上半身挣扎,长发散乱在床上,伴随她扭动上半身慢慢变得更加凌乱,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拽住床单,手指的指间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

  

   胎儿开始往她的产道里走时,到了一个瓶劲期,巨大的弧度里面夹着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横冲直撞的进了那里,出也出不去,退也退不回,大部分还在小腹里,可是产道里的那部分紧紧的蹩在那里,哪里都撑的快裂开。低哑的呻吟声源源不断的传来,于半醉的肚子里热闹非凡,也疼痛异常。那个小家伙真的一点也不体恤她的身体,盆骨,胯骨,还有她的私处,都憋涨到了极致。

  

   观察她谷口的产婆倒吸口气,这个胎儿很大她是知道的,可是堪堪进入产道的胎儿已经撑开了她的谷口,那里裂开了一条缝,仅仅是看着都觉得痛,恐怕于半醉此番还要遭罪。

  

   她的身体弓起,落下。直到再也用不出力来,才瘫软在床上,松弛下来。还是下不来,就卡在花瓣上方了,她感觉一用力,就要出来了,可是还是不行,寸步难进。她再一次掰开自己的双腿,用力的搬着大腿,好让胯骨那里有更多一点的空间。

  

   宋醉舞看她难受,去看她的私处,那里裂开了一条缝,随着她用力,黑漆漆的缝隙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止了怎么都出不来。产婆还在握拳按压,她叫了另一个产婆在她平缓了一些的上腹一次次推动,小腹蠕动一番后,更加垂坠,落在在花瓣的上方,鼓鼓坐动,凹凸不平。

  

   她用力几次都出不来,有些奔溃的半坐起来,抬起胯部,喃喃道,“出来,快出来!唔~嗯。”几次低吼,她浑身的力量都要被榨干了,可是还是不出来。产婆们的手还在推动和揉压,催产药有下去了几碗。

  

   不行了,她感觉真的到极限了,腹中的痛已经让她彻底的想要放弃了,可是产程一但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或者暂停都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身子有折起来,颤抖。

   “不行了,宋醉舞,你救救我,啊!呼~太大了~太大了,我~他,他出不来。”尖叫完,就虚弱无力的低吟。

   她浑身的力气真的被榨干了,一丝也出不来,可是只要有点就往外挤。肚子真的要裂开了一样,还有她的产道每次用力都会被挤开一点,随着胎儿的缩回又合上,她倒吸一口气,慢慢用力推。

  

   宋醉舞看着她挣扎,燥热的天气里,他冷汗满身,手脚都是冰凉的。产婆的手用力到床都吱吱作响,洁白的孕肚变形的可怕,每一次按动,他觉得她得肚皮都要破裂了,绷的紧紧的,四周都因为凸起下面的血管隐约可见,肚子中发出闷响,细碎的骨头摩擦的声音和羊水冲撞胎儿拥挤在腹中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的痛呼声被按压打断,按压完又接上,断断续续。按压的时候,连呼吸都仿佛要停滞了,等到按压停歇时几乎是从口中倾泻而出,哭喊里夹杂着痛吟夹杂着抽噎。没抽噎几声,就又被按着,痛呼声被迫暂停,被按的狠了,会随着重压哼哼两声。

  

   胎儿在几番用力下终于进入了产道,那一道缝越来越大,直到里面顶出了一个粉呼呼的肉臀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宋醉舞这才回想起她腹底的手感,确实不像是胎头。

  

   胎儿的小屁股已经快出来了,随着她的用力,慢慢的往外冒,又往回缩。她的私处弧度冒了起来,因为胎儿进入了产道,那里肿胀异常,像是一颗巨大的花苞,里面裹着的肉臀分量很大,像是两片肉肉的花瓣,又像是一颗小桃子,一顶一顶呼之欲出,饱满的撑的她的花瓣都泛红。

  

   于半醉瘫软了身体,依偎在床上,任凭产婆的推压,她闷闷的喘息,疲惫的闭着眼睛,呜咽几声。快出来了,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个有分量的小家伙已经在产道里了,可是几次用力,因为过大的身形,加上羊水都被堵在产道里,所以她的私处又疼又涨,简直磨的她快要疯了。

  

   可是肚子里的痛和生理的强迫,只要那里的硬物卡着她就要拼命的用力推动,怎么会有这样的折磨。那个小家伙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要不断的吸收她的力量和精力,可是又将那里填的满满的,一用力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产婆都有些累了,也暂时放开了手,休息一下。于半醉喘息两下,从床上跪坐起来,不断的推着自己硬硬的孕肚,往下走。她以跪起身子,胎儿的坠势明显加强了,直揣揣的往下走。一立起身子,腹中的羊水全都积攒在盆骨处,坠痛和宫缩都让她仰着头,用力向下。

  

   宋醉舞从后面一手撑着她的玉臀,一手从胯下伸过去扶着她的坠腹,不但感受到里面的索动,他能看到她下面的花朵早就被肥润的胎臀撑开了,软嫩里裹挟着胎儿不断乱动的身体。于半醉是将军,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虽然她皮肤光滑细腻,可是身上的肉都很紧实,她因为用力,腰腹都向前倾,曲线柔美中带着一点野性的美,宋醉舞的两只手抚摸着她前后的两个高点,因为用力她的翘臀和玉肚都紧紧的,显得她像是玉琢的雕塑一般。

  

   “呼~呃······嗯······呼~呼~呃~啊!”压抑的痛呼细碎的传出。

  

   下身的肉臀像是小荷一般露出了尖尖的角就怎么都出不来了,虽然好看,可是疼痛至极。于半醉跪着用了好几次力,都下不来,几次都觉得那里松动了,要往出冒,却都死死的卡着,出不来半分,空欢喜一场。于半醉几乎要哭出声,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哪怕她中过箭,断过腿,都没有这么痛。

  

   那股郁结在腹部的憋涨感和撕裂感已经持续了足足三天,她浑身被汗水洗了无数遍。她痛的几乎一头扎在宋醉舞的怀里,颤颤巍巍的和他说,“呃~呃·······嗯,好胀,快要裂开了。”可是宫缩不肯放过他,她很快就在他怀里,僵着身体用力。“不行,不行。出不来,呃······嗯,啊~”说了一句,“好憋啊。”就向后跌去。

  

   宋醉舞生怕她把好不容易分娩出的胎臀给坐回去,慢慢的护着她,跪坐下来。似乎是胎儿太大,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坐下,还是让产穴里的胎儿受到压迫,虽然没有缩回,可是疼的于半醉如坐针毡,几乎立马就跪起来。

  

   产婆给她喂了一些补充体力的汤药,扶着她慢慢躺下,又压住她高耸的小腹推压起来。于半醉撑腰挺腹,看着她的腹顶用力,一口长气下来,她软倒身子,感觉底下的硬物终于松了,一鼓作气的又一次在产婆推腹的时候,提气屏息,向下用力。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们鼓励她,身下的肉臀圆呼呼的顶出了全部,又大又圆,很有分量的吐露出来。宋醉舞看的颤抖,他竟然要两只手才可以包裹住那个胎臀。

  

   于半醉没有激动,她汗涔涔的颤抖着嘴唇,口中冒出更多呻吟。太撑了!一用力她的软穴就是撑胀感,胎儿太大了,艰涩的磨着谷底。产婆们一点点拉动胎臀,不管于半醉的尖叫,可是她们不断的调整胎儿的位置,时不时就要将出来的部分慢慢塞回去,调整位置,再慢慢拽出。这样的迂回战术是于半醉最喜欢的,如今居然被用在她分娩的时刻,折磨的她几乎肝肠寸断。

  

   太疼了,于半醉眼前发黑,感受着胎儿顺逆变换,只能喘气隐忍。等胎儿的身体出来一半,她的命仿佛也豁出去一半,仿佛已经是在地狱中走过一遭。

  

   她在这里痛苦生产的时候,不管是将士们还是京城的皇帝都在设宴,大庆于将军的英明领导。皇上的桌案上还放着两封密报。讽刺的是,一封写着,于将军难产三日,生死未卜。另一封写着,密谋成功,如果于半醉在战场上大难不死,也逃不过难产而亡的命运。皇上心情大好,居然宴请宾客三日。为了打消将军府和太尉府的疑虑,于将军和宋老太尉都被请去。道貌岸然的皇上大赞于将军守边的功绩,丝毫没有提到她难产的消息。

  

   很快又入夜了,自从于半醉怀孕以来,夜晚都代表着危险,如今也不例外。她的身体又开始在关键时刻虚弱下来,药效即将过去,而她的产程才行进到一半。产婆们已经因为疲惫轮番来接声,换下去的那一个可以补一些觉。于半醉又乏力起来,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意识甚至体温都在快速的流失,她顾不得这些,只能使劲用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动孩子。

  

   产婆们已经不再喊她用力,而是小心的想把胎儿的身体全部拉出体外,一个用热毛巾包裹胎儿的出来的身体,一个还在往外拉动。

  

   在弯月挂在山头的时候,终于孩子的身体从她狭窄的产道里全部被拉出来,药效也彻底过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可以勉强用力,现在身体像是透支了一样,是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身体里的痛没有间隙,她是可以感受到的。

  

   糟糕的是,胎儿巨大的头还没有出来,几个产婆想拉动,试了一下卡的死死的,真的无可奈何。

  

   宋醉舞看着她的脸,他第一次明白油尽灯枯,形容枯槁是什么意思。她的脸惨白的可怕,烛火打在身上,看上去可怜极了。他看她意识模糊,直接和产婆说让把孩子拽出来,只要可以让于半醉活下来,他什么都不怕。

  

   产婆们对视一眼,也觉得事到如今只有一试,轻轻拉动几下,胎儿像是感觉到危机似的,开始挣扎起来。胎儿的挣扎直接让昏迷的于半醉清醒起来,她挣扎起身,脱口而出,“不要···不要,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声音虚弱的厉害。宋醉舞想阻拦,她已经撑起上半身又开始努力,随着她的用力,胎儿的头竟然开始慢慢的往外冒。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接着即将出来的胎头,慢慢的拉动。出到最大的地方的时候,于半醉喘息两下,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样是很危险的,如果胎儿的头埋在产道太久是会窒息的。

  

   可是胎头太大了,紧紧的卡在那里,于半醉的花瓣都磨的肿胀,想要从那里出来很困难,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于半醉此时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她回想起和宋醉舞的点点滴滴,想起和肚子里的孩子的点点滴滴,她打仗从来都没有输过的,总是告诉将士们,有的时候胜败就在于战场上谁僵持的时间久,她是一个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人。这个产程是她二十年生涯里最难过的一道卡,可是她都坚持了这么久了,马上就看到希望了!

  

   她想起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宋醉舞就错过了,难道要让他给他们的孩子收拾遗体吗?胎儿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十一个月,那种血缘纽带是真实的。她之前带着孩子打仗苛待了胎儿那么久,如今她要作为母亲为了这个孩子拼尽全力,搏上一博。她想要他看着孩子出生,让他抱抱孩子,她想和他幸福的生活,这些她想要的!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再一次用所剩无几的力量推动那个巨大的胎头,所有人都看的出她的状态恐怕很不好,她却没有放弃,双眼布满血丝,气若游丝的问产婆,“出来了没?出来了没。”产婆们看看那里纹丝不动的胎儿,又看看这位年轻的母亲,谁都不忍心告诉她胎儿不但没出来,而且已经开始发紫了,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死在腹中了。

  

   于半醉听着房间里的寂静,也明白了情况,她虚弱的瘫软身子,倒在宋醉舞的怀里颤抖。有个产婆没忍住,和她说,“夫人,孩子有些发紫,再这样·······”她还没说完就被宋醉舞打断,还有其他两个也拉住她,摇摇头。

  

   不行!她想要拼一把的,她渴望着孩子的出生的,盼了那么久,明明就快出来了。这时候孩子也微微挣扎,小腿在外面乱动,激起了于半醉母性的本能。

  

   她胸口又开始疼,浓重的热血翻涌出来,她嘴角又开始溢出血来。她拼命的吞咽一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和宋醉舞焦急的阻止下,她牟足了一股劲,绷起身子,嘶吼尖叫。凄厉的尖叫声几乎是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在沙漠里,月光下传出很远。她痛到了极致,是真的强弩之末,奄奄一息了。

  

   她弓着身子,眼角流出眼泪来,面容惨败,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褥子进行最后一次努力。所有人都目光中带了泪水。宋醉舞甚至听见她浑身的骨头都开始悲鸣,颤抖的像是筛糠,浑身绷的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如残阳泣血,春蝉丝尽,蜡炬干泪。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的盆骨发出铮铮之声后,僵持了足足有十分钟,直到她每一个骨头缝里都榨不出一丝力气,她才晃悠悠倒下。穴口里的羊水和鲜血生猛的涌出,随着羊水的涌出,巨大的胎头奇迹般地从她的软嫩里挤了出来。

  

   终于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月亮是新的月亮,婴儿是新的婴儿,只有她的身体像是风沙裹挟的沙弥戈壁,千疮百孔,苍苍莽莽。

  

   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出生了,代价是于半醉的身体彻底垮了,她下半辈子都没发再骑马练兵,要靠汤药为生了。这副残破的躯壳为了带来新生,盆骨断裂,花谷处缝了又缝,像是一个老旧布偶。于半醉昏迷了整整三日,才开始转醒。

  

   尾声

  

   宋醉舞抱着她又哭又笑,她倒是乐观,觉得自己可以见到一个喜形藏于色的人对着她像个孩子又哭又闹,她的这一次就值得。更何况他们千盼万盼的小女儿终于出生了,宋醉舞觉得肯定和于半醉一样是个爱折腾的人。

  

   他高兴是高兴,可是账也得算,之前皇上派来的秀儿和太医纷纷被他抓回来,他决定要护着她的,如今这个公道是要连本带利的帮她讨的。

  

   皇上这边虽然可惜于半醉没有难产而亡,却也稍微卸下一些心防,毕竟她生了个女儿,如果不是像于半醉这样的将才,她将来是没法继承太尉或将军的位置的,而且于半醉主动交了兵权,她的身体是真的在这一次事情上伤了根本,需要好好调养。

  

   宋醉舞难过,她曾经金戈铁马,挥斥方裘,如今只要稍微受寒就咳嗽不断。她却觉得可以早早卸下军权是件好事,看看于将军就是前车之鉴,与其一直被疑心倒不如主动的上交。

  

   皇上在两年后“病故”,细节无从得知,只知道年轻的太子坐上皇位,而他的宠臣还是宋醉舞。宋醉舞最终还是帮于半醉陶了公道。太子因为早年听闻于半醉的丰功伟绩请她在兵书和军事方面做老师,对她非常的钦佩敬重,她也重新提起了大漠如雪的沙,如钩的月。

  

   如果真的想看到当年她看到的美景,那就要他亲自去那大漠孤烟走一遭了。

  

   死去的皇上怎么也想不到,于半醉的小女儿比她更加的英勇,和她母亲一样拥有一段传奇的人生,而于半醉和宋醉舞的生活也甜美的继续了下去。

  

   啊,对了,宋醉舞的小女儿起名叫宋长醉。如果和于半醉的生活是个梦,那他“但愿长醉不愿醒”,愿和家人相伴到白头,永远不分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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